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我醒來,熱鬧的及笄禮早已結束。
梳妝桌上整齊擺放著一枚斷掉的白玉簪子。
我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是徐朗青說要送我但卻成了給夏夏見麵禮的那枚簪子。
此刻它挑釁地擺放在我桌前,生怕我忘記一樣。
我下意識地摸向腰間,卻發現吊繩空空如也。
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我差點將屋子都翻了個徹底,都沒有找到姥姥給我的長命佩!
丫鬟見我瘋魔,竟也不問我怎麼了,徑直就喊了徐朗青和爹娘他們過來。
連剛下學堂的阿弟也一起急匆匆地過來。
徐朗青控製住魔怔的我,低頭一看,才發現指甲已經崩開,血流如注。
“夏......芳菲!芳菲!你怎麼了?!”
我崩潰地癱坐在地,嚎啕大哭:
“姥姥給我的長命佩不見了!我從不離身的!”
而後,我福至心靈地想到那個人。
一定是她!
她藏起來了!
就像那枚白玉簪子一樣,這是她的挑釁。
我剛抬頭便看見麵前搖晃的半塊玉佩,心猛地一突。
徐朗青見我突然伸手拽走腰間玉佩,心裏頓時有種不好預感。
“她把姥姥給我的長命佩一分為二,一塊在你這,一塊被她藏起來了。”
“你們是把它當做定情玉佩了嗎?!那我呢?!”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徐朗青蒼白地解釋:“我不知道......”
下人們很快被驅逐走,隻留下我的至親,留下來幫徐朗青說話。
爹爹不解:“芳菲,你何必咄咄逼人,一塊玉佩罷了!他可是你夫君!”
阿弟幫腔:“就是啊,橫豎一塊玉佩而已,這些年徐哥哥不知道送了你多少 奇珍異寶了。”
娘也說我不是:
“你可就這一個好郎君,若將他氣跑了,誰願意娶你這不貞之身?芳菲,你被我們寵壞了,唉!”
徐朗青反應激烈,忙說:“嶽母!別這麼說......”
我站起來打斷他的話:
“不貞之身?”
“我的不貞之身全都是拜誰所賜啊?!不都是你們最愛的夏夏嗎?”
“若不是她翻牆逃出去玩,被賊人擄去郊外,我又豈會受盡淩辱?”
我荒唐大笑,心如刀絞。
“你怎麼知道?”
滿堂震驚,無一人不心虛。
我反唇相譏,步步緊逼:
“知道什麼?”
“知道我是一體雙魂?”
“還是知道你為了不讓那個女人錯過及笄禮,找來江湖郎中拿那麼長的針刺我的指尖?”
“十指連心,我知道我有多疼嗎?!”
徐朗青囁嚅半天,隻道一句: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別怪她。”
我渾身發抖,抬手重重扇了他一耳光。
“滾!”
“退婚!我就算千人唾棄萬人罵,也絕不嫁你!”
阿弟狠狠推了我一把,擋在他麵前,維護道:
“陳芳菲你怎麼這麼壞,別欺負我徐哥哥和夏夏姐!你為什麼要回來!我隻要夏夏姐!”
我重重撞上梳妝桌,稀裏嘩啦的重物兜頭砸下。
恍惚間,有人言囔囔:
“大夫!大夫快救我妻!”
“阿姐我錯了!我不是有意的。”
太醫輕歎:
“能醒來,但很大可能會失憶,能不能想起全憑天意。”
太苦了,我不願意。
忽有一言從天外來:
“大膽去認你的命!一無所有無所失後,便能假死脫身,從此分明,你是你,她是她!”
它又說它叫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