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為福星的孿生姐姐死後,娘親受不住刺激瘋了。
爹爹與兄長不忍,央我扮成姐姐為娘親治病。
“阿梨,那災星福星之說,不過是江湖道士胡言。”
“你隻需要假扮你姐姐五年,待及笄之時,我們定為你恢複身份。”
於是我收起長劍弓弩,日日學著姐姐刺繡。
當著娘親的麵,吃下過敏的紅豆糕,喝下一碗又一碗古怪難喝的湯藥。
直到我偶遇一道士,言我一體雙魂,再不停下喝那湯藥必定魂飛魄散,身體讓於異魂。
被嚇傻的我匆匆去尋爹娘兄長,卻撞見他們將寫著姐姐生辰八字的符紙燒成灰融入湯藥之中。
“再喝三碗,及笄禮上,月兒就會回來了。”
“那個災星,也總算要消失了。”
既然他們認定災星是我,那便讓真正的災星回來吧。
......
興許是受刺激過度,我回房後便起了高熱。
丫鬟們想要喂藥,意識還不清醒的我卻一個勁推拒,連著砸了好幾碗藥。
直到摸到熟悉的手,我這才半睜著眼,看向坐在我床邊的娘親。
“娘,我好難受。”
娘親端著藥,目光溫柔地望著我道。
“乖,我們先喝藥。”
我剛想張嘴,可聞到的湯藥氣息,分明與我過去喝的那些別無二致。
原本混沌的意識在頃刻間清醒了過來,我聲音發冷。
“娘,這不是退熱的藥。”
娘親動作一頓,執著地將湯藥朝我靠近了些許。
“退熱的藥跟這治心疾的藥相衝。”
“你先把這個藥喝了,好好睡一覺一樣能退熱的。”
“月兒,你最聽娘的話對嗎?”
換作平時,我會第一時間察覺到娘親又將我當做姐姐,為了不刺激瘋癲的娘親乖乖喝下這碗古怪又難聞的藥。
如今或許是生病的原因,讓我莫名想肆意一回。
“月兒是姐姐,我是阿梨。”
“娘,你分不清我們嗎?”
簡單的兩句話,卻讓娘親猛地將碗重重砸在一旁的椅子上,望向我的目光瞬間冰冷。
“胡說!”
“你明明就是我的月兒!”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門外的爹爹跟兄長急忙闖了進來。
爹爹將娘親拉到了旁邊,兄長無奈地對我說道。
“阿梨,你這是做什麼?”
“不是說好了要在娘親麵前扮演月兒嗎?”
我看向眼前的謝淮洲,俊朗的眉眼間,藏著一絲化不開的憂愁。
“兄長在憂愁什麼呢?”
“到底是憂愁娘親的病,還是擔心我不喝下這碗藥?”
謝淮洲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我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爹爹走了過來,埋怨道。
“阿梨,這不是你耍性子的時候。”
“你娘懷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你,難道你要忍心她一直這個樣子嗎?”
“生養之恩,你就是這麼報答的?”
巨大的一座山壓在我身上,呼吸瞬間便急促了起來。
心像是被人紮穿了一個大洞,寒風刺骨吹得我心底發冷。
我忍住眼淚,一把拿過那碗藥一飲而盡,盯著所有人平靜道。
“夠了嗎?”
“需不需要把剩下兩碗一口氣讓我全喝了?”
屋子裏陷入了一片安靜,見無人回答,我深吸一口氣道。
“既然沒這個打算那就出去!”
“我要休息了。”
我用被子將自己蒙住,在聽到房門關上的一瞬間,眼淚終於忍不住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