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好夢。
清晨的陽光照在祁念芹身上時,她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終於感受到了身體略微回暖。
隨後,按下語音按鈕:“替我謝過師傅,我會珍惜這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手機有震動了一下,師兄又道:“好,屆時,我會收起五裏霧,放你入山,隻是這一回山,沒有師傅的命令和準許,你就再也不能下山。”
祁念芹如釋重負的將手機息屏。
七歲那年,她穿著布滿腳印的臟衣服,站在臭氣熏天,滿是蒼蠅的垃圾桶旁翻找能夠果腹的食物。
師傅下山行醫,恰巧遇到她,便心軟將她撿了回去。
藥山就她這麼一個女娃娃,加上她天資聰穎,不僅師傅對她寬容有加,師兄弟們更是將她寵的嬌縱。
直到傅瑾辰被仇家追殺,誤打誤撞的進入山裏,被她救下。
見麵的第一眼,她就被就被傅瑾辰的外貌吸引,雖然身上狼狽,可周身氣質不凡,配上精致的五官。
她知道,自己淪陷了。
以至於她曾天真以為,愛一個人就像鑽石一樣,是永恒的。
可直到她發現,傅瑾辰背叛了曾經的承諾。
祁念芹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陽台上的圍欄,忽然想起從前,她鄭重的告訴傅瑾辰,如果他違背誓言,辜負真心,他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傅瑾辰輕笑著摟著她的腰,留下一句:“好,如果我辜負念念,必然會自行了斷,絕對不臟了你的手。”
看樣子,他似乎完全沒有在意,祁念芹為什麼會說這句話,或許隻是以為,是小姑娘吃醋的把戲。
傅瑾辰不知道,在祁念芹把自己交給他的第一晚,他的體內就被種下了毒。
這毒如附骨之疽,在她走後的第三個月就會徹底爆發。
到時候他隻能眼睜睜感受著,自己靈活的肢體逐漸僵硬,五感皆失,無藥可救。
最終當個活死人,躺在床上,度過餘下的一生。
這是藥山的規矩。
負心者,當誅。
身後忽然傳來些細微的聲音,男人微微彎腰,從後背雙手環住祁念芹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染上一絲委屈:“老婆,你生我氣了嗎?”
“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真的是應酬晚了,你睡眠淺,我怕回家吵到你睡覺,所以才沒有回來的。”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好不好?”
下不為例?
祁念芹在心中苦笑,她或許能放低下限,因為愛他而原諒越軌的行為。
傅瑾辰體內的毒,可不會原諒他。
他出軌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他隻剩下三個月可活了。
還沒等她回答,傅瑾辰便眼尖的看到,她手腕處的紅腫。
他立即緊張起來,皺著眉朝著門口怒喝一聲:“小瑩!少夫人的手怎麼回事?”
祁念芹的貼身傭人小瑩匆忙進屋,手裏還拿著打掃衛生的掃帚,心驚膽戰的開口:“是......是少夫人昨晚給您煮醒酒湯時,被......被燙傷的。”
“燙傷?那為什麼沒給少夫人處理傷口?”
祁念芹低頭,看到傷口很小,隻是有些紅腫,因為她皮膚偏白,所以才顯得特別明顯。
她伸手扯了扯傅瑾辰的衣袖,聲音有些無奈:“沒事,不疼。”
見狀,傅瑾辰也不再追究,他將祁念芹耳邊的碎發捋到耳後,寵溺開口:“我的念念就是心軟。”
可第二天早晨,祁念芹起床後,沒看到小瑩。
吃早餐時,麵對她的詢問,傅瑾辰優雅的擦了擦嘴:“辦事不力的傭人,怎麼能留在你身邊。”
“老婆,你上次說想潛水看珊瑚,我這次推掉了兩天工作,專門陪你。”
從七歲到二十三歲,她一直都在山上。
聽到一些入山門晚的師弟說起山下的海邊的波光粼粼,還有各式各樣的珊瑚貝殼時,她總是無比向往。
可因為傅瑾辰實在太忙抽不出時間,所以海邊之旅便一直被耽誤。
私人飛機落在海邊酒店的樓頂時,一排專業的潛水教練已經等候多時。
乘坐擺渡船到了最佳潛水點後,不遠處的另一艘船旁邊忽然濺起一陣漣漪。
不多時,一個女人穿著緊身的潛水服,濕答答的踏上甲板,水珠不斷從她優美的身體曲線滾落,惹得船上的所有男人目光緊盯。
就連傅瑾辰也不例外。
一旁的人最先反應過來,訕笑著朝祁念芹介紹:“少夫人,這是您的潛水教練。”
熟悉的臉出現在她麵前,祁念芹沒來由的一陣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