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親手砸破了我的腦袋。
血流下來時,媽媽說,去鎮上的醫院。
我一聲不吭,攥著媽媽遞給我的小布條,讓護士打通上麵的電話。
這是媽媽的願望,我一定要實現。
當天晚上,浩浩蕩蕩的車隊進了村。
一個男人冷著臉闖進了家裏。
媽媽脖子上的鐵鏈被砸斷,爸爸被打得半死。
男人把媽媽抱進懷裏:“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
可媽媽卻像是變了一個人,紅著眼睛掐住我脖子。
“你去死,你這個臟種!”
我喘不上氣來,看著眼前陌生的媽媽呆在原地。
怎麼回事,我明明幫媽媽完成了願望,媽媽怎麼不開心?
......
我拚命掙紮,臉因為缺氧漲成豬肝色。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我抓住媽媽的衣角。
“媽......媽媽,難受。”
媽媽沒有像往常一樣抱我在懷裏,而是狠狠將我摔倒在地上。
“你和你那個畜生父親一樣臟,滾開!誰讓你碰我的?”
我害怕地發抖,看著眼前的媽媽哭出聲來。
媽媽怎麼變成這樣了,這個不是我的媽媽。
“媽媽......你不是媽媽。”
眼前的人不知道聽到了那個字受到刺激,忽然發了瘋一樣按著我的腦袋往地上撞。
我痛苦地哀嚎出聲,可是媽媽的力氣好大,我無助地哭喊。
“不要叫我媽,我不是你媽。”
媽媽語無倫次,看著我再次出血的額頭無動於衷。
一直在旁邊的男人站出來製止,安慰媽媽。
“月月,你剛剛恢複記憶,我們先去看醫生好不好?”
媽媽頓時撲進男人懷裏泣不成聲。
我緩慢看向他們,心裏不解。
所以這就是媽媽突然不愛我的原因嗎?
一群黑衣人帶著媽媽就要離開,我的心裏升起恐慌。
“媽媽,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我緊咬下唇,一步步跟在他們後麵。
媽媽眼裏的嫌棄和惡心刺痛了我心,我不知所措。
那個名叫謝清宴的男人盯著我看,濕冷陰戾的視線掃過,讓我後背發涼。
“你是讓月月變成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
“帶回去,我要好好調查這件事。”
兩個黑衣人立馬上前把我架起來,但是打開後車門的時候謝清宴伸出手。
“月月嫌她臟,扔後麵。”
於是我來不及止住額頭的血,就被粗暴地扔進狹小的後備箱。
這是我第一次坐車,所以我不知道這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叫做暈車。
一下車,我就吐了一地。
臟汙濺到眼前的黑色皮鞋,我被謝清宴狠狠踹開。
我甚至能清楚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等月月醒了我再好好教訓你。”
男人轉身就走,看著昏迷不醒的媽媽,我不顧身上的疼痛,趕緊跟上去。
路過的護士見我額頭繃帶滲血,好心帶我去處理傷口。
我不肯去,“我要等媽媽,媽媽要是看不見我會難過的。”
護士滿眼心疼:“媽媽肯定也不願意看到你現在這樣。”
我記起媽媽見我受傷落淚的樣子,我不想讓媽媽難過。
可是傷口處理到一半,謝清宴就一把把我拉開。
護士語氣著急:“你是孩子爸爸嗎?孩子的傷很重,需要住院治療。”
謝清宴沉下臉:“和你沒關係。”
護士被嚇在原地,頓時不敢有其他動作。
我被謝清宴一隻手提起來,扔回了後備箱。
眼看車門落下,我著急地哭出來。
“媽媽呢?我要見媽媽。”
謝清宴眼裏閃過厭惡:“她不是你媽媽,你要是再這樣叫,我就讓你和那個男人一個下場。”
我彷佛聽到那天爸爸的慘叫聲,馬上捂住嘴巴不敢說話。
眼淚落在手臂的傷口,鑽心的疼痛一股腦席卷身心。
我好擔心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