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了小半個小時,在天色完全黑下來時,終於停在了陸家的別墅前。
別墅和沈家的風格很像,都是歐式建築,門口有兩個石獅子,顯得很氣派。
傭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她們下車,連忙上前恭敬彎腰。
“大小姐,沈小姐,裏麵請。”
陸宛帶著沈漾走進別墅,客廳很大,裝修得簡約又奢華。
沈漾環視一周,雖然她對住在哪裏沒什麼要求,不過也能看出陸宛確實是讓人精心準備了一番。
“小漾你看。”
陸宛抬手,指著二樓的一個房間,“那是你的房間,雲深的房間就在你隔壁,方便你隨時過去查看。”
“好。”
少女應了一聲,陸宛越看越覺得順眼。
“我讓人把你的行李送上去,你累了一下午,要不然先坐會兒,我去看看雲深的情況。”
說完,陸宛就往二樓走去。
沈漾沒坐,而是跟著她上了樓。
她想先看看陸雲深的情況,畢竟是她的行走血包,可不能出什麼差錯。
陸雲深的房間很大,采光很好,床上躺著的陸雲深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不像白天那麼蒼白了。
陸宛坐在床邊,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鬆了口氣。
“溫度正常,臉色好像也比剛才好多了。”
在沈家耽誤的那段時間,陸宛心裏可是一直在惦記著陸雲深的情況,現在看到他平安無事,總算能把心放進肚子裏。
沈漾走到床邊,蹲下身,仔細觀察著陸雲深的臉色。
他印堂的黑氣淡了些,但還是能看到一絲青氣縈繞在眼底,顯然病氣還沒完全散去。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放在他的手腕上,感受著他微弱的脈搏。
“脈搏比白天平穩了些,但還是有些虛浮。”沈漾收回手,對陸宛道,“他今晚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明天早上我再給他施針。”
陸宛感激不盡,連忙點頭。
“好,那就麻煩你了!”
她看著沈漾,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小漾,你真的能治好雲深嗎?”
雖然白天沈漾已經穩住了陸雲深的病情,但她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陸雲深的病,連國外的專家都束手無策。
“我不是懷疑你的話,隻是......”陸宛苦笑了一聲。
“我們已經感受過太多次希望落空的感覺了。”
沈漾垂眸,抽了張餐巾紙遞過去。
少女指節清瘦白皙,卻帶著幾分力量感,令陸宛不由得抬頭看去。
“隻要他配合,我就能治好他。”
她有信心,畢竟陸雲深身上的功德金光很濃,隻要能把他體內的病氣疏導出去,再加上功德的庇護,恢複健康隻是時間問題。
雖然現在還沒找到症結,但沈漾一點也不擔心。
而陸宛聽到這話,心裏徹底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拉住沈漾的手。
“太好了,謝謝你小漾。”
“不用謝。”
沈漾站起身,“我先回房間了,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好!”
幽幽回到自己的房間,整個房間幹淨寬敞,沈漾滿意地放下隨身的包裹,簡單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她累得不行,再加上動用術法耗損了不少氣運,她需要好好休息恢複體力。
小渡則乖巧地蹲在枕頭邊,閉上眼睛,也跟著睡著了。
*
第二天早上,沈漾是被小渡的叫聲吵醒的。
“活了!活了!”
小渡在她肩頭撲騰著翅膀。
雖然沒有起床氣,但沈漾還是拍了拍小渡的鳥頭,把她扒拉到一邊,才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看向窗外。
天已經亮了。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光斑。
“下次等我醒了再說。”
沈漾伸了個懶腰,剛要下床,就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小漾,小漾你快醒醒!”是陸宛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
沈漾下床,打開門。
“宛宛姐,怎麼了?”
陸宛站在門口,臉上滿是興奮,拉著她的手就往隔壁房間走。
“雲深醒了!”
剛剛小渡就已經告訴她了,因此沈漾並不意外,神情懨懨地跟著她往隔壁房間走。
剛走進房間,就看到陸雲深靠坐在床上,聽到聲音望過來。
刹那間,四目相對。
青年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已經能清晰地看到血色了。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頭發有些淩亂,卻絲毫不影響這張臉,俊俏,棱角分明。
“雲深,你感覺怎麼樣?”陸宛走到床邊,關切地問道。
陸雲深看向陸宛,聲音還有些沙啞,但很溫和。
“姐,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聽他說沒有用,沈漾選擇動手。
少女沾染著幾分涼意的指尖貼上他的手腕,一瞬間,陸雲深覺得自己觸碰到了冬日的雪花。
陸雲深身體微僵,下意識想收回手,卻被沈漾指尖輕輕按住。
她的動作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目光專注地落在他手腕處,眉頭微蹙,似乎在仔細感受脈搏的跳動。
片刻後,沈漾收回手,打了個哈欠。
“脈搏確實比昨晚穩了些,但病氣還沒散,等下我給你施針,再開個調理的藥方。”
陸雲深看著她,喉結動了動。
“多謝。”
他昨天暈倒後也隱隱有些意識,知道是沈漾救了自己。
現在近距離看,才發現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冷泉裏的碎星,清冷又閃耀。
小渡撲騰著翅膀飛到床邊,歪著腦袋盯著陸雲深,突然叫了一聲。
“血包!”
“......什麼?”
沈漾瞬間伸手把它撈回肩頭,輕輕彈了下它的腦袋。
“小渡,別亂叫。”
要是讓陸家人知道,自己是奔著陸雲深這一身金光閃閃的功德而來,恐怕會懷疑她居心叵測吧?
沈漾轉頭,對一臉迷茫的陸宛岔開話題。
“宛宛姐,能麻煩幫我拿一下銀針嗎,就在我房間的布包裏。”
陸宛雖然沒想通剛剛那鳥的話,但聽到要施針,還是連忙應聲。
“好,我這就去。”
她轉身離開,房間裏一時間就隻剩下沈漾和陸雲深兩個人。
“多謝沈小姐救了我一命。”
陸雲深啟唇:“不過我的病從出生那天就已經注定,沈小姐,還是別白費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