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兒子高燒40度,渾身抽搐。
我,一個兒科副主任醫師,正準備打20。
婆婆卻死死攔住門,把一碗符水往孩子嘴裏灌:“醫生就是想多收錢!我們老祖宗的方子最管用!”
我老公林驚辭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蘇晚卿!你敢咒我兒子!我媽是在救他!”
他搶走我的手機,一腳踩碎,然後一腳一腳地踹在我身上。
“讓你不孝!讓你忤逆!我打死你這個毒婦!”
肋骨斷裂的劇痛中,我眼睜睜看著孩子咽下那碗符水,呼吸越來越弱。
婆婆還在旁邊得意地念叨:“看吧,喝下去就睡著了,多乖。”
林驚辭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現在知道錯了嗎?去,給我媽磕頭認錯。”
......
我撐著劇痛的身體,看著陷入昏睡的兒子諾諾,他的小臉漲得通紅,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起伏。
我知道,那是窒息和驚厥後的脫力,不是婆婆口中的“睡著了”。
林驚辭見我不動,又要抬腳。
我猛地抬頭,眼中沒有淚,隻有一片死寂。
“林驚辭,諾諾如果死了,你也別想活。”
他被我眼裏的狠勁鎮住,動作停在半空。
婆婆不以為然地撇嘴:“烏鴉嘴!我孫子好著呢!你這個當媽的倒咒起自己兒子來了!”
我沒理她,掙紮著爬向門口,每動一下,胸口的劇痛都讓我眼前發黑。
我抓著門框,拚盡全力站起來,衝向對門,瘋狂砸門。
“張姐!救命!借我電話!我兒子快不行了!”
門很快開了,鄰居張姐看到我嘴角的血和滿身的腳印,嚇了一跳。
我沒時間解釋,抓過她手裏的電話就撥了120。
報地址,說明情況:三歲男童,高熱驚厥,誤服不明液體,現呼吸抑製。
我的聲音冷靜得不像自己,冷靜得讓電話那頭的接線員都頓了一下。
掛了電話,我脫力地滑坐在地。
林驚辭和婆婆追了出來,看到我這個樣子,林驚辭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你......你真打120了?我媽說了,就是普通發燒!”
“林驚辭。”我抬頭,一字一句,“你最好祈禱諾諾沒事。”
救護車來得很快,我跟著上了車,對急救醫生快速交代著病情。
林驚辭和婆婆被攔在車下,婆婆還在嚷嚷:“就是騙錢的!你們都是一夥的!”
我再也沒看他們一眼。
到了醫院,我直接動用了自己副主任醫師的職權,諾諾被第一時間送進了兒科重症監護室。
我的導師,也是現在的科室主任,聞訊趕來,看到我狼狽的樣子,臉色鐵青。
“晚卿,怎麼回事?孩子怎麼樣了?”
“吸入性肺炎,電解質紊亂,肝損傷......都是那碗符水害的。”我聲音沙啞。
正說著,林驚辭和婆婆衝了進來,婆婆指著我鼻子就罵:“你這個掃把星!把我家諾諾弄到這種地方來!都是你,非要送醫院,衝撞了神靈!”
主任忍無可忍,指著門口怒吼:“保安!把這兩個人給我轟出去!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林驚辭還想說什麼,被兩個高大的保安直接架了出去。
病房外終於安靜了,我看著監護室裏小小的身影,第一次感到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