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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我回答，她就從自己兜裏翻出一個紅布包，手忙腳亂地打開。

裏麵是兩個粗得嚇人的金手鐲，她不由分說就往我手上套：

“來來來，這是阿姨給你的見麵禮！”

那手鐲少說也有七八十克一個，沉甸甸的。

“阿姨，這太貴重了...”

“什麼貴重不貴重的！你能看上我們張玖，就是他的福氣了。”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我不活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養了個白眼狼兒子！”

張玖媽媽臉色難看起來，趕緊拉住我，十分恐懼地指了指聲音傳來的方向：

“完了！是張玖他奶奶來了！”

“老太太十裏八村出了名的潑辣，又偏心三女兒。這回你三姑夫吃了虧，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了。”

果然，那哭嚎聲越來越大，還夾雜著砸東西的聲音。

我貼到廚房的窗戶上，剛好能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躺在院子裏的地上，四肢亂蹬，轉著圈的撒潑。

她一邊滾一邊嚎：

“張建國！你個不孝子！你居然接個小娼婦回來當兒媳婦，來打你妹夫！”

“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把你妹妹家孩子專升本的二十萬學費出了！不然我就死在這兒！ “

張玖爸爸蹲在門檻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悶煙，臉色鐵青，就是一聲不吭。

老太婆見他不說話，哭嚎得更凶了：

“張建國！你那麼多錢留著，不給你親妹妹，難不成要留著買棺材嗎？你就算是肝爛了、肺沒了，也得把這錢掏出來！ “

張玖爸爸顫抖著唇，一滴渾濁的眼淚流下，直愣愣地看著自己親媽半天沒說出話。

就連我都看得於心不忍。

哪有親媽為了要錢這樣詛咒自己的兒子的。

張玖也看不下去了，他張了張嘴，可話剛說出一個字，眼淚就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

“我......”

大概是從小到大積攢的所有委屈，在這一刻全部湧了上來。

但老太太不僅沒有心軟，反而揚起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哪有你說話的份？沒良心的東西！你表弟要上學，你隻想著自己結婚。”

“你那個賤媽不知道哪裏偷人生了這麼個孽種。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就該出門就被卡車軋死！”

張玖的臉立刻紅腫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她一邊說一邊脫下自己的鞋，用粗硬的鞋底抽打在張玖的腿上。

張玖爸爸忍無可忍，一把拉過張玖護在自己背後，雙眼通紅地吼道：

“媽！是你要逼死我啊！這些年我幫三妹的還少嗎？從我手上套走的沒有一百萬也有八十萬了吧！你還是不知足！”

“你攪黃了張玖當年考公。現在你要他婚都不結，一輩子也給三妹一家當牛做馬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