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從嫁給黃縣令開始就是被捧在掌心的,說一不二,何曾被這樣對過,一邊尖叫著躲避一邊咒罵。
黃縣令聽著她抖落出一件又一件自己做出來的事情,恨不得要嘔血。
他氣紅了眼睛,大罵著將李氏的頭往一邊的柱子上撞去,“賤人,閉嘴!”
這一下,李氏真就閉了嘴。
黃縣令愣在原地,又快速反應過來朝著墨厭舟跪下,戰戰兢兢,“皇、皇上......”
“殺人償命。”
墨厭舟眼中沒有絲毫的溫度,道:“徐明,你去處理。”
黃縣令整個人癱軟下來,哭著道:“皇上,這賤婦胡言亂語衝撞了您,草民是想為您分憂啊!”
徐明見墨厭舟已經轉過身上樓,轉頭看向了黃縣令,冷聲道:“你以為,隻是你夫人言語衝撞了皇上?”
難道不是?
黃縣令費解,徐明冷笑,“皇上來此,是為了皇後娘娘和小公主。
你的夫人當著所有人的麵辱罵小公主野種,想對娘娘動手,你覺得她有幾個腦袋?”
“小的、小的不曾聽說過娘娘在此處......”
“那你應該是知曉被你小舅子幾次調戲的崔氏吧?”
徐明冷眼看著啞口無言的黃縣令,直接讓人去傳了知府那邊的人來。
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他們出手。
很快,這兒的喧鬧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唯獨留下荷花幽香。
在在看見墨厭舟上來的時候咦了一聲,噠噠噠跑過去,“我以為,你不跟我玩兒了呢!”
如果真的不跟自己玩兒,在在還是有些失落的。
畢竟刨去這兩日墨厭舟一直幫自己的事情不說,她現在站的這個畫舫還是墨厭舟準備的呢。
墨厭舟並不想讓在在看見自己的臉,隻是彎了彎唇,“剛剛欺負你跟你娘親的人,爹爹總要處理好才行。”
“那爹爹怎麼處理的?”
在在一下子亮了眼睛,“有沒有讓她抄很多很多的書?”
她從前看張爺爺家的哥哥做錯了事情,張爺爺就會罰哥哥去抄寫很多的書,哥哥抄的都要哭了呢!
那個壞女人那麼欺負自己跟娘親,肯定不能夠隻抄寫一點兒!
墨厭舟看著女兒純真的眼睛,腦袋中閃過一瞬剛剛李氏被黃縣令給殺了的場景,很快就收回了思緒,垂眸對她一笑,“嗯,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欺負你們了。”
在在聽不出來這話的意思,歡呼一聲跑到了崔令窈的身邊,“娘親,太好啦,以後咱們不會被欺負啦!”
崔令窈看見了墨厭舟,隻是剛剛兩個人才爆發矛盾,她是真的不想上前半分。
見在在跑過來,崔令窈蹲下身子含笑,問在在怎麼了。
在在複述了一遍墨厭舟的話,崔令窈的臉色微微變化,不再繼續說其他,轉移了話題,帶著在在去看旁邊掛著的荷花香囊。
在在抬起小腦袋,頗是有些央求,“娘親,爹爹看起來有點可憐,剛剛他才幫了咱們,我們能不能帶著他一起玩兒呀?”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崔令窈拒絕的話在嘴邊還斟酌怎麼說,墨厭舟反而在五步開外主動道:“我方才讓你娘親不開心了,等你娘親原諒我了,我再上前。
在在,你喜歡這個香囊麼?”
在在見自己娘親沒說話,有些失望,但是也沒有更多的情緒,看著墨厭舟指的香囊點了點頭,“喜歡。”
今日的遊玩雖說是有些插曲,但是也算圓滿。
崔令窈回去的時候,門口也放著各種青菜和一些雞蛋,甚至還有做好的鞋子和一些小衣裳。
張大爺聽見動靜,從屋子探出頭來,樂嗬嗬道:“這都是大家夥兒感謝你的,你別推辭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跟在崔令窈身邊的在在和不遠處的墨厭舟,欲言又止。
崔令窈看出來張大爺有話要說,笑著蹲下身子道:“在在,娘親跟張爺爺說會兒話,你先回去,好不好?”
在在玩兒的有些累了,聞言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迷迷瞪瞪的點了點頭,抬起小腦袋看向墨厭舟,軟軟的開口,“困困。”
墨厭舟最是看不得女兒這副模樣,眉眼柔和下來,上前蹲下身子,在在便就倒在他的懷中,任由他抱著。
墨厭舟抱著在在站起身,低聲道:“早些回來。”
等到墨厭舟回去了,崔令窈這才看向張大爺,“張大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哎,崔娘子,我老頭子想問問,這個男人自稱是在在的父親,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張大爺見崔令窈麵色有些僵硬,趕緊解釋,“害,我就是隨口一問。
若是冒犯了,崔娘子你就當做我沒問這些好了。”
崔令窈微微搖了搖頭,半真半假,“他的確是在在的父親,當初我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發跡了。”
“這樣?”
張大爺鬆了口氣,笑起來道:“那你這男人發跡還是很厲害的,今日你們在畫舫被縣令夫人刁難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聽說,你男人將縣令夫人帶到畫舫後不久,縣令就急匆匆的去了,臉上的神色很難看,再之後,說是那知府的人也來了,以殺妻的罪名將黃縣令給帶走了。
這些,都是知曉縣令被羈押走後眾人特意送來的東西。”
黃縣令沒少幹一些破事兒,這幾年鎮子上的人也都怨聲載道,隻不過日子勉強又還能過,這才稀裏糊塗的這麼多年。
如今一下子少了三個禍害,鎮子上的人能不高興麼?
崔令窈聽著張大爺一口一個“你男人”,越發的不得勁兒,扯了扯笑委婉道:“我跟他已經三年未見,如今算來,也已經不是什麼夫妻了。
他也不過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而已。”
張大爺驚訝不已,隨即猶豫片刻,這才道:“崔娘子,你該是知曉我老頭子不愛摻和別人家事的。
但是今日,老頭子也不得到不說上幾句。
我知曉這幾年你吃了不少的苦頭,如今他功成名就的回來,瞧著還不是尋常的發跡,你心裏有氣也正常。
可他生的好,如今又有這樣的身份,你何苦要苦了自己?
你即便是不為自己,在在可還小呢,若是別的女人占領先機,到時候你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