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執行水下勘探任務時,風暴來臨,勘探船被掀翻。
我懷著孕泡在冰冷的湖水裏,卻忍痛將先上橡皮艇的機會讓給了老公的白月光。
隻因上一世,我大聲呼救自己肚子裏還有孩子。
沈行渡也優先將我救上了船。
而孟薇薇則因為體力不支和失溫,永遠的沉下了撫仙湖底。
回家後,沈行渡對我表現的愈發關心,甚至刪除了和孟薇薇有關的一切。
卻在我羊水破裂,苦苦哀求他送我去醫院的那天。
將我綁在冰冷的地下室。
他嗤笑著將地下室裏倒滿汽油。
烈火肆虐中,他笑的猙獰難看:
“如果不是你這個賤人勘探天氣失誤,如果不是你鬧著要先上船,薇薇壓根就不會死!”
“我耐心隱忍了這麼多天,終於可以把你們兩個罪人送下去給她贖罪了!”
再睜眼,我回到了風暴來臨的那一刻。
0
平靜的湖麵上,突然狂風四起。
我腳下踉蹌幾步,立馬就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來不及深思。
我連忙強忍住心中的恐慌放下兩艘急救式橡皮艇。
下一秒,勘探船就被整個掀翻。
剛顯懷的孕肚,被船角狠狠撞上。
大片的血花在水麵蔓延。
劇烈的痛意差點讓我昏死過去。
但一想到前世的慘狀,我隻能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
努力保持清醒。
正在水下勘探的隊員們感受到不對勁,也急忙浮上水麵,爭先恐後的上了橡皮艇。
隻餘下我和體力不支的孟薇薇還泡在冰冷的湖水裏。
“薇薇,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
下一秒,孟薇薇騰空而起,直直的落在了橡皮艇上。
我心中默默鬆了一口氣。
剛想開口求沈行渡拉我上去,卻隻聽見他說:
“剛剛拉薇薇時我不小心扯到了筋,薇薇的腿也受傷了,我要先給她包紮。”
“你找別人救你吧。”
我先是一愣,隨後又將祈求式的目光投向其他人。
可他們不是閉著眼吹口哨,就是盯著遠方即將到來的風暴,催促快點離開。
“快點開船走吧!要不是宋幼寧判斷天氣情況失誤,咱們怎麼可能遇上風暴。”
“救她幹什麼?如果不是靠著沈哥的關係,宋幼寧怎麼可能進得來咱們勘探隊。”
“更何況自從宋幼寧入隊以後,她不僅處處針對薇薇姐,這次還差點害死我們所有人!”
還沒來得及解釋,隨水波翻滾的船梔再一次打在我的腹部。
我清晰的聽見脊椎斷裂的聲音。
失去直覺的下半身讓我在冰冷的湖水中難以保持平衡。
我死死掐住掌心,盡量使身體往後仰著。
顫抖著聲音哀求他們可以求我上船:
“求求你們讓我上去行不行?我肚子裏還有孩子。”
正在給孟薇薇包紮的沈行渡臉色一變,隨手拿起一旁的酒精砸向我。
“宋幼寧你還要不要臉!”
“婚前我可是和你約定好了不要孩子的,你又怎麼可能懷孕?”
“原來你就是個滿嘴謊話的、貪生怕死的小人而已!”
酒精濺入眼睛。
眼球被灼燒的痛苦讓我不得不發出如同女鬼般淒厲的叫聲。
想起撫仙湖水底下有著無數屍體的傳說,眾人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孟薇薇哭紅著眼,拉了拉沈行渡的衣袖。
“阿渡我好害怕啊。咱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我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抓住橡皮艇的邊緣。
“沈行渡,我真的沒有騙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可他眼裏的冷意讓我陡然升起一股恐懼。
還來不及思考,沈行渡就冷笑著將一根繩子套在了我的腰上。
然後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將我一把推向湖中央。
“既然你這麼愛說謊,那就自己在水裏慢慢說吧。”
橡皮艇迅速駛向岸邊。
而我卻在水裏被拖行著。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也被雷雨聲吞沒。
浪花接連撲打在我的腹部和腰間,隻留下一行血色的尾波。
湖水也先後灌進我的鼻腔和耳朵裏。
耳膜在一瞬間爆開。
我終於承受不住刺骨的冷意和肝腸寸斷的痛意,昏死了過去。
02
再次醒來時,我正渾身濕透的躺在湖邊。
冷風灌進鼻腔,連呼吸都生疼。
炸裂的耳膜讓腦袋嗡嗡作響,一度讓我想嘔吐。
冷風一吹,我冷的一哆嗦。
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般。
作為氣象勘探員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旦入夜,迎麵刮來刺骨的湖風配上貼身的濕衣物,會讓我逐漸失溫。
最後活生生被凍死......
眼看不遠處的營地燃起陣陣星火。
我知道我必須先進帳篷取暖。
可不論我怎麼用力,雙腿、甚至是腰部以下都沒有任何知覺和反應。
我哭著捶打自己的雙腿。
悲傷與絕望充滿我整個心扉。
但一想到肚子裏的孩子才四個月大,我才剛剛感受到她的心跳。
我隻能強橫著往營地裏爬去。
八年前。
在一次學術講座上,我被沈行渡意氣風發的模樣所吸引。
當得知他有一個苦苦追求才終得眷屬的女朋友時,我選擇默默祝福。
直到沈行渡被爆出學術造假、孟薇薇選擇出國發展。
沈行渡整日傷心欲絕、以酒買醉。
彼時剛加入勘察隊的我隻能一邊默默陪伴他。
一邊多次冒險外出,甚至在意外中賠上了一根小拇指。
隻為了收集證據替他證明清白。
婚後,他向我立下了不要孩子的條約。
我不僅欣然答應,更是加倍對他好。
生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好,惹他生氣。
就在我替他沉冤昭雪的那天。
他哭著和我說想要一個孩子。
一夜翻雲覆雨。
卻沒想到,第二天孟薇薇就回國了。
從此我付出真心換來的丈夫,不再是我的丈夫。
隻因孟薇薇謊稱自己在國外精修,沈行渡便用自己的勘探成果做擔保,讓孟薇薇做上了他的助理。
當孟薇薇弄丟我辛苦采集的數據,我隻不過是說了她兩句。
便被沈行渡一把推倒在地,大罵著妒婦。
隊員也指責我太過小肚雞腸。
“不就是一個勘探數據嗎?大不了重測就是。”
“再說了是你自己保管數據不力,關薇薇姐什麼事?”
我咬牙爬行......
卻因為體力不支,多次頭朝地的重重摔下。
嘴裏塞滿泥巴,手掌被磨破,額頭也被摔得頭破血流。
當我好不容易爬到營地,卻發現自己夠不著帳篷的拉鏈。
我隻能嘶啞著聲音大喊:
“我回來了,你們開開門吧。”
我勉強能聽見沈行渡的怒吼聲:
“宋幼寧你還有什麼臉回來?”
“如果不是你說今天天氣情況良好,薇薇就不會受傷,我們的勘探也不會前功盡棄!”
我搖搖頭,想為自己辯解。
“不是的,是孟薇薇.....”
是孟薇薇造假了我的勘探數據,執意要出湖工作。
是她覺得勘探工作隻需要兩小時,而距離預測的風暴來臨足足有三小時。
壓根就不會有危險。
可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口。
畢竟這帳篷裏的人沒有一個會相信我說的話。
我哽咽著聲音,問他們怎樣才能放我進去。
其中一個隊員回答的不假思索。
“你先給我們磕頭說道歉,隻要薇薇姐原諒你了,我們就放你進來。”
03
“我錯了,求你們放我進去吧。”
我足足磕了99個響頭,可屋裏的人卻依舊沒有一點動靜。
昏沉的腦袋重重砸在地上。
鼻頭一酸,鼻血瞬間流出。
我來不及去擦。
為了活下去,我隻能強忍著心中的痛楚,堅持給他們磕頭。
直到救護車姍姍來遲,他們才把門打開。
彼時的我已經凍到全身發紫,神誌不清了。
隻能含糊不清的念著:
“救救我肚子裏的孩子。”
沈行渡抱著孟薇薇,輕笑一聲。
居高臨下的眼神裏全是嫌棄。
“宋幼寧,你就跟條狗一樣。”
“賤!”
他命人一把拽起我的頭發,直視著他猙獰的麵孔。
“你以為你有孩子了,我就會心疼你?原諒你這一次的過錯嗎?”
“你錯了。就算你真的懷孕了,我也不會喜歡你肚子裏的孩子,她和你一樣,都讓我討厭。”
“更何況,你還是裝的呢?”
緊接著,沈行渡踹了我一腳,大喊道:
“滾開點,別擋道!”
“要是耽誤了薇薇的最佳治療時間,我就跟你沒完。”
見我依舊沒有動彈,沈行渡本想更用力的踹開我,卻被趕來的醫護人員攔住。
“這位女士傷得很嚴重,我們必須先帶她回去治療。”
見我被放上擔架。
沈行渡隻覺得怒火中燒。
他一把掀翻擔架,任由我的身體砸在地上。
我悶哼一聲,大口吐出鮮血。
醫護人員著急來拉我,卻被沈行渡擋住。
“你們別信她的,她就是裝出來賣慘、博同情的。”
“當務之急是救薇薇,你們難道看不見她腿上這麼大一個傷口嗎?”
孟薇薇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可憐兮兮道:
“幼寧姐花錢收買醫護人員也是為了讓你心疼她,你就隨她去吧。”
“我的傷,忍忍就好。”
沈行渡聽完,心都快碎了。
唾沫橫飛的指責我道:
“有錢不知道拿出來給小隊做研究,隻知道弄些歪門邪道!”
“我勸你還是省點心思吧。否則我隻會越來越討厭你。”
醫護人員有些鄙夷的抬眼望去。
眯眼瞧了好一會,才看見孟薇薇腿上那微不可見的傷口。
“她腿上的傷口要是再晚去點醫院怕是要愈合了。”
“倒是躺在地上的這位女士,情況真的很危險,如果不及時治療,怕是有生命危險。”
可沈行渡壓根就不相信醫護人員的話。
他怒氣衝衝的一腳踹在我的小腹上。
小腹瞬間就凹下去一個坑。
見我痛苦的尖叫出聲,他得意洋洋道:
“看見沒?還會叫呢。”
“你們收錢演戲,就不怕我投訴、舉報你們嗎?”
說罷,沈行渡便自顧自的抱起孟薇薇上了救護車。
還不忘怒吼著催促醫護人員上車。
“還不快點送我們去醫院做檢查?萬一薇薇傷著了骨頭怎麼辦?”
“誰病情嚴重都看不出來,我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當上醫生的。沒有一點醫德。”
其他隊員也跟著指責我。
他們將口水吐在我臉上,用厚重的腳蹼抽打著我。
滿臉鄙夷。
“還裝!還不快點滾起來!”
“這裏沒有人會心疼你!你真是太讓我們惡心了。”
眼看著我的呼吸越來越薄弱,甚至連呻吟聲都發不出來時,醫護人員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們帶著我直衝上救護車。
醫生告訴我,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湖水裏,再加上外界的傷害。
我的子宮和孩子都保不住了。
耳朵也隻能終生戴上助聽器。
至於我的下半身。
脊椎粉碎性骨折。
如果不能好好休養,恐怕是要癱瘓一輩子了。
淚水再也不受控製的滔滔而下。
即使重活一世,我依舊沒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悔恨在心裏交織,編織著我的情緒。
我默默咬緊牙關。
彼時唯一能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念頭就是為我的孩子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