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婆婆訛了我五十萬，才肯跟我去醫院拔牙。

可事後她卻嚷嚷著我害她沒了“福氣牙”。

搶不著特價菜，報不上特價旅遊團怪我。

被鄰居陰陽怪氣，懷孕流產也怪我。

為了報複我，她把我從窗戶旁推下，卻說我是拔了她的福氣牙才受到反噬。

再次睜眼我重生了，我倒要看看婆婆的爛牙能有多大的福氣。

“拔啥拔！我這牙可是福氣牙，拔了福氣就沒了！”

聽到熟悉的話，我知道我重生了。

上輩子為了這顆“福氣牙”，我可是吃盡了苦頭。

婆婆還在絮絮叨叨，說她這福氣牙金貴著呢，拔了要折壽。

“除非你給我五十萬！我就考慮考慮！”

“五十萬還算少的了。”

婆婆越說越來勁，

“看在你是兒媳婦的份上，我才打了個折。”

五十萬？上輩子我可是為了她的牙，搭上了自己的命！

婆婆年輕的時候，牙齒好得讓人羨慕，誰見了都誇她有福氣。

可隨著年齡增長，她的牙也開始不行了。

我勸她去醫院看看，她死活不去，說是福氣牙，越動越不好。

直到我鬆口給她五十萬她才同意拔。

可後來菜市場搶特價菜，沒搶過別人，她怪我。

報不上特價旅遊團，她也怪我。

鄰居嚼舌根，懷疑我們家有小三，她還是怪我。

甚至她不顧醫生阻攔，高齡懷孕流產，也賴我！

都說是我破壞了她的福氣牙，所以她才諸事不順。

我去醫院伺候她的時候，她趁我不注意把我從窗戶推了下去，還假模假樣哭天搶地，

“都怪江念拔了我的福氣牙，才遭到了報應啊！”

老公和公公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連葬禮都沒給我辦，撿了個草席把我扔在了垃圾場，怕也遭到報應。

這輩子，我絕不再重蹈覆轍。

“你說得對，這是福氣牙，可不能亂拔。”

婆婆得意的接了話茬，

“那你趕緊轉給我......什麼？

你，你不想帶我拔牙了？”

我故作思考，

“說起來，您這牙呀，確實是福氣牙。

每次我一想帶你拔，我就倒黴，要不這牙咱們就不拔了！”

婆婆老臉一黑，

“可是我這牙，總是疼的睡不著覺，鬧心啊......”

我拍了拍婆婆的肩頭，

“這些算什麼，用點你給我用的土方子不就好了。”

以前我牙疼的時候，婆婆為了省錢死活不讓我去醫院。

甚至還讓我把去醫院的錢轉給她，

“我這可是為你省了好大一筆錢，你得好好孝敬我。”

現在輪到她試試毫無科學依據的土方子她倒是猶豫了。

見此我添了一把火，

“難道那些土方子沒用？你不是說偏方都是福氣牙選出來的嗎？我當時可孝敬你好大一筆錢呢！”

似是怕我要錢，婆婆連忙打斷我，

“這不是忘了嗎，我這就用......”

2

接下來的幾天，婆婆找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偏方。

什麼用醋漱口、用鹽搓牙、用草藥熏......

不知道是不是歪打正著，她的牙真的不疼了。

婆婆張著大嘴跟我顯擺，

“看看！我的牙就是有福氣！”

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籠罩著我，我趕緊挪了挪椅子。

這哪是不疼了！這是爛了沒知覺了吧！

“鈴鈴鈴......”

鬧鈴響了，婆婆著急忙慌的推了推我，

“快去！該搶特價菜了！”

正要出門的我轉了個身，

“可是這特價菜每次我都搶不到，不如媽去吧，你有福氣牙，省下來的錢我都給你。”

婆婆興高采烈的起身就走，沒想到還真讓她搶到了。

她手裏拎著兩捆蔫吧的小白菜，一臉得意，

“福氣牙可不是白長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翻了翻她皺巴巴的兜。

三張粗製濫造的旅遊傳單映入眼簾，婆婆拿著它們晃來晃去。

“回來的路上我看見個特價旅遊團，本來我擠不進去，

可我剛張開嘴周圍的人立馬就散開了，

還得是我的寶貝牙厲害！”

是啊，估計是被熏的吧......

“不過我隻搶到了最後三張，隻能我們三個去了。

看來我的福氣牙知道家裏誰是外人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傳單疊好，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裏。

我看著她這副寶貝的樣子，心裏冷笑。

這福氣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3

上班前我和公婆一起吃飯，公公捂著鼻子抱怨，

“這兩天家裏什麼味兒啊，這麼臭！”

他鼻子抽動著，像條獵犬似的，在我身邊猶豫了一下後，湊到了婆婆嘴邊，

“嘔......老婆子，你牙是不是爛了？”

“放屁！”婆婆一拍桌子，

“我這可是福氣牙！就算有味兒，那也是福氣的味兒！”

我差點噴飯，福氣的味兒？這分明是地獄的味道。

“趕緊去刷刷牙！”

“刷什麼刷！我這是福氣牙，用不著你管！”

婆婆冷哼一聲，扭頭就走了，留下我和公公麵麵相覷。

公公讓我出去把婆婆找回來。

我嘴上答應著，心裏卻想著隨便找個借口糊弄過去。

可剛走到樓下，我就看到婆婆撲在鄰居張大爺懷裏哭訴。

“老張啊，你聞聞，我嘴裏是不是有味兒啊？”

我心裏咯噔一下，想起上輩子張大爺的老伴劉大媽總懷疑樓裏有張大爺的情婦。

見誰都陰陽怪氣。

本以為是劉大媽腦補出來的。

現在看來，難道......

張大爺寵溺地摟著婆婆，親了一口。

“哪有什麼怪味，都是福氣的味道！”

我差點吐出來。

張大爺幾年前鼻子裏長了個瘤，切除了鼻子。

當然什麼味都聞不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轉了個彎直接上班了。

可我沒想到婆婆給我準備了一個大禮。

4

上班的時候，同事小麗突然捂著鼻子，

“念念，你今天是不是吃了螺螄粉啊？這味兒，夠勁兒！”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聞了聞自己，

“沒有啊，我今天早上就喝了碗粥。”

小麗尷尬地打了個哈哈，

“哦哦，聞錯了，聞錯了，大概是下水道反味了吧。”

我的心裏咯噔一聲，這兩天感冒了，鼻子確實不太靈光。

不會是婆婆那口“福氣牙”的臭味把我給醃入味了吧？

想到這，我一陣惡寒。

趕緊脫下外套，聞了聞自己。

身上沒味兒，難道是外套？

我把外套翻來覆去地檢查，終於在口袋深處發現了一個罪魁禍首——半顆爛牙！

那顆牙已經爛得不成樣子，黑乎乎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比螺螄粉的味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竄了上來，這肯定是婆婆的牙！

她居然把這麼個玩意兒塞我口袋裏？！

晚上回家，一股熟悉的臭味撲麵而來。

我強忍著惡心，看見婆婆正對著鏡子塗口紅。

鮮豔的紅色在她裂開的，隱約可見黑色牙垢的嘴唇上顯得格外突兀。

“媽，你今天塞我兜裏的那半顆牙是怎麼回事？”

我盡量平靜地問，努力不讓語氣裏的厭惡暴露出來。

婆婆頭也不回，塗抹口紅的動作誇張又做作，

“哎呀，兒媳婦，那可是我的福氣牙！

聽說你要升職了，特意分你一半，讓你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她轉過身，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

我胃裏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披荊斬棘？我謝謝你啊！”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當初競選激烈的時候需要家裏的文件，我讓婆婆幫我送一下。

可她卻覺得我競選不上，送也是浪費時間。

甚至為了打消我讓她送的念頭，把文件撕碎了衝馬桶裏。

好在家裏有備份，才沒耽誤升職。

可這一切都成了婆婆福氣牙的功勞了。

“哎呀，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

婆婆搓了搓手，眼裏閃爍著貪婪的光，

“不過這福氣也不是白給的，這可是我最有福氣的那顆牙呢！”

我看不是最有福氣，是最爛的牙吧。

“聽說你升職後工資漲了兩千呢，一個月兩千一年就是二十多萬，媽跟你要個十萬感謝費不過分吧！”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數都算不明白就開始訛人。

婆婆笑得見牙不見眼，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婆婆的幻想。

5

門一開，鄰居劉大媽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

我剛想問她有什麼事，沒想到她指著我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平時那麼有禮貌，文文雅雅的，沒想到是個不要臉的小娼婦！

我們家老張嘴裏天天一股怪味，跟你家一模一樣！

說，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看熱鬧的鄰居平時都跟我關係挺好，他們攔住了劉大媽，

“你誤會了小念吧，這孩子跟你家老張差那麼多歲，這咋可能嘛。”

“就是，小年膚白貌美的還有帥老公，想不開了才找你家老張。”

劉大媽狐疑的看了看我，

“難道是你婆婆？！那個老女人呢！讓她給我滾出來！”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婆婆就戴著口罩跳了出來，開始添油加醋，

“我說我家兒媳婦怎麼天天早出晚歸的，原來勾引了你家老張！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她哭天喊地，作勢要打電話，

“我得趕緊告訴我兒子，讓他看看他娶了個什麼好老婆！”

劉大媽遲疑了一下，婆婆給她住在樓下的老姐妹使了個眼色，老姐妹立馬幫腔，

“我跟江念的婆婆早就看見她跟你家老張曖昧了，可勸了那麼多次她都不聽，還說自己就好這口！”

周圍的鄰居們震驚的對著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是我婆婆跟張大爺拉拉扯扯！”

我拚命地想要解釋，可我的聲音被淹沒在眾人的謾罵聲中。

“還想狡辯！”

婆婆一把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說話。

我掙紮著想要報警，可手機卻被不知道誰打掉了。

一群男男女女衝了上來，

“把她扒光了遊街示眾！讓大家都看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