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衍深吸了口氣,逼近我,目光陰冷,
【你不是饑渴難耐嗎?!
這裏有六個人,我現在就可以當著他們的麵上你,讓你如願以償!】
他的氣急敗壞,讓我忍不住笑了下,
【沒問題,正好昨晚賀總前段時間留下的戰績還沒消退。】
我外麵穿著一件大衣,裏麵隻穿了一件露膚度極高的連衣裙。
脫掉大衣的瞬間,雪白的肌膚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
有人倒吸了口涼氣。
賀衍臉色瞬間鐵青,氣得嘴唇發顫,手上的動作卻極快。
他用大衣緊裹著我,不讓我有半點泄露春光。
他呼出口濁氣,極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暴躁,
【夠了!我跟你走!】
我甩開他攏著我大衣的手。
【我不走,你想喝酒,我也可以陪你喝,你缺人上床,我——】
他不等我說完,陰沉著臉,將我扛到肩上,不顧我的拍打,大步流星地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他把我丟進副駕駛,猛踩油門,黑色的邁巴赫就像一道閃電在夜路上疾馳而去。
車內氣氛格外的壓抑,他不說話,我也不說。
他沒有贏,我也沒有輸得很難看。
車停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
他解開了安全帶,捏著我的下巴,逼我對上他冰冷的眼,
【你不是饑渴難耐嗎?!】
【我滿足你——】
他低頭吻我的唇,我胃裏一陣翻湧,當場就吐了。
他臉色發青,眼神凶狠,
【周婼!你什麼意思?!】
我狠擦唇邊的汙漬,冷笑道,
【我、惡、心、你,行嗎?!】
這句話挑動了他敏感的神經。
他眯起眼,目光似冰冷的手術刀,朝我刺來,
【你惡心我?!
你憑什麼惡心我?!
你作得要死,我不過是給跟了我幾年的秘書送了幾條絲襪,你就跟我鬧!
我媽說你是神經病,你父母車禍離世是幹了缺德的事才意外身亡,不值得可憐,你就跟我媽吵。
我不過說了一句,她年紀大了讓讓她,你當著我媽的麵,當場甩了我一巴掌!
你以前作,我都忍了。
但現在,我告訴你,周婼,七年,整整七年,我他嗎的,早就受夠你這個神經病了——】
嗬,送絲襪送到我們同床共枕的床上,他說我作。
他明明知道,我得了抑鬱症,對別人說我是神經病以及我父母車禍身亡相關的事,特別敏感。
他卻任由他母親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賤我,導致我產生劇烈的軀體化反應,送進ICU搶救了一天一夜才脫離生命危險。
我剛出院,他讓我去跟他母親道歉,我悲憤交加之下,扇了他一巴掌,他說我作。
看著他凶狠到有些猙獰的臉,濃重的疲倦與絕望席卷了我全身。
身體發出無聲的悲鳴,心臟抽痛到我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我咬緊牙關不讓眼淚落下,
【你不是受夠我了,你是變心了——,你不愛我了,賀衍。】
他滿腔愛意的眼,如今隻剩一片決絕與倦怠,他如釋重負般長長籲出一口濁氣,
【對,我不愛你了。
經過你今晚這麼一鬧,這句話,我終於可以毫無負擔地說出口了。】
【下車,自己走回去——】
我胸口悶得厲害。
小腹也跟著疼了起來。
賀衍看著我慘白的臉色,唇邊勾起抹博弈勝利後的笑,
【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已經不愛你了,你不會要死皮賴臉糾纏我吧?!】
我閉眼,壓下眼中的淚,啞聲道,
【垃圾。】
他冷笑,
【對。我是垃圾,你是垃圾桶!你滿意了吧?!】
賀衍把我趕下車後,揚長而去。
他在報複我,代價是我的命。
這片地區治安很差,前段時間出過人命,他明明知道,可他還是把我趕下了車。
孕激素的推動下,站在街邊吹著冷風的我,眼淚接連不斷地往下掉,我抬手去擦,卻怎麼也擦不完。
我拿出手機想打車。
一抬眼的功夫,幾個混混朝我圍了過來。
【這小妞長得不賴嘛!陪我們哥幾個玩玩!】
【滾!】
【喲!還是個小辣椒!】
油膩的鹹豬手觸碰到我皮膚的瞬間,我抬腳就狠踹他要害。
混混痛得慘叫,惱羞成怒之下掏出刀,刺向我的小腹,劇痛瞬間襲遍全身。
我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混混落荒而逃。
好心路人幫我叫了救護車。
我被送進ICU搶救的前一刻在想,如果我死了,賀衍應該會很高興吧。
他這麼恨我,肯定巴不得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現在,他大概....要如願以償了.....
【患者腹部中了一刀,大出血,趕緊止血!】
【老師,患者好像懷孕了——】
【孩子保不住了,隻能保住患者的性命——
快給她家屬打電話——】
我父母死在車禍裏,我手機上家屬欄的備注隻有賀衍。
【喂,是患者的老公嗎?
患者目前情況危急,孩子保不住了,可能有生命危險,需要家屬到場簽字——】
【周婼,你真是什麼慌都能撒。
孩子?嗬,你確定你肚子裏的野種是我的?!
我跟你分手,你為了留下我,連這麼拙劣的苦肉計都使上了,還真是....夠賤的——】
【我是主刀醫生,患者狀況真的很危險——】
【夠了!周婼!我知道你現在就在旁邊聽著——】
【你不是患有重度抑鬱症嗎?你不是自殺過嗎?你不是不想活了,想下去陪你父母嗎?!你有時間找人來跟我演戲,你怎麼還不去死——】
他的語氣冰冷且殘忍,說完就“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七年前,他在河邊救下因父母車禍離世而患上重度抑鬱,意圖輕生的我,他告訴我,生命隻有一次,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咬牙挺過去。
我問他,那我一個人挺不過去呢。
他說,如果你允許我牽你的手,餘生漫漫,我陪你走。
這七年,我發病他都陪在我身邊,告訴我,他在,他一直都在。
我的病情,在他長久的陪伴下,得到了很好的控製。
現在,他厭倦了這段七年的感情,也厭倦了我,他問懷著孕,腹部被捅了一刀,躺在手術台上等待搶救的我,為什麼不去死.......
伴隨著呼吸機“滴滴答答”的響聲,我眼睫微顫,眼淚沒有任何預兆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