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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彥深的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一般，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蘇晚晴！”

“收款播報打開了，付完錢款到賬，我會聽見。”我依舊麵無表情。

顧彥深大概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以這種屈辱的方式，在一家破便利店裏，掃碼支付一百多塊錢的賠償款。

手機對準二維碼的時候，他手都在抖。

“微信收款，一百二十八元。”

我懶得再理他，抽出抹布擦拭著剛剛被酸奶濺到的台麵。

終於，他忍不了這種被徹底漠視的窒息感。

“蘇晚晴，你就這麼作踐自己？”

“你寧願在這裏當個擦地的服務員，也不願意跟我走？”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抹布疊好，放在一邊。

“先生。”

我平靜開口，語氣是標準的服務業用語。

“本店不提供精神狀態谘詢服務，如果您情緒不穩定，建議出門右轉，直走五百米是市三醫院。”

“出門請走好，慢走不送。”

“你！”顧彥深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當場厥過去。

眼看在我這裏討不到半分便宜，他掏出手機，再次撥通了蘇心然的電話，還刻意按了免提。

撥通的瞬間，蘇心然柔弱又帶著刻意哭腔的聲音，就清晰地傳來。

“晚晴，你......你別怪彥深，都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嫁給沈逸舟那個瘋子......”

顧彥深立刻在一旁附和，滿眼心疼地看著手機屏幕，再用一種譴責的目光看著我。

電話那頭，蘇心然話鋒陡然一轉，聲音裏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幸災樂禍

“晚晴，我聽彥深說，沈逸舟現在已經徹底殘廢了，沈家也垮台了，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彥深給你的卡你一定要收下，就當是我們補償你的......噢對了，密碼是我的生日。”

用她的生日做密碼，這不僅僅是宣示主權，更是一種極致的羞辱。

是在輕蔑地告訴我，我所失去的一切，都被她牢牢攥在手心。

我緩緩抬起頭看著顧彥深。

他以為我終於被這姐妹情深所感化，以為我是因為終於能脫離苦海而激動。

他臉上露出一個誌得意滿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們的。”

電話那頭，蘇心然的聲音愈發假惺惺地哽咽起來：“晚晴，你收下了就好......我知道你苦，以後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