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皺眉,拿出跟沈夫人立的字據。
“銀貨兩訖,恩斷義絕,不許糾纏......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們可看清了?”
羅氏認得幾個字,氣的幾乎暈厥,“哎......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倔?你是要氣死我嗎!”
陸行安眼神落在那字據上,緊緊地握住拳頭。
“知意,母親原本是同意我納妾的,是你非要鬧。”
宋知意越發覺得好笑:“她同不同意管我什麼事?我又不做妾。”
陸行安臉色一沉,頗為不悅。
“知意,我不計較你的小脾氣,甚至親自登門,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
宋知心望著陸行安,眼底多了幾分嬌羞,柔聲相勸。
“二妹妹,陸公子一片真心,你怎如此不懂事?這婚事你不嫁我......”
宋知意眯起桃花眸,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似乎能看透她心中所想。
“姐姐想怎樣?”
宋知心向來看不上陸行安,可自從得知陸行安是安定侯府世子,就像換了個人。
不過,她這個姐姐向來心思多,有此舉動,她並不意外。
“我,我......”
宋知心俏臉漲紅,臉頰已然紅透。
不待她說出下文,一道驚訝委屈的聲音就打斷了她。
“陸郎?你怎麼在這裏?”
眾人詫異地往外看去,卻見一俏麗女子帶著丫鬟站在門口,泫然欲泣。
那女子頭戴玉釵金步搖,身著蝶粉色蜀錦裙,上麵用金絲銀線繡著蓮花,就連腳下的繡鞋都綴著玉珠。
當真是貌美多情,又金尊玉貴。
宋知心本對自己的容貌格外自信,可看到那女子,局促又緊張地低下頭,扯了扯身上半新不舊的衣裳。
這就是京城貴女嗎?
雖同樣著粉色,可對方衣裳比她貴重,花樣比她時新了不知多少年,就連繡工,都無法相較......
宋知心低著頭,遮住眼底豔羨和自卑。
等將來,她也要如同這位貴女般,著綾羅,戴金玉,豔絕京城!
“清辭......怎麼是你?”
陸行安俊臉發白,喉結滾動,下意識地朝葉清辭走去。
他倉皇地解釋:“我今天腿腳不舒服,就想著來找宋姑娘看看。”
他腿腳確實有些不適,希望葉清辭能買賬。
宋知意如青竹般立在一邊,眼神嘲弄。
陸行安這樣的男人,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幸而她及時看清,否則若是真的嫁了他,那才是昏了頭。
葉清辭將信將疑地望著他,輕咬下唇。
陸行安強忍緊張,又問,“清辭?你怎麼來了長安巷?”
“我來附近拜訪友人,聽到這院子裏熱鬧,就多看了一眼,沒想到陸郎竟在......”
葉清辭眼神在眾人身上一一掠過,最後停在姐妹兩人身上,似有猶豫。
“不知那位是救了陸郎的宋姑娘?”
穿粉衣的姑娘溫柔羞澀,可總是偷偷看人,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登不得台麵。
另一個著月白色長裙的氣質清冷,桃花眼雖嫵媚動人,眼神卻疏冷如琉璃,又不像是會糾纏人的。
兩人氣質迥異,長相也沒什麼相似之處,這才讓她沒了主意。
陸行安尷尬地看向宋知意。
“清辭,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救命恩人,宋知意。”
“這幾位分別是她的父母,姐弟。”
“見過葉小姐。”
宋家人從沒見過這等貴女,緊張地一一見禮。
宋知意上前道:“葉小姐不請自來,倒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麵上雖笑盈盈的,她卻沒有行禮。
長安巷住的都是普通人家,葉清辭身份尊貴,來往的都是京城貴女,怎麼可能來這裏探訪友人?
分明是打探了她的消息,特意上門警告。
既如此,她也不必給好臉色。
葉清辭眼底閃過不快,麵上卻笑的溫婉和氣。
“原來你就是宋知意。”
說著,她從頭上取下一根玉簪,對著宋知意遙遙抬手。
“你救了陸郎,也挽救了葉陸兩家的婚事,這根玉簪,權當我的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