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野出軌了自己的助理,但嫌她醜。
於是讓其整成了妻子十七歲時的模樣。
林問泠看著丈夫身旁酷似五年前自己的那張臉。
聲音止不住地顫抖:“為什麼?”
丈夫居然讓新來的助理整容成自己的模樣。
還放縱她在他的辦公室隔間休息。
林問泠寧願相信這一幕是個噩夢。
祝野吐出的字帶著冷氣:“問泠,你體諒一下我吧。我失憶了,接受不了你現在的樣子。”
語氣理所當然。
他轉了轉腕表,瞳孔隻有審視和比較:“如果不是你改了容貌,我也犯不著大費周章讓別人整容。”
“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了?”林問泠瞪大眼睛,“我是為了救你,才......”
祝野倦憊道:“你能不能別總是提這件事,是我讓你救我的嗎?”
“再說我現在又不記得了,你跟我吵有什麼用?”
祝野咄咄逼人,仿佛一切都是林問泠的不是。
“我隻是想懷念之前的你,哪裏有錯?”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像是要將人的靈魂吞噬殆盡。
聲音仍然飽含深情:“問泠,我隻是太愛你。”
林問泠滿腹的埋怨和憤怒都因為這一句話熄滅。
整個人潰不成軍。
是啊,他連找別人都要按著她的模樣,還有什麼比這更愛?
明明三個月前他們還是如膠似漆的一對。
直到祝野車禍失憶,醒來就永久性喪失了五年的記憶。
二十二歲的靈魂困在二十七歲的身軀。
他滿眼戒備,對自稱妻子的美豔女人抵觸道:“你不是她,問泠可沒有長得那麼俗。”
確實,現在的林問泠跟二十二歲時大相徑庭。
她整過容,為了救祝野。
三年前他們去餐廳跨年,沒成想頭頂上的吊燈鬆動墜落。
好在林問泠眼疾手快將祝野推出去,才沒讓他受傷。
自己卻被吊燈摔碎時飛濺的玻璃碎片紮傷,半張臉都血肉模糊。
事後,祝野砸錢請了最好的醫生。
調度三國專家會診,給林問泠重再造了一張臉。
由於軟組織受損嚴重,他們沒辦法幫她重塑成原來的模樣。
但幸運的是,專家技術高超,新的長相比原來更勝三分。
可對情深根重的丈夫來說,再豔麗動人的臉,都比不過之前清純怡人。
更遑論已經完全丟掉記憶的祝野。
於是當他看見和原來妻子的樣貌有五分像的助理,穿著高中時的校服怯怯站在自己麵前:“如過您願意,可以把我整成林小姐。”
他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祝野上前一步將妻子的衣襟整理好:“別為這點小事生氣。”
“林小姐,要罵就罵我吧,都是我不好。祝先生實在是太愛您,才讓我整成這樣。都是我......”
助理溫靈泫然欲泣,那張神似原來自己的臉上掛著淚珠,無害又委屈。
林問泠張了張嘴,還沒出聲就被丈夫打斷。
“這又不是你的錯。”
祝野轉頭麵向助理,平日冷峻的麵容上是藏不住的心疼。
眼裏洶湧的愛意都要溢出來。
林問泠冷冷看著這一切,酸楚一點一點脹滿心臟。
祝野之前是最看不得自己哭的。
現在他卻將愛護和深情都轉向了一個冒牌貨。
她不知道該不該傷心,有沒有理由難過。
“好了,問泠,我隻是還沒有辦法接受你的樣子,睹物思人罷了。”
語氣輕飄飄,完全沒覺得自己行為不妥。
祝野溫聲道:“我不會對她做什麼的,我保證。”
林問泠注視著自己愛了十年的男人,光影斑駁處祝野的臉年輕依舊。
但她明白,眼前的這個是冒牌貨。
真正祝野從來不會騙自己。
林問泠不想再提三天前在手機裏的酒店預訂信息。
情侶套房,丈夫的名字。
監控裏兩人急不可耐的接吻,雪白的肩頸被一雙指節寬大的手指牢牢掌控。
水聲和悶哼都讓人臉紅心跳。
男人發出動情的呢喃:“問泠,我好想你。”
那時她的愛人就已經死了。
她現在隻想和鳩占鵲巢的殼子離婚。
祝野現在還敢將助理待在身邊,明目張膽地讓林問泠痛心。
都是因為他有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絕對控股權。名下所有的基金,股票,不動產都歸他。
但隻要林問泠想,簽個字就可以拿走全部的東西。
這是失憶前的祝野給自己的最後一份保障。
她當時因為自己的新臉鬱鬱寡歡,害怕祝野不再愛自己。
他就立即擬了一份協議,信誓旦旦交給林問泠:“如果我出軌,簽了它就能離婚,立馬讓我破產。”
那份文件還靜靜躺在保險箱中。
2
祝野見林問泠思緒不知飄到哪裏去了,莫名地煩躁。
雖然知道是自己不對,但妻子也太揪著不放了。
是她先變了容貌,自己沒辦法適應才......
他不耐煩道:“好了,別大驚小怪,忙完這一陣我就回家了。”
林問泠不響,轉頭就走,忙著回家找到那份協議。
財產一個月才能轉交完畢。
這一個月之內,她還要裝作未發現二人出軌的樣子,避免打草驚蛇。
傍晚,祝野應約回家,身後卻跟著不速之客。
被林問泠發現後,他索性不裝了。
借著睹物思人的由頭,讓溫靈學著跟林問泠做飯。
人太無語時真的會想笑,林問泠扶額:“祝野,你喝醉了吧。”
讓自己教替身做飯,這是碳基生物能應有的行為嗎?
“這有什麼?”祝野大言不慚,還覺得自己是在幫林問泠:“平日裏你忙,溫靈還可以替你做給我吃。”
“做夢。”林問泠嗤笑一聲,“我是不會教的。”
她的聲音帶著倔強,毫不留情:“祝野,你是不是想讓她更像我?”
暗戳戳的心思被說中,祝野悻悻道:“別想太多了,不願教就不教了,我帶你們去外麵吃。”
說到底,眼前人還是自己的妻子。即使溫靈長得再像,也隻能當作替身。
他隻不過是想讓替身更像一點,僅此而已。
這麼多年的感情是不能磨滅的。
兩人僵持不下之際,還是溫靈提議先做飯,才打破僵局。
可溫靈顯然不是什麼善茬,她沒切兩刀就劃破了手指,發出了一聲痛呼。
林問泠過去查看,卻被她拿著刀割破了胳膊。
霎時鮮紅的血就隨著刀口緩緩流出,不多時,地板上便聚起血窪。
林問泠發出一聲悶哼,抬眼就看到溫靈眼中赤裸裸的挑釁。
原來在這等著自己呢。
“問泠,你怎麼樣!”祝野聞聲而來,聲音止不住的慌張,“我先給你包紮......”
“祝野,我好疼......”溫靈揪住祝野的衣角,雙眼盛滿了盈盈的淚水。指間終於擠出一滴血,“傷口好深,要不要縫針啊。”
祝野一下沒了聲音,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快得讓林問泠以為自己出了幻覺。
最終,丈夫對妻子道:“你先等一等。”
林問泠知道等一等的意思是自己並不重要。
她沒有說話,默默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口。
傷口很深,剛生出的委屈和痛苦都能從那裏泄出體外。
等祝野將溫靈包紮好後,林問泠的血也止住了。
丈夫擠出一個心虛的笑:“問泠,我帶溫靈去醫院,你去不去?”
“我可以自己去。”林問泠麵無表情道。
“好,來回不方便,那我今晚就不回來了。”
祝野越說聲音越小,自己也知道這個借口拙劣。
但剛剛,溫靈纏著他,輕輕漏出半截蕾絲內衣。
吐息的熱氣鋪在在自己的脖頸,那張臉染上從未有的媚意。
現在想起來還會下腹一緊。
問泠之前從來不玩這些,他還是第一次見......
林問泠看了眼前吞吞吐吐的丈夫,那些酒店的賬單仿佛又在眼前。
她累了,隻是默默點頭。
祝野還欲說什麼,但溫靈那又開始呼痛。
他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匆匆離去。
林問泠呆滯地坐了一會,決定起身重新將飯做好。
卻聽到敲門聲:“你好,跑腿。”
是祝野點的,是她最喜歡的一家湯店,老板已經退休不做。
祝野磨了好久才要到了老板的電話。
飯盅上的留言還寫著:喝點湯,補一補,早點睡覺。
一切仿佛跟失憶前一樣。
祝野越對她的每一次關愛,都像鈍刀一片一片,慢慢地將林問泠的血肉割下。林問泠想不通為何丈夫會如此割裂,一個靈魂分出兩顆心去愛兩個人。
3
也許是心存愧疚,祝野第二天就請求和林問泠約會。
他已經打電話讓商場封場,叫經理在門外等候。見到林問泠來,經理語氣豔羨:“林小姐,這家商場今日全程隻接待你一人。真羨慕您和祝先生感情一直這麼好。”
當年林問泠和祝野的愛情也算轟轟烈烈,全城皆知。
頂級設計師和天才賽車手,還算有噱頭。
青梅竹馬,祝野在拿下第一個f1 分賽獎杯後就向林問泠求婚,玫瑰雨傾盆落下。
那張照片成為當天的娛樂頭條。
他那時很愛擺闊,常常要求封場為林問泠服務。
等到他26歲退役,轉做幕後,兩人也低調起來,很少幹這種張揚的事。
祝野這時也來到眼前,他重新穿上賽車服,整個人如朝露般剔透又明亮:“小姐,要和我約會嗎?”
他的身影跟少年時重疊,惹得林問泠一陣恍惚。她喃喃道:“好。”
進入商場後,林問泠才發現不對勁之處。
她看上的東西,隨行店員都熟稔地拿起兩套包好。
兩套,那另一件是給誰的?
趁著祝野接電話的過程,她打聽問:“這些,都一起送到我家嗎?”
店員毫無防備:“不是的,祝先生說多買一套備用,一套送到您家,一套送到麗水山莊。”
林問泠的心頓時墮入冰窖。
麗水山莊是祝野的單身公寓,離公司近,他忙的時候就會宿在那裏。
現在看來,是被當作金屋用來藏嬌了。
難怪今天要帶林問泠出來買衣服,應該是嫌那個冒牌貨的品味和自己不一致。
才借著買衣服的理由給溫靈添置幾套。
自己不過是那個參照物,工具人。
想到這,林問泠頓覺自己的眼睛灼痛生鏽。
這個折磨的想法在心裏生根發芽,痛苦止不住地翻湧。
她當機立斷,借口說不舒服要回家一趟。
祝野不疑有他,反正飾品衣服什麼的也買的夠多了,她想走便走吧。
另一邊,林問泠驅車往麗水山莊趕去。
祝野沒有換密碼,還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她邊輸邊感覺諷刺,推開門,之前空著的房間已經改成了衣帽室。
樣子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連櫃子上的常用香水也是自己的款式。
祝野就是在這裏,一邊嗅著記憶中愛人的味道,一邊將冒牌貨擁入懷抱。
像執著於一段無可挽回的記憶,反複想踏入同一段河流。
林問泠嘗到自己眼淚的味道,鹹鹹的,沒有比自己的心情更苦澀。
她應該是恨的,卻想到曾經的愛。
她在來時的路上發誓要將這所公寓砸個稀巴爛,現在又於心不忍。
祝野在這裏布置了太多回憶,被她弄丟的陶瓷小人,兩人同款的情侶戒指......
他明明將之前的愛情示若珍寶,銘心刻骨。
她最後失魂落魄地走了,眼淚和質問都被其埋在地底。
回到家她便發起了高燒,高熱不止四五天。
祝野立馬放下手中的工作,返回家中衣不解帶地照顧她。
“怎麼好端端的,突然生病了?”他的瞪著布滿血絲的眼,心疼地看著在床上輾轉反側的妻子。
雖然樣貌不再,但多年的情誼依舊。
看著無辜受苦的妻子,他也不自覺地隱隱作痛。
林問泠已經燒得糊塗,不自覺地呢喃:“放我走,祝野,讓我去......”
祝野聽到這話心中一凜,惶恐爬上脊柱。
她難道發現什麼了嗎。
“問泠,什麼意思,你要去哪裏?”
4
"我討厭你,我不要,"林問泠的腦子還不清醒,想說的話一股腦拋出,“我要離......”
下個音節將吐未吐時,她終於恢複意識,話鋒一轉:
“離開床,想去洗澡。”
祝野懸著的心鬆懈下來:“不是不讓你洗,是你這幾天燒得太厲害,又不肯去醫院,洗完病情加重怎麼辦?”
他哄著床上的妻子,親力親為拿來毛巾給她擦拭身體。
晚上,林問泠的燒終於退了,祝野也準備休息。
卻見門敲敲轉動,溫靈裹著風衣探出頭。
“你現在來幹什麼?”祝野壓低聲音,“問泠才剛剛退燒,要是讓她發現怎麼辦?”
溫靈絲毫不理會他的質問,走過去攀上他的肩:“不會的,生病時睡得覺最沉了。你照顧她那麼多天,也該休息一下了。”
她解開風衣的腰帶,露出玲瓏有致的曲線。
祝野的瞳色漸深。
溫靈乘勝追擊:“醫生,你照顧人照顧得那麼好,能不能也幫我治療一下啊。”
男人不說話,雙手按住溫靈的腰:“你想治療哪裏......”
為了照看林問泠,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發泄了。
他沒收住勁,溫靈根本承受不住:“你輕一點,阿野......”
“閉嘴。”祝野的眼角猩紅,騰出一隻手捂住的嘴:“別讓問泠發現,她現在身體不好。”
溫靈卻在心中暗喜,別讓發現?
可惜她早就就打通了林問泠的電話。現在林問泠一定將這場直播聽得清清楚楚。
電話那頭,林問泠嘴巴緊閉,不讓一點聲音泄露,淚水浸濕自己的頭發。
溫靈不是第一次給自己發信息。
早在生病第一天,溫靈就發來一張照片。
三顆痣鐫在小腹上,邊緣微紅。
“別以為祝野是回心轉意了,是我剛剛新紋了痣,不能陪著他。他無所事事才去看你。”
林問泠一眼就明白那是怎麼來的,她在相同的位置也有同樣的三顆。
祝野動情時最喜歡頭伏在她的小腹,慢慢臨摹那三顆紅痣。
祝野應該真的將溫靈當成了原來的自己,才會將這樣私密的東西毫無保留地告訴她,
讓她擁有同一樣的印記 ,借物相思。
配著現在電話中的水聲和輕喘,更覺得惡心。
身上那處的紅痣開始隱隱發燙,紅腫傷痛。
本來她以為見了這麼多次,自己早該免疫了。
可一見到那張照片,就仿佛憑空一塊利刃,一片片將血肉片下。
痛得讓人肝腸寸斷。
林問泠掙紮著掛斷電話,翻出聊天框問:我小腹上的那三顆紅痣,可以洗掉嗎?
做整形的朋友立馬回複:可以是可以,不過問泠,這是你和祝野的愛情見證。你洗掉它,難道不害怕祝野有想法嗎?
林問泠苦笑,他早已把對自己的愛點掉,還會在意這幾顆紅痣嗎。
她回道:沒關係,洗吧。越快越好。
點痣很痛,激光槍打在她的肌膚上,林問泠的眼淚瞬間掉下來。
朋友慌了神:“別哭啊,當時你被毀容,來這做疤痕修複都完全沒感覺。這過了幾年怎麼變得跟小孩一樣。”
林問泠對疼痛的原因明明白白。
她記得上次自己是和祝野一起來的。
丈夫的眼睛包含深情,她幾乎要醉在他眼底的汪洋。
現在沒有祝野的愛將她麻醉,開始疼也很正常。
全程她的淚水都沒停過,身下的布料都打濕了。
醫生欲言又止,林問泠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哪裏像沒事的人?
她思考片刻,還是偷偷給祝野發了消息:問泠來我這點痣了,狀態很不好,你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讀到這條消息時,祝野還在跟歐洲俱樂部爭奪一個轉會的賽車手,身價六千萬,祝野對他勢在必得。
此時正值千鈞一發之際,一句談判不到位,賽車手就很可能去往歐洲俱樂部。
祝野卻伸手致意:“抱歉,會議暫停。我太太心情不好,我要去找她。”
5
祝野一路飛馳,以最快的速度停到醫院。
迎麵就看到剛點完痣的林問泠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
“問泠!”他快步走到妻子身邊,小心翼翼地觸碰那處傷口。
祝野堪堪擠出幾個字,立馬紅了眼眶:“疼不疼,你怎麼一聲不吭就把這幾顆痣打了。”
一見妻子小腹上的那三個小坑,他自己的小腹仿佛憑空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傷口。
林問泠閉上眼,不忍心看悲傷的愛人。氣若遊絲:“我覺得不好看,就打掉了。”
“說什麼傻話呢。”祝野聲音顫抖。他腦中冒出不好的念頭,旁敲側擊道:“是不是我做錯什麼,惹你生氣了?”
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嗎?
林問泠無力睜開眼,愛人的臉上布滿試探和惶恐。
他現在還是打算瞞著自己。
她露出自嘲的笑,開口道:“沒事。”
那就好。
祝野壓下升起的慌亂,耐心哄道:“問泠,如果出了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好嗎。”
他伸手將愣神的人緊緊攔在懷裏:“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會崩潰瘋掉的。”
聽著丈夫慌亂爆表的心跳,林問泠油然生出諷刺。祝野三番五次放縱地出軌溫靈,傷害自己,現在卻因為她自己點掉三顆痣就拋下幾千萬生意,痛苦成這樣。
真期待他如果看見了離婚證和財產轉移書時的樣子。
她倒要看看他會不會瘋,會不會崩潰。
她搖頭拒絕:“你不是今天要談轉會的事嗎?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祝野還打算再勸,卻被一聲電話鈴打斷。
溫靈的聲音焦急:“祝總,您快回來吧,還有轉會的事情在這裏等著呢......”
“我......”祝野的語氣遲疑,不住地往妻子這邊瞟。
“去吧,別讓俱樂部的人等著急。”
祝野著才眉宇舒展,將電話掛斷。
“謝謝問泠體諒我。”他吻過來,卻被林問泠不動聲色地躲開。
他的神情一僵,妻子今天的狀態很反常,可時間不等人。
嘴唇蠕動幾下,祝野自顧自地保證:“等忙完這一段時間,我會好好陪你的。”
林問泠沒有反應,她倒是希望對方永遠不來煩自己。
可惜快到年下,有好多場合她不得不與祝野出席。
最煩的還要數股東大會。
林問泠和祝野提前進場。
此時宴會還沒有開始,隻有幾個股東和親信在此處閑聊。
她穿著量身定做的長裙,手上的金玉鐲子叮當作響,纖長白皙的脖頸上掛著一顆碩大的紅寶石,熠熠生輝。
這是祝野前幾天剛剛拍下的,非要讓妻子戴上。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脖頸側有一塊長長的,猙獰的疤痕。
太過突兀,破壞了這和諧的美感。
她進場沒多久時就聽到一聲輕笑。
“林小姐,我要是也有這麼大的傷疤,就應該把頭發放下來,揚長避短。”
溫靈的聲音一如既往地甜膩,像廉價的塑料糖霜。
她的脖子上同樣掛著一顆品相相同的紅寶石,甚至比林問泠的那顆還要大上三分之一。
一旁的總經理倒吸一口冷氣,這女人是瘋了嗎?
竟敢在年會上當眾嘲諷林小姐,誰不知道祝總愛妻如命。
前年有個人不過,祝總直接辭退,讓他被全行業封殺。
溫靈一個小小助理,竟然敢說這種話,還帶著這樣的項鏈招搖過市。
溫靈卻對旁邊的動靜置若罔聞,一臉鄙夷:“來來往往都是人,你這樣打扮,隻會給祝野丟人現眼。”
林問泠抬眼,對方那顆紅寶石仿佛一枚子彈向自己射過來,刺痛雙眼。
惡心和屈辱將身體襲奪,她似笑非笑:“你一個助理也敢直呼上司大名嗎?祝野就是這樣管理公司的嗎?”
她招招手請人事部的主管過來,目不斜視:“我們公司裝不下溫女士這尊大佛,請把她辭退吧。”
“等等。”
6
祝野先聲奪人,快步走到二人身邊。
“問泠,有話好好說,為難一個小姑娘幹什麼?”
林問泠冷笑:“我難為她?溫靈是你的助理,卻敢直呼你的名字。這是沒有職業操守,不知分寸。當眾譏笑我的傷疤,這是人品有問題。她裏外沒有一處合格,我把她辭退,合情合理。”
祝野皺眉,重重歎了一口氣:“你能不能別揪著這點小事不放,再說,你脖頸上的疤確實有礙觀瞻,溫靈說得不無道理。”
此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啪!”
隻見林問泠將脖頸上的項鏈解下,重重地摔在祝野臉上,嘴唇蠕動:“有礙觀瞻,不無道理?”
祝野被項鏈猛得一擊,臉火辣辣的疼:“沒錯!是你不好好愛惜自己,搞上這麼大疤痕,還不讓人說嗎!”
她借著這個項鏈跟自己拿喬,當眾讓他下不來台。
既然如此,他也不比維護她在眾人的麵子了。
時間疑似靜止了幾秒。
林問泠的瞳孔深了深,她最後看了丈夫一眼。
似在確認此人是真的祝野,還是一個占領祝野身體的陌生人。
可惜是前者。
她閉了閉眼,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留念。
四周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直到有一人忍不住打破寂靜:
“祝野,嫂子身上這疤,是當年救你時留下的。你這......”
可如今......
失憶的祝野全部都忘了,還當眾用那這道疤痕諷刺林問泠。
祝野瞳孔巨縮,他失憶後當然問過林問泠這道疤是怎麼來的。
卻被對方三言兩語搪塞過去。
想來,是不想讓丈夫再經曆一次傷心吧。
仿佛有一雙手撰住祝野的心臟,滿是酸脹。
悔恨和無措形成一道分割線,將他整個人沿線剪開。
他略帶茫然地環顧四周,什麼也沒說,順著林問泠剛剛離開的方向尋去。
可祝野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無數條短信,四處都找遍了,卻還是沒有找到林問泠的身影。
隻能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
找了一夜,祝野又冷又餓,身體上的困頓和妻子的愧疚,讓他整個人的神誌四分五裂。
他聞到熟悉的苦橙和梔子的味道,那是林問泠常用的香水。
如今它又浮現在眼前。
香氣撩撥著他的神經,有什麼東西開始蠢蠢欲動。
“阿野。”他聽見麵前的人開口,喊自己的名字。
“問泠,原諒我,我不知道那道疤的事。”
祝野攬住女人的腰,他像極力想要看清這人的臉,視線卻始終模糊一片。
“沒關係。”女人的手碰了碰祝野的臉,苦橙的味道更濃烈了。
“阿野,我們到床上去吧。”
溫靈抓住祝野在背後四處遊走的手,輕聲說道。
她討厭自己身上的苦橙味道,討厭當林問泠的替身。
可惜隻有這樣才能讓祝野自欺欺人。
既然如此,她也要好好惡心惡心林問泠。
趁著剛剛林問泠和祝野都不在的空檔,她悄悄將林問泠的設計稿偷了出來。
交付給了對家公司。
相信不日林大設計師就會被指控抄襲。
這樣想著,她繼續溫聲引祝野到臥室去。
誰讓林問泠在宴會上讓自己難堪的。
溫靈偏要在林問泠的床上,噴著林問泠的香水,和林問泠的老公苟且。
7
林問泠看著手機屏幕裏重疊的兩人。
祝野的手指節很寬,沒有耐心,在溫靈的身上亂摸。
窸窸窣窣解拉鏈的聲音和模糊的求饒聲交錯。
溫靈穿著一件紅色的綢緞睡袍,是林問泠為數不多稱得上性感的款式。
她整個人已經軟成一灘爛泥,掛在祝野懷裏。
明豔的紅和大片露骨的白交錯,觸目驚心的豔麗。
林問泠突然有些反胃。
熒幕的冷光映在她美麗而又僵硬的臉。
她將視頻退出,祝野發給自己的短信像潮水般擠進她的屏幕。
內容真摯又包含愛意。
無論讓誰讀,都能體會到男人的悔恨和挽留。
可發出這樣的短信後,他又放任自己和另一個女人在婚床上肆意。
林問泠全身發冷,脖頸上的那道疤如若新生,麻癢疼痛。
她還記得當時自己推開祝野後,被玻璃紮得意識不清,難以行動。
由於是跨年夜,街上堵得水泄不通。
是祝野沒有放棄救治自己,硬生生抱著自己在零下的雪夜裏狂奔,把自己送到的醫院。
那個曾在冰冷的夜晚為自己與時間賽跑的丈夫到底去了哪裏。
明明相愛的兩人為何會變成這樣。
她的呼吸加重,眼眶蓄滿了淚水。
將自己的手機用力砸進車底,在地毯上發出悶響。
那個男人不是祝野。
祝野再也回不來了。
她對這段感情已經沒有一絲留念。
林問泠回到家時,所有的痕跡都已經消失。
祝野剛剛抱著瘋狂一夜,全身無力的溫靈走出家門。
她立馬抓緊時間,請保潔公司的人進場。
保潔經理對眼前的神情緊繃的貌美女人,再三確認:“林女士,您確定要將這些全部搬空吧?”
“確定。”
接著她讓人將臥室的整張床都拆掉,移到屋外的院子,點燃火機。
衝天的火光映紅了草地,將過去的一切都燒得幹幹幹淨。
待祝野重新回到家——
火光罩在林問泠的臉上,朝思暮想的人就這樣出現在眼前,這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
猶如鏡花水月,浮光略影,隻需要祝野輕輕一碰就會消散。
“問泠!”他神情激動,嘴抑製不住地揚起:“你回來了!”
話音未落,他又腳步一頓。
側目看向熊熊燃燒心虛地吞咽口水:“問泠,你把床燒了幹什麼?”
妻子的表情毫無變化,態度冷淡:“我新學的辟邪方法,能夠幫我擋災的。”
祝野當即鬆了一口氣,溫聲道:“燒,想燒多少燒多少,隻要你高興。”
他拉住妻子的手低頭道歉:“問泠,我是混蛋,當眾這麼罵你,你打我幾巴掌,消消氣。”
對方立馬抽出手,她害怕觸碰到祝野的地方會腐爛掉。
對方卻以為誤以為是不忍心,嘴上正經道:“你要辟什麼邪?”
還不是因為抄襲那件事。
她從監控中看到昨夜溫靈趁自己不在家將設計稿偷拍。
卻沒料到她這麼急不可耐,迫不及待將其賣給對家GN公司。
今早她還沒到家時,便聽到助理給她彙報:
“對方買了熱搜,發了好多通稿,現在業內全部都在討論這件事呢!”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焦急,驅使她登錄社交賬號。
私信和評論區已經被辱罵和GN的粉絲攻陷。
罵的話越來越不堪入目,林問泠眉頭緊鎖,點開頭條——GN公司誣陷自己抄襲的帖子。
帖子內容主要針對林問泠推出的十二花神服裝設計。
這套係列有專屬的故事線,每套衣服都會暗藏細節對應接下來的故事。
她每月都會上新一套服裝,到下個月再開始更新對應的故事。
引得網友津津樂道。
而GN得到故事稿後,立馬將接下的故事線全盤托出,細節當然對得上。
“不急。”林問泠的聲音沉靜,安撫著電話那頭的人,“我把一個視頻發給你,看完你就知道怎麼做了。”
她立即點開軟件要將視頻傳送,手機卻突然死機。
8
林問泠:?
她回想起昨晚在車廂裏將手機猛摔,認命歎了口氣。
把手機送去維修後才回到家。
辟邪。
祝野當然也知道這件事,他對妻子的技術有信心:“是該辟邪,什麼牛鬼蛇神都來借我們名氣炒作了。我們問泠還用得著抄襲別人的嗎?”
“嗯,相信你自己。”林問泠不鹹不淡地回話。
她麵上表情不變,著手準備今晚的慈善晚宴。
“林小姐,你今晚也在啊?”
溫靈見到林問泠,佯裝驚訝。
她麵帶無辜,好語相勸:“你剛剛被人爆出抄襲,有道德汙點,還出席慈善晚宴啊。”
“不會讓祝野抹黑嗎?”
雖然語氣溫和,但還是能聽出肆意譏諷的底蘊。
“溫靈,少說兩句。”祝野拉下臉來,他好不容易哄好妻子。不願再被這人連累。
溫靈麵露委屈,眼眶瞬間盛滿淚水,演技嫻熟有望奪得奧斯卡小金人。
“阿野,我都是為你好啊,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嗎?GN爆出的可都是實錘,證據確鑿啊。”
祝野的臉色有些猶豫,那個爆料貼確實天衣無縫。
就算是他也找不到破綻。
可妻子是不會騙自己的......吧?
見祝野臉上精彩紛呈,林問泠發出一聲嗤笑,懶懶抬眼:“你怎麼還沒把溫靈炒了,要我現在動手嗎?”
溫靈聽到這話,假裝無措:“阿野,我......”
她知道這個樣子最像撒嬌時的林問泠,帶著專屬稱謂一叫,祝野渾身都酥了:“問泠,我知道你因為設計稿的事心煩,但也不能把戲撒到溫靈身上啊。她也是好意提醒。”
“她好意提醒?”林問泠不耐煩地打斷祝野的袒護,“你沒聞到她身上一股茶味嗎?”
“對不起,林小姐。”得到祝野的偏愛,溫靈當即擺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像被林問泠擠兌地害怕:“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心疼阿野......”
“林問泠,你少說兩句。你抄襲的事還沒有結論呢!”
見不得妻子恃強淩弱,祝野邁進一步,將溫靈護到身後。
他厲聲道,稱得上嗬斥。
林問泠像是被什麼東西按下暫停鍵,整個人愣在原地。
溫靈三言兩語的挑撥,就讓祝野倒戈。
下一秒,她眼疾手快,拿起一杯酒的酒潑向祝野:“滾。”
發澀的液體黏在衣領上,灌進胸口。
酒精助燃祝野無名的火。
妻子當眾讓自己下不來開,那也不用顧忌她的麵子了。
他拉起溫靈的手,冷漠道:“我們走,不必理這個潑婦。”
在此之後,這對夫婦就再也沒說過話。
溫靈成了祝野的女伴,伴他左右。
竊喜之餘,她不忘安排侍應生將加料的酒遞給林問泠。
不出意料,她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好戲即將登場。
林問泠不是鐵石心腸。
就算她對祝野早已沒有期待,但見丈夫不分是非對錯,偏袒溫靈,一時還沒辦法將心中的酸楚壓下。
她離開宴會大廳,一杯一杯地喝著。沒有注意到角落晦暗的目光,良久才意識到不對勁。
現在她渾身無力,眼前的事物都被蒙上了一層霧,還忽大忽小的。
掙紮著站起身,卻被偷偷觀察自己的男子按住。
惡心的熱氣鋪在自己的脖頸,林問泠想要呼救,卻被一團布料塞進嘴裏。
她心下一沉,立馬飛出一腳踢到男人的大腿。
對方一聲痛呼,將懷中的人放開。
林問泠借此趕忙掏出手機,撥打丈夫的電話。
而此時,男人正和溫靈在床上激戰正酣,女人光滑的腰肢扭動著,賣力地討好祝野。
林問泠的鈴聲仿佛催命鈴,惹得祝野一陣不快。
想起剛剛妻子的所作所為,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將電話不管不顧按掉。
9
電話被拒接,林問泠急得想要尖叫,拔腿就跑。
可酸軟的雙腿哪裏跑得過魁梧的男人,她又一次被捉住了,被男人往電梯裏帶。
救命!
她無力地呼喊。
不過一瞬,挾持著她的雙手一鬆,身後傳來一陣悶哼。
林問泠反應不及,即將癱倒在地,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味道太過讓人安心,她忍不住多吸了幾口。
“小姐,我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對方神色淡漠,手疏離又克製地把林問泠拉出自己的懷抱,將眼前的美豔女子按在牆上,強迫此人站穩。
好美。
蔣應尋暗暗發出一聲讚歎,他也是F1的賽車手,應邀出席這次慈善晚會。
自然知道眼前人就是圈內有名的金童玉女中的中一個,前輩祝野的妻子。
但無數照片都不及真人的精雕細琢,烏黑的發襯托著微微發紅的臉頰,整個人像剝了殼的荔枝般水潤。
蔣應尋按下小腹升起的渴望,耐著性子問道:“你的手機在哪,我給你丈夫打電話。”
電話?
林問泠呢喃著這兩個字,聲音哽咽:“他,他不接......”
蔣應尋聞言挑眉,原來捕風捉影的言論有幾分可信。
祝野和妻子真的在鬧不和。
“那怎麼辦呢,你這麼可憐?”
連蔣應尋自己都沒發覺聲音已經帶了幾分挑逗的意味。
他猶豫地劃開手機,卻被林問泠按住。
“不要給祝野打。”她蹙著眉,麵色潮紅。
“嗯,不給他打。”
蔣應尋耐著性子哄著。
他打通一位女賽車手Stella的電話,請求對方來幫忙照顧個人。
把林問泠帶出醫院時已經是後半夜。
期間Stella給祝野打了無數個電話,都無人應答。
溫靈早就將祝野引上床酣戰,為了預防林問泠給祝野求救,手機也按了靜音。
自然聽不見鈴聲。
“我重新給你們開間套房吧。你也去睡一會。”蔣應尋提議道。
Stella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暗罵祝野的不負責任,拿著房卡,帶人上去。
等林問泠悠悠轉醒,已經接近中午。
她有些慶幸,幸虧昨晚那個男人。若沒有他在,自己不知道要遭受怎樣的屈辱。
她先起身去謝過Stella,問她要了蔣應尋的聯係方式,才慢吞吞走出房間。
沒想到一開門,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
10
“林問泠,你怎麼穿成這樣,從別的房間出來?”
祝野目光沉沉,眼裏映著件寬大的不合身衛衣的妻子,眼圈發紅。
他快步走上前,將林問泠禁錮在懷中。
冷聲道:“昨晚你去哪了?”
丈夫的手勁極大,她發出一聲痛呼,臉色蒼白:“放開,你按疼我了!”
“不放!”祝野的眼裏帶著赤裸裸的侵略,話語刺耳“潑了我一杯酒,還想給我戴綠帽子是吧?”
林問泠隻能屬於他一個!
一聞到妻子身上屬於其他男子的味道,他就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這件來路不明的衛衣撕碎。
他咬牙切齒:“你,你怎麼敢?”
林問泠不可置信地望著丈夫,原來自己在他心中就是這樣一個隨意輕浮的人。
昨晚的衣服經過一夜的折騰,早就沒法穿了,是Stella好心好意幫她換上蔣應尋的常服。
在祝野麵前,卻是自己勾搭別人的鐵證。
她倔強地望著怒不可竭的人,重申道:“這還在走廊上。”
“嗬。”祝野語氣不善,“這時候你知道羞恥了,昨晚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時怎麼不想到這茬?”
“我沒有!”
祝野咀嚼著妻子的否認,輕笑幾聲。他一隻手按住妻子的小腹,一隻手不由分說把領口扒下:“那讓我檢查檢查,到底有沒有野男人的印記!”
痛!
丈夫的蠻橫地將衣領扯開,勒得林問泠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
聽到門前有爭吵聲的Stella推開門,一看這架勢,立馬就明白了什麼情況。
她把祝野拉到一旁,又氣不過給了他幾拳。才用英語將昨晚的事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義憤填膺地控訴道:“你還是不是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對你的妻子!”
“我......”
直到真相的祝野整個人像是被釘在地麵上,仿佛思考也停滯。
他無力地張開嘴,張皇地吐出幾個字,亡羊補牢地解釋道,“昨晚我確實沒有聽見,但今早一見到電話就出來找你了。”
“再說誰叫你喝那麼多酒的,如果昨晚你乖乖在我身邊,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祝野抿了抿唇,口不擇言地給自己找補。
林問泠隻覺得渾身血液逆流,身體直打哆嗦。
之前的祝野不會說這種話。
抬手就給喋喋不休的男人一巴掌。
祝野被扇得偏過頭,手捂著發紅的地方。
“你怎麼動不動就上手!以前那個溫柔的林問泠去哪裏了?”
“看不慣我可以去找溫靈。”
“哈,溫靈。你還在嫉妒人家,也是溫靈比你年輕,比你貌美”
“我嫉妒她什麼?”林問泠不耐煩地打斷:“嫉妒她陪你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