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煩躁,和一種“看你還能耍什麼花樣”的冷漠心態,驅車前往郊區的冷庫。
我倒要看看,他為了出來,又能編出什麼新的謊言。
冷庫那扇被鋼板焊死的門,像一個巨大的鋼鐵墳墓。
“切開。”我冷冷地命令。
刺耳的切割聲響起,火花四濺。
當厚重的鋼板門被強行打開的瞬間,一股混雜著血腥和腐敗氣息的刺骨寒氣,猛地撲麵而來。
我厭惡地皺起眉,捂住鼻子走了進去。
下一秒,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魂飛魄散。
冷庫裏,一個人形的冰雕,跪在地上。
他全身覆蓋著厚厚的冰霜,頭發和眉毛都變成了白色。他的雙手還保持著向前伸出、苦苦哀求的姿勢,仿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向著門的方向,祈求著什麼。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裏麵凝固著無盡的恐懼、絕望,和一絲我看不懂的、濃得化不開的愛戀。
那張臉,那張我厭惡了三年的臉,此刻是如此的清晰。
是沈言。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我連連後退,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嘴裏喃喃自語:“不......這不是他,是假的......是蠟像!對,是蠟像!”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指著那具冰雕,對著身後的保鏢聲嘶力竭地吼道:“沈言跑了!他用假人騙我!給我全城搜!把他給我抓回來!”
保鏢們麵麵相覷,不敢作聲。
在冰雕的旁邊,散落著幾張被凍得像鐵片一樣硬邦邦的紙。
我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撿起一張。
上麵不是我讓他寫的悔過書。
而是用已經凍僵、幾乎無法控製的筆跡,艱難寫下的一行行項目核心數據推導公式,和一些關鍵的注意事項。字跡從一開始的工整,到後來的扭曲、混亂,可以想象他當時經曆了怎樣的痛苦。
我翻到最後一頁,字跡已經完全無法辨認,隻有一句話,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勉強能看清。
“雲舒,別忘了按時吃胃藥......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