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衝進醫務室時,五歲的林景珩小臉蒼白得像張紙。
校醫在一旁低聲說:“林太太,孩子是低血糖引起的昏厥。”
“平時要注意補充營養,避免劇烈運動和情緒波動。”
我心頭一緊,道了謝,坐到床邊,輕輕握住他另一隻沒輸液的小手。
“寶貝,怎麼回事?在學校發生了什麼?”
林景珩還沒說話,一個熟悉的小身影就衝了進來,是張小雅。
她跑得小臉紅撲撲,眼裏全是擔心,手裏還緊緊攥著一顆糖,想遞給林景珩。
就在這時,林景珩開口了,語氣帶著埋怨:“張小雅,你還好意思來?”
“如果不是因為你把晚晚的風箏玩到樹上還不負責任地走開,我怎麼會因為幫晚晚撿風箏暈倒?”
張小雅愣住了,急忙擺手:“不是的,景珩哥哥,風箏是晚晚她自已......”
“夠了!”林景珩打斷她,小眉頭皺著。
“張小雅,你做錯了事還要狡辯嗎?都把晚晚害成那樣了還要汙蔑晚晚?”
我聽得一頭霧水:“害成哪樣了?”
“晚晚為了拿風箏,手都擦傷了!”林景珩一臉心疼。
張小雅急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想解釋又說不清楚:“我......我沒有......是晚晚她......”
正說著,病房門口光線一暗,蘇晚晚來了。
她手腕上還隱約能看到一點“紅腫”和“擦傷”的痕跡。
“景珩哥哥,你沒事吧?我好擔心你......”
她聲音軟糯,走到床邊,特意把那隻“受傷”的手往林景珩眼前晃了晃。
林景珩立刻安慰她:“晚晚你別難過,我沒事。你的手還疼嗎?”
蘇晚晚搖搖頭,又點點頭,眼淚要掉不掉:“疼......但是看到景珩哥哥沒事,我就不那麼疼了。”
張小雅看到蘇晚晚,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小聲囁嚅:“......不是我......”
林景珩見狀,更生氣了,對著張小雅說:“你看,晚晚都傷成這樣了!”
“不是你把風箏掛上的?那你為什麼要去找體育老師來把風箏拿下來?你說啊!”
張小雅被他一吼,小臉煞白,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我大概能猜到,年幼的張小雅多半是想和林景珩做好朋友,卻笨拙地不知道怎麼表達。
林景珩見她“無言以對”,更是認定了她的“罪行”,小大人似的總結陳詞:“說不出話來了吧?”
“都這樣了你還要汙蔑晚晚,你心機好深啊!”
張小雅手足無措,紅著眼睛離開了醫務室。一旁低著頭的蘇晚晚,嘴角卻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
我無語,拿出手機找出校園內的實時監控,遞到兩個人麵前:
“這年頭,真當霸總文裏沒監控啊?”
畫麵裏,蘇晚晚正叉著腰指揮著高年級的學生幫她把風箏掛到樹上,
蘇玩玩呆呆地看著手機畫麵,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怎......怎麼可能,我記得老師說那裏是監控死角的。“
我笑了:
“不好意思小姑娘,阿姨我呢,不久前剛給學校捐了一批新的監控設備,現在整個學校,沒有監控死角。”
小小的蘇晚晚見事情敗露,一句沒解釋,幾行眼淚先一步掉了下來。
好家夥,從小就這麼會哭。
”對不起景珩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景珩哥哥,我的手好疼啊。“
呦,扮可憐轉移注意力也是很有一手。
我一步上前,直接拉住蘇晚晚的手腕。
蘇晚晚立刻誇張地叫起來:“阿姨,你抓疼我了!景珩哥哥......”
林景珩果然急了,掙紮著想坐起來:“媽媽!晚晚她都這樣了,你別欺負她了!”
我沒理會兒子的叫嚷,目光銳利地盯著蘇晚晚手腕上那幾道“傷痕”。
在醫務室明亮的燈光下,那紅色的痕跡邊緣分明,卻絲毫沒有破皮的跡象。
我伸出拇指,用力在她手腕上一擦——
果然,那鮮紅的“傷口”瞬間模糊了一片,露出了底下完好無損的皮膚。
那根本就是兒童彩筆畫上去的。
“哎呀?”我故作驚訝地提高音量。
“小朋友,你的傷口怎麼一擦就沒了?”
蘇晚晚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看向林景珩,篤定道:“兒子,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