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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工程造價師的老公因意外死在工地上。

他的家人,我的公婆和小叔子,拿著兩百萬賠償款,哭得死去活來。

轉頭卻對我說:“這錢得留給小浩娶媳婦傳宗接代。那套郊區的凶宅,當初阿俊非要買,現在就給你吧,你也算沒白嫁進我們家一場。”

我麻木地接過鑰匙,走進那間據說鬧鬼的屋子。

半夜,被風吹開的衣櫃門反複撞擊牆壁,我壯著膽子想把櫃門鎖死時,摸到了衣櫃背板上一塊冰冷的凸起。

裏麵,是一個焊死的鐵皮夾層。

1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打開它!

我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了陽台角落裏那根用來撬東西的鐵棍。

那是之前裝修剩下的。

我抄起鐵棍,將尖銳的一頭對準夾層的焊接縫隙,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撬了下去!

“刺啦——”

一聲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一下,兩下,三下......

汗水順著我的額頭流進眼睛裏,又酸又澀。

我不管不顧,隻是發瘋似的撬動著。

終於,在一聲沉悶的崩裂聲後,那塊鐵皮被我整個撬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喘著粗氣,朝裏麵看去。

夾層裏,沒有我想象中的金條或者現金。

隻有一個用牛皮紙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文件袋。

我的手抖得幾乎拿不穩,我抽出了那個文件袋,撕開封口。

裏麵,是一疊用塑料保護套精心包裹好的文件,和一封信。

我抽出了第一份文件。

那是一本紅色的——《不動產權證書》。

我機械地翻開。

“權利人:蘇晴。”

“坐落:市中心“天譽華府”A座32......”

我的名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剩下的文件全部倒了出來。

第二本,《不動產權證書》,權利人:蘇晴。坐落:大學城“翰林學府”......

第三本,《商鋪所有權證》,權利人:蘇晴。地址:濱江路步行街......

第四份,第五份......

一本又一本的房產證,一份又一份的商鋪合同。

還有一張銀行卡,卡的背麵用黑色記號筆寫著一個六位數的密碼。

所有的權利人,無一例外,寫的都是我的名字!

我癱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那些紅色的本子散落在我身邊,像一團團燃燒的火焰,灼燒著我的眼睛,也灼燒著我的靈魂。

周俊。

那個在家裏總是沉默寡言,對他父母言聽計從,任由他們苛待我的老公......

那個被我認為,懦弱無能,心裏隻有他原生家庭的老公......

他竟然,在我完全不知道的背後,為我置辦了這麼一份誰也搶不走的“家產”?

我拿起最上麵的那封信,顫抖著抽出裏麵的信紙。

信紙是那種最普通的橫格紙,上麵的字,是我熟悉的周俊的筆跡。

卻比我記憶中要潦草一些,仿佛寫信的人,帶著一種急切又複雜的情緒。

信的開頭,隻有三個字。

【給晴晴。】

3.

“晴晴: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不要哭。

人這輩子,誰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我這一輩子,沒什麼大本事,嘴也笨,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讓你開心。

還總讓你受委屈。

你肯定覺得,我偏心我弟,心裏根本沒有你這個老婆。

是我對不起你。

其實,我怎麼會不疼自己的老婆呢?

你是唯一一個,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願意跟著我吃苦的女人。

我記得你第一次來我家,我媽給你臉色看,你躲在廚房裏偷偷掉眼淚。

我看到了,我心裏比刀割還難受。

我知道,我媽那個人,偏心已經到了骨子裏,就覺得小兒子是根,是寶。

什麼好東西都想留給我弟。

我跟他們吵過,鬧過,沒用。

在這個家,我說了不算。

我沒本事,改變不了他們,也給不了你一個公平的家。

我去看過你,在你公司樓下。

你穿著職業裝,很有精神,跟客戶說話的時候眼睛裏有光。

你和我媽我弟都不是同一類人,你自強自立。

我看著你努力的樣子心裏就高興。

我這些年瞞著他們偷偷去做兼職,掙錢不算太多,但也不少。

我本來想著,直接把錢給你。

可我想了很久,不行。

以我媽的性子,她要是知道你有錢了,肯定會想方設法鬧著讓你拿出來給我弟。

你臉皮薄,心又軟,你鬥不過他們的。

到時候,錢沒了,你還落一身埋怨。

賠償款,更不行。

我天天跑工地,知道工地上有意外險,可那筆錢隻要打到賬上,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了。

我怕他們天天去你那兒鬧,讓你不得安生。

我不想你以後的日子,都用來跟他們扯皮。

想來想去,還是房子、商鋪這些不動產最穩妥。

這些東西,都寫著你的名字,誰也搶不走,誰也拿不掉。

它們就在那兒,以後可以租出去,每個月給你一份收入,讓你不用看任何人臉色。

就算你......以後有了新的生活,這也是你的婚前財產,是你自己的底氣。

晴晴,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事了。

原諒老公的無能,也原諒老公的自私。

我用這種方式,為你準備了一份【保障】。

以後,好好生活。

愛你的,阿俊。”

信不長,字裏行間,沒有一句花哨的詞語,卻字字泣血。

我把信紙緊緊地攥在胸口,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丈夫的溫度。

原來,他不是不愛我。

他隻是用了一種最笨拙,最沉默,也最深沉的方式,愛著我。

他看透了公婆的偏心,看透了小叔子的貪婪,也看透了我的軟弱。

所以他釜底抽薪,為我打造了一個誰也無法攻破的堡壘。

我想起我們剛結婚時,擠在出租屋裏,他把唯一的雞腿夾給我,說他在工地上吃得好。

我想起我生病時,他半夜跑遍全城去給我買藥,回來時渾身是汗,嘴上卻說不累。

我想起每次他父母刁難我,他都把我護在身後,然後自己默默承受父母的責罵。

那些被我誤解為“懦弱”和“愚孝”的瞬間,此刻像電影一樣在我腦中回放。

每一幀,都變成了他深沉的、說不出口的愛。

對不起,阿俊。

是我錯了。

對不起......

我哭得幾乎昏厥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更加刺耳的手機鈴聲,將我從巨大的悲慟中驚醒。

我抹了把臉,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婆婆。

4

我劃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開口,婆婆那尖銳而不耐煩的聲音就從聽筒裏炸開。

“蘇晴!打你電話半天不接!在幹什麼?”

“我再通知你一遍!明天上午九點,公證處!你別遲到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而蠻橫。

我握著手機,指尖冰涼刺骨。

聽筒裏,婆婆還在喋喋不休地催促,背景音裏似乎還有小叔子周浩不耐煩的抱怨聲。

“聽見沒有?別給我裝聾作啞!那破凶宅收拾完了就趕緊滾過來,別耽誤小浩的正事!”

“簽了字,你跟我們周家也算兩清了,那房子你愛賣就賣,跟我們沒關係了!”

若是半小時前,我或許還會為這份赤裸裸的算計和迫不及及待感到心寒齒冷。

但現在,我低頭,看著散落一地的紅本子,看著丈夫那封字跡潦草卻重如千鈞的信。

阿俊用他全部的智慧和沉默的愛,為我築起了最堅實的後盾。

他不是不愛我,他是太愛我了。

愛到不得不瞞過所有人,包括我,來保護我。

“蘇晴?你死人啊?說話!”

婆婆的聲音再次拔高,充滿了火藥味。

“聽見了,媽。”

我緩緩吸了一口氣,空氣中那股老房子的黴味似乎都淡了。

我頓了頓,聲音裏帶著一絲努力壓抑的哭腔,像是委屈到了極點。

“我剛把屋裏打掃了一下,灰太大了。”

“東西不多,今天就能弄完。”

“明天上午九點是吧?公證處,我會準時到的。”

或許是我的順從取悅了她,又或許是她根本不在意我在做什麼,隻要結果如她所願就行。

張翠蘭的語氣緩和了些,但依舊沒什麼溫度。

“算你識相。早點弄完早點過來,別讓小浩和他對象等著。掛了。”

“嘟......嘟......”

電話掛斷得很快。

我卻要細細思考,怎麼安穩地留下我丈夫給我的愛。

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有這麼一筆財產的存在。

我迅速從地上撿起手機,也顧不上滿手的灰塵,在通訊錄裏艱難地翻找。

我記得幾年前,周俊似乎給過我一個號碼,讓我存著,說是個很厲害的律師,以防萬一。

我當時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萬幸,我沒換過手機。

果然,在一個不起眼的分類裏,我找到了“張遠航律師”的名字。

我沒有猶豫,立刻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四五聲,就在我擔心無人接聽時,那邊被接起了。

一個沉穩溫和的中年男聲傳來:“你好,哪位?”

“張律師您好,”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但微微的顫抖還是泄露了我的情緒。

“我是蘇晴,周俊的妻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語氣變得凝重而關切。

“是蘇女士?我聽說了周先生的事,請節哀。”

“你......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他似乎意有所指。

“張律師,我......”我喉嚨有些發緊,“我找到了阿俊留下的鐵皮夾層,還有您的聯係方式。”

這句話像是一個暗號。

張律師的聲音立刻變得更加清晰和鄭重。

“你找到了?好,你現在人在哪裏?安全嗎?身邊有沒有其他人?”

“我在阿俊留下的郊區房子裏,就我一個人。”我環顧四周,壓低聲音,“我剛接到我婆婆的電話,催我明天去公證處簽放棄賠償款繼承的聲明。”

“我明白了。”張律師語速加快,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專業和果斷。

“蘇女士,你聽著,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做,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夾層和裏麵的東西,包括你的公婆和小叔子。”

“那套凶宅,既然已經說定給你,你就先拿著,暫時不要有任何異常舉動,以免引起他們懷疑。”

“那我明天......”

“明天的公證,你去。”張律師語氣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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