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突發心梗急需手術,顫抖著給我那結婚五十年的老伴打電話,要十萬塊救命錢。
老頭子想也不想就給拒了。
“醫院就是個銷金窟!人老了哪有不病的,回家躺兩天不就好了!”
“再說了,家裏的養老金每一分都有用處!十萬塊這麼大一筆,你想都別想,我死了都不會給你!”
電話掛斷,我刷到他那老舞伴的孫女發了條視頻。
“姥姥今天大壽!感謝王爺爺送的帝王綠翡翠鐲子,祝您福如東海!”
視頻裏那隻鐲子,正是我媽傳給我,上周被他說拿去“保養”的傳家寶。
關掉手機,我平靜地拔掉監護儀,掀開被子走下病床。
“通知我們兒子,就說我死了,讓他那個爹,準備給我風光大葬!”
......
護士看著我拔掉身上管子的動作,嚇得臉都白了。
“林阿姨,您這是做什麼!快躺下,太危險了!”
我扶著床沿,心口還泛著密密麻麻的疼,但腦子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姑娘,幫我個忙。”
我從貼身的口袋裏摸出一張銀行卡,塞到她手裏。
“這裏麵有兩萬塊,密碼六個八。幫我辦出院,剩下的,就當是你幫我保密的謝禮。”
小護士一臉為難。
我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沒瘋。我隻想看看,一個舍不得花十萬救我命的男人,舍不舍得花錢給我辦葬禮。”
她眼裏的驚恐,慢慢變成了同情和理解。
最終,她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後,我穿著自己的衣服,從小護士安排的員工通道離開了醫院。
我在醫院對麵的快捷酒店開了間房,窗戶正對著醫院大門。
安頓好一切,我拿出備用手機,撥通了我兒子王遠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我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呻吟,然後將手機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我用提前錄好的護士音,給王遠發了條語音。
“您好,是林蕙蘭女士的家屬嗎?她剛剛突發心梗,搶救無效,已經......過世了。”
做完這一切,我癱坐在椅子上,心臟的疼痛和心裏的寒意交織在一起。
不到十分鐘,我看到王遠那輛黑色的車瘋了一樣衝到醫院門口。
他連滾帶爬地衝進大樓。
又過了大概半小時,我那個五十年的老伴,王建國,才慢悠悠地出現在醫院門口。
他背著手,邁著四方步,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公園遛彎。
王建國被我兒子王遠一把拽進了病房。
我已經讓護士把病床整理好,用白布蓋上了枕頭。
那場景,任誰看了都會相信。
王遠跪在床邊,哭得撕心裂肺。
“爸!媽沒了!醫生說媽之前給你打過電話求救,你為什麼不給錢!為什麼!”
王建國站在原地,臉上閃過錯愕,隨即換上了一副悲痛的表情。
但他那幹打雷不下雨的樣子,簡直是老馬打太極,主打一個糊弄學。
“我......我以為她是小毛病,誰知道會這麼嚴重。”
“小遠你別急,人死不能複生,我們得趕緊準備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