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就在這時，張霖的手機亮起。

他看了眼信息，神色微變：

“穆總，有個情況......宜安小姐的閨蜜蘇和雨，剛剛在社交媒體上發布訃告，說要為宜安小姐舉辦葬禮。”

“什麼？！她憑什麼？一個外人，也配插手我穆家的事？”穆餘年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他話語裏的占有欲讓我想笑。生前視我如敝履，死後倒記起我姓穆了。

“時間定在三天後，地點在城南墓園。”張霖補充道，“已經有不少媒體關注了。”

穆餘年眼神陰鷙：

“張霖，你明天去簽字，把骨灰領回來。”

他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既然她這麼想演，我就讓她好好演完這出戲。”

我的心沉下去了，他們連這最後的安寧，都不肯給我。

城市的另一端，出租屋裏。小雨正對著手機屏幕泣不成聲。屏幕上是我最後發給她的消息：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請讓我有尊嚴地離開。”

她泣不成聲，崩潰地道歉：

“對不起，安安，我太沒用了，他們怎麼能這麼壞？連你死了都不放過......”

【不是你的錯，小雨，從來都不是我們的錯。】

我透明的靈魂試圖擁抱她，卻隻能穿過她顫抖的身體。

穆笑笑回來後，我一次次地麻煩她。被趕出家門無處可去時，是她收留我；

被全世界用偽造的私密照指責時，隻有她堅定地站在我身邊。

我們說好，等考上大學就遠走高飛，再也不受穆家的氣。

可惜，我沒能熬到那個時候。

三天後，城南墓園。

小雨在一個安靜的角落為我布置了一場簡單的告別式。

沒有花圈挽聯，隻有幾束我生前喜歡的白色小蒼蘭，和一張我十七歲時笑得純粹的照片。

那時的我還沒有意識到生活會出現怎樣的風暴。

她穿著素黑連衣裙，正默默調整花束的位置，墓園入口處卻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幾輛黑色的豪車粗暴地停在路邊，穆餘年率先下車，身後跟著妝容精致、依偎在母親身邊的穆笑笑，以及麵色沉鬱的父親。

一群保鏢和聞風而動的記者簇擁著他們，瞬間打破了此地的寧靜。

穆餘年徑直走到小雨麵前，目光掃過這簡陋的布置，嘴角勾起毫不掩飾的譏諷：

“蘇和雨，戲該演夠了。讓她出來。”

小雨猛地抬頭，眼圈瞬間紅了，卻不是出於恐懼，而是憤怒：

“穆餘年，你到底要瘋到什麼時候？！安安已經死了！就躺在那裏！”

她顫抖的手指指向那個小小的、覆蓋著白布的骨灰盒。

“骨灰盒？”

穆餘年瞳孔驟縮，猛地扭頭看向身後的張霖，聲音滿是被愚弄的怒氣：

“張霖！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讓你去把‘東西’領回來！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張霖瞬間臉色煞白，額角沁出冷汗，慌忙上前一步：

“穆總，我、我昨天確實辦完了所有手續，但是笑笑小姐說這種晦氣的東西，不配進穆家的門，暫時放在殯儀館就好，我以為......”

穆笑笑立刻挽住母親的胳膊，眼眶泛紅，委屈地辯解：

“哥，我說的不對嗎？那裏麵要真是姐姐，多不吉利啊！我們怎麼能把那種東西帶回家？再說了”

她語氣一轉，帶著天真的惡毒：

“那裏麵裝的，還不一定是什麼呢，萬一又是姐姐和外人聯合起來騙我們的道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