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景淮突然在我麵前消失了。
其實以往他也不愛往我麵前湊,可從未有現在這樣連點風聲都沒透露出。
要知道,自詡風流的沈少爺向來走哪都是呼風喚雨。
如今倒像是躲著我似的。
可有一個人卻不請自來。
“沈夫人,聽說你要離婚?”
來人自稱周若曦,是那天被沈景淮踹下車的新人模特。
她一點都沒遮掩,反倒揚了揚手上的手表,笑道:“被踹一腳,換一個二十萬的表,很劃算。”
“既然你清楚我要離婚,就該知道我不會再花錢買你手中的照片或是語音。”
我抿了一口咖啡,很苦。
我微微皺了一瞬眉,強行咽下。
“那是當然!”女孩揚起明媚的臉,毫不掩飾向上爬的野心,“我隻是想,有人讓位也得有人上位才是。”
她眼裏閃爍的光清晰地發出一個信號——她要接替我,成為新的沈夫人。
而她如此直白的理由隻有一個。
世人皆知,沈景淮厭極了我。
新婚夜將我丟在一邊,穿梭在各大女主播的直播間打賞。
那股苦澀似乎又從喉間翻湧出來,我試探開口。
“你想怎麼做?”
“你幫我下藥,我要在沈老爺子死前,懷上他的孩子。”
周若曦一點都沒遮掩,幹脆利落。
反倒讓我愣了一刻,想起那個意外失去,不被沈景淮知道的孩子。
可就在這愣神的一瞬間,沈景淮麵色難看地推開了門。
他直接越過我,在女孩的驚呼中將人攔腰抱起。
在我麵前肆意地將人吻得氣喘籲籲。
“你要什麼,不就是我一句話的事。下藥?你吃得消嗎?”
“既然你都提到這份上了,今晚就讓你懷上。某些人的手,最好也不要伸得太長。”
他全程沒看我,仿佛我不存在一般。
可曾經的他,滿眼隻能裝得下我一個人。
當年照亮整個夜空的煙火,至今在網上仍能找到津津樂道的痕跡。
是他送我的一場盛大的告白。
這場煙火在我心裏燒了三年,如今也該變為灰燼了。
“沈景淮,”我叫住他,“離婚協議已經擬好了,你簽字吧。”
我什麼也沒問,也什麼都沒解釋,甚至目光都沒在他身上落實。
隻執拗地抬起手,將協議攤開。
手中的筆被打飛,連帶手背都紅了一片。
沈景淮氣得胸口不停起伏。
“黎晚寧,你折磨了我三年,如今想走就走?我偏要讓你空占一個沈夫人的名頭,蹉跎至死。”
跑車一響,他又帶著人招搖離去。
獨留下我反複琢磨“折磨”兩字。
嫁給他的三年,我處處貼心,處處包容。
我自信失憶後他依然會重新愛上我。
可我給他搭配的衣服,第二天總會消失在衣櫃。
做了他曾經愛吃的魚,他便讓人清空了冰箱。
他豎起渾身尖刺,毫不留情紮向我。
到底是誰折磨誰?
我霎然鬆開緊咬的下唇。
罷了,他早晚得知道,這個婚必須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