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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一片陰翳，柯政旭卻已收拾好行李，帶著柳絮和黃新準備去旅遊了。

“你們在家好好反省，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已經把這副死樣子收起來了，看著就晦氣。”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頻繁地曬幸福。

蔚藍的海灘，豪華的酒店餐廳，搞怪的合影......九宮格的照片，每一張都洋溢著刺眼的快樂。

我不禁發出一聲冷笑，我們有多久沒有全家去旅行了？

五年？還是更久？

似乎就是從柳絮帶著她兒子搬到這附近開始，柯政旭的心就一點點偏了。

曾有好友悄悄提醒我。

“可歆，看緊點你們家老柯，別被人偷了家了。”

我當時隻能苦笑，心裏一片悲涼。

“一個人，如果心走了，要靠看著才能留住，那這個人，不要也罷。”

夜深人靜，我仿佛有所感應地被驚醒。

我心跳得厲害，摸索走向衛生間，一股血腥味鑽入鼻腔。

隻見兒子躺在浴缸裏，臉色慘白，一隻手臂無力地垂落，手腕上的傷口正汩汩地流出鮮血。

“小昊！”

我撲過去，用手死死按住他的傷口，另一隻手慌亂地摸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看著兒子被推進搶救室，我渾身脫力地癱坐在走廊長椅上，我顫抖著撥通了柯政旭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傳來柯政旭帶著睡意又不耐煩的聲音。

“鄭可歆，你有病啊？看看現在幾點了！吵醒別人了知不知道？”

背景裏，隱約傳來一個女人慵懶又模糊的鼻音。

“誰呀......旭哥......”

那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他和柳絮......真的住在一間房？

我大聲吼出來，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憤怒。

“柯政旭！小昊......小昊他割腕自殺了！現在在醫院搶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隨即聲音變得更加煩躁。

“你告訴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醫生！”

“兒子自殺，就是你平時沒教育好，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一點小事就要死要活！”“實在不行，你就通知他們老師過去幫忙看看！他不是最怕老師嗎？看到老師，他肯定就乖乖聽話了！”

我恐懼地尖聲喊著。

“不能通知老師！兒子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經不起再鬧到學校去了！”

“那你要我怎麼辦？”

柯政旭提高了音量，充滿了理所當然的無情。

“我明天一早還要去普吉島，行程都訂好了。你守著不就行了！”

旁邊突然傳來柳絮委屈的聲音。

“旭哥，我頭疼......”

柯政旭著急不已地敷衍我。

“別吵了，絮絮睡眠不好會頭疼的，你自己先看著辦，就這樣了......”

不等我再開口，他粗暴地掛斷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僵在原地，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這個男人，在他心裏，情婦的睡眠和明天的遊玩，遠比親生兒子的生死更重要。

他，還有什麼用？

這個家，還有什麼可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