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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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好幾天，顧時澤通過各種方式發消息懺悔，卻被我全部拉黑。

晚上，我手機上收到了新的好友申請，頭像很眼熟，是那個叫樂樂的女孩。

她加了我好幾遍，最新的驗證申請是：“沈姐姐，別誤會，我加你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我通過好友申請的同時，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但我知道，一定是顧時澤。

果然，電話接通後，顧時澤聲音嘶啞道：“淺淺，先別掛斷，能聽我說幾句話嗎？”

我沉默著沒說話，也沒掛斷。

“其實，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做出讓你傷心的事，我想了很久，但我找不到答案，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想也不能辯解。我也不想你原諒這樣卑劣的我，但私心又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電話那頭，顧時澤自嘲的笑了笑：“淺淺，你現在一定會討厭我對不對？”

我沒有回答，但心臟卻疼得我無法呼吸。

討厭說不上，更多的是難以接受。

我從未想過曾經對感情孤注一擲的顧時澤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緩緩蹲下身子，壓抑著情緒，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淺淺，別哭，這樣的我，不值得。”

在一起十年，顧時澤了解我遠勝於我自己。

說完這句話，他沉默了許久，久到我以為他掛斷了電話時，他終於開口了。

“淺淺，七年前我寫的信，你是不是收到了？”

顧時澤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哽咽：“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麼做有些卑劣，但是，淺淺，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才能留住你。”

他語無倫次的跟我道歉，最後他哭著問我：“淺淺，你當年跟我說的那句話還作數嗎？合照背後，你親手寫下的那句話。”

我看著手裏的合照，照片裏，我對著鏡頭笑容明媚，而顧時澤在側頭看我，眼裏是說不清的溫柔和寵溺。

照片背後，是我最愛顧時澤那年寫的一句話：“阿澤，我希望我們能一直一直在一起，感情裏，我容許你犯一次錯，隻要你好好跟我道歉，我就原諒你。”

電話那頭，顧時澤屏住了呼吸緊張的等著我的回答。

我看著那張合照輕歎了一口氣：“顧時澤，明天下午，我們一起回母校看看吧。”

“好！”顧時澤的語氣明顯歡快起來。

掛斷電話後，他又快速發了條短信給我：“淺淺，我看了眼天氣預報，明天降溫，記得添衣服。”

我劃掉短信，看到那個叫樂樂的姑娘發了一大堆消息給我，許是見我沒回複，小姑娘有些惱羞成怒。

我沒打開對話框，就隻看到了最新的一條消息：“沈淺淺，顧時澤已經和我睡過了，不幹淨的男人，你也不嫌膈應？”

早在見家長那天，我就已經知道顧時澤做的那些事情了，所以小姑娘的威脅，對我來說，無足輕重。

再次回到高中，頗有些物是人非的味道，顧時澤已經在操場上等著我了。

他穿了件白襯衫，幹淨的碎發明顯被打理過。

見到我時，他有些手足無措，想開口說什麼，卻又不敢開口。

我指著操場旁邊的大樹問他：“你還記得那棵樹嗎？”

顧時澤眼裏漸漸浮現了一絲笑：“當然記得，高一那年，你逞能爬樹，最後卻下不來，是我想辦法帶你下來的。”

我輕笑著點點頭，時光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

“還有那兒，當初操場還全是土，最外圈那裏，有塊大石頭突出一小截，體育課那次我就被它絆倒了，是你半夜偷偷溜進操場連夜將那塊石頭挖走了，後來被主任通報批評了三天。”

顧時澤跟著笑：“是啊，那次你被絆倒膝蓋受傷，因此被迫放棄了體操比賽。”

“這些年，你將我護的很好，不忍心我受一點點傷害。”我輕笑著打趣道：“你說，以後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顧時澤沒接話，我們沉默著繞著操場慢慢走。

走完一整圈後，我站定看向顧時澤，他看向我的目光裏滿是乞求和慌張。

但人總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我緩緩開口：“阿澤，我們就到這裏吧。”

“淺淺......”顧時澤眼裏的光漸漸滅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愛的人一直隻有你。”

我搖了搖頭：“不，顧時澤，你愛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在腳踩兩條船的情況下配提愛這個字。”

我們的愛情在這裏開始，那便也在這裏結束吧。

離開前，我回頭看向顧時澤，他一臉受傷的站在夕陽裏，整個人仿佛一個木偶娃娃。

“對了，顧時澤，那個小姑娘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