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禾,你終於醒了!”
阮清禾睜眼時,紀淮與正守在她的病床邊。
紀淮與在阮清禾身邊守了兩天兩夜沒有閉眼,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後怕:“醫生說你是急性過敏,如果發現得再晚一點......”
“我已經讓紀念在祠堂跪了兩天......我保證以後不會讓他和喬鳶有接觸。”
阮清禾沒有任何表情,紀淮與又打電話給紀家,讓他們把紀念帶過來。
紀家的傭人很快帶著紀念到了阮清禾的病房。
這兩天,紀念應該是真吃了苦頭,他怯懦地走近阮清禾病床邊。
“媽媽,對不起。”
麵對紀念,阮清禾的態度是從未有過的冷漠。
“你們都出去,我要休息。”
“媽媽......”
“清禾......”
阮清禾背過身,不再去看他們。
紀淮與隻好帶著紀念離開了病房。
接下來的日子,紀淮與和紀念變著法地討好阮清禾。
紀淮與每天親自下廚燉湯送來醫院。
可不管食材怎麼變換花樣,阮清禾都沒有嘗過一口。
紀念被紀淮與要求每天上完學後都要來病房陪著阮清禾。
他將自己畫的畫給阮清禾,阮清禾卻始終沒有誇過他。
麵對他們的殷勤,阮清禾回應的隻有沉默。
又是一天早上,阮清禾正在退掉多餘的一張機票,護士進來查房。
“是你!”
聽到驚呼,阮清禾才抬頭認出,今天來查房的護士竟然是之前給她紮了五次針才紮進去的小護士。
“之前我低血糖手發抖,害得你被紮了那麼多次,真是對不起。”
“沒事。”
阮清禾對當初那點痛已經完全沒有印象。
“可這不是紀太太的病房嗎?”
紀淮與為喬鳶包下一整層樓的醫療資源的事,小護士還記憶猶新,她分明記得那時候紀淮與的懷裏抱著的事另一個女人。
“紀太太......”
麵對小護士同情的目光,阮清禾依舊麵色平靜。
“紀淮與很快就不是我丈夫了,你不用稱呼我紀太太。”
“清禾,你說的話什麼意思?”
病房門忽然被人猛地推開,紀淮與牽著紀念站在門口,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我會和你離婚。”
阮清禾的視線移到緊張靠著紀淮與的紀念。
“他也歸你,我不要了。”
聽到這話的紀念哇的一下哭出來。
他不明白,明明之前自己不管怎麼作怎麼鬧阮清禾都會哄著自己,為什麼這些天她這麼冷待他,現在更是說不要他了。
紀淮與的情緒更加激動,聽到“離婚”兩個字,他幾乎快失控。
阮清禾怎麼可以想要離開他!
但看著阮清禾病弱蒼白的模樣,他隻能壓下胸腔翻湧的怒火。
她一直是他的克星,讓他說不出一句重話。
紀淮與走近,想要伸手摸阮清禾瘦得清減的臉,卻被她偏頭躲開。
紀淮與收回手,指骨捏得作響。
“清禾,你知道的,我是絕對不會和你離婚的。”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你答應了我,等小念長大我們就去南鄉過兩個人的生活。”
“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我不會和你分開,所以別再說這種會要我命的話了,好嗎?”
紀淮與臉色慘白,真是被“離婚”這個詞嚇到了極點。
阮清禾眼眶發紅,離婚能要了紀淮與的命,何嘗又沒有要走她的半條命。
她和紀淮與是青梅竹馬。
她生命的每個節點、每一次悲、每一次喜都有他的陪伴。
要把這個參與了她全部過往的人抽離,難道她就不痛苦嗎?
可是,她必須結束這份痛苦,不是她拋下紀淮與,是紀淮與先背叛了她。
“我知道你還在因為爸媽遺物的事生氣,你看,我已經找人把玉佛修複好了。”
“清禾,你再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紀淮與期待地拿出找人修複好的玉佛,小心交到阮清禾手裏。
玉佛看著修複如初,但當阮清禾拿到放到燈光下時,通透的玉體裏當初摔碎的裂隙又全部都暴露出來。
紀淮與看著那些痕跡,心跳慌亂。
“我再找人修複,不管什麼代價,我都會把玉佛修複好!”
“不用了。”
阮清禾整個人無比疲憊,她側躺過身,不再麵對紀淮與。
他還不知道,她說的離婚並不是氣話,而是已經在走的現實程序。
她和他,再也沒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