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總裁老公嫌我事多,特地給我設置了最低聯係權限。
有事是不能找他的,急事是要他白月光助理審批的。
意外流產那天,我越過他白月光直接聯係他。
我還沒開口,他便怒斥我:
“你以為誰都像你懷孕這麼閑嗎?我一天幾百個電話沒停過!你這30秒耽誤了我多少知道嗎?”
話音落下,他又一個手機號將我拉黑。
與此同時,他的白月光更新動態。
“所謂偏愛,大抵就是成為成功男人十個號的置頂星標聯係人(害羞)。”
我的老公點讚評論:“你值得。”
我笑了笑,同樣點讚評論。
“般配,祝久久。”
.
厲弘景第一時間給我打來電話。
這是結婚五年來,他第五次主動聯係我。
剛剛失去孩子的脆弱讓我心底無意識產生一抹依賴:“弘景......”
下一秒,劈頭蓋臉的指責刺痛耳膜。
“餘曼冬!你別以為懷孕了就能肆意折騰我們!”
“你趕緊把評論刪了,我和曉詩是最默契的搭檔,你這個評論別人會怎麼想詩詩?”
“刪完了給曉詩道歉,她因為你的胡攪蠻纏都哭了!”
我自嘲地搖了搖頭,為自己剛才心底那丁點期盼。
“對不起,我也隻是覺得你們倆是般配的搭檔,沒想到會引起誤會。”
厲弘景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我會“乖乖”認錯。
放在以往,我早就淚流滿麵,哭著質問他和田曉詩的關係。
我有淚失禁體質,但凡和厲弘景吵架,所有話堵在嗓子眼,被噎死得說不出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厲弘景沒少因為這個嘲弄我,甚至因為我爭辯不過,理直氣壯地倒打一耙。
可現在,我語氣無比平靜。
“還有別的事嗎?”
厲弘景沉默了一瞬,語氣下意識放緩。
“曉詩一向大方,既然你知錯了,這次我們也就不同你計較。但你該明白,作為厲太太不能亂說話。”
“嗯。”
我無所謂地應聲。
一旁的護士注意到針口回流,驚呼出聲。
“2號床你的家屬呢?你現在身體弱,離不得人。”
我輕輕搖了搖頭。
護士似懂非懂,換掉針水,憐憫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聞言,電話對麵的厲弘景卻是不耐。
“餘曼冬,你又來這套!全天下這麼多孕婦,隻有你三天兩頭離不開醫院?”
“天天裝病博我關注很有意思?你能不能多學習下詩詩,獨立大方得體......”
我依靠在床頭,艱難地挪了挪身體,眼前陣陣發暈,體力不支。
“知道了。”
沒等他說完,直接應聲,掛斷電話。
然後將手機扔到一邊,因為我先掛了厲弘景電話,接下來他大概都不會再聯係我了。
直至昏睡過去前,恍惚發現手機多了兩條信息,發送時間在我掛斷電話十分鐘後。
“很嚴重?”
“在哪裏,需要我過去?”
2.
一覺天亮。
護士過來打針,我沒忍住多問了句。
“昨晚有人過來嗎?”
還是昨晚的護士,她看我眼神格外心疼。
“姑娘,你這種情況都不出現的男人,早點斷了念想吧。”
“生兒育女,本不是女人一個人的事。你這樣,你媽媽看了得多心疼。”
護士阿姨的話讓我驀地眼眶一酸。
我點點頭,然後佯裝無事低下頭刷手機。
恰好刷到田曉詩昨晚的動態。
“論頂級好老板,不小心咳嗽一聲,立馬送我回家給我做潤喉湯。”
配圖:厲弘景穿著可愛的星黛露圍裙站在灶台前,高大的身子無法完全舒展,整個人顯得手足無措。
這是我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
孕期我的反應特別大,基本是吃什麼吐什麼。
有一天夜裏莫名有了胃口,我懇求他給我做一碗麵。
他皺著眉頭,一副我無法理喻的樣子。
“少給我惹麻煩,我什麼都不會做。”
哪裏是不會,隻不過不想為我做罷了。
我又哭又鬧都求不來的事,別人一聲咳嗽就能得到。
我苦笑,捂了捂平坦的肚子。
或許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這個孩子它隻是重新給了自己更好的選擇。
3.
在醫院的日子無聊又乏味。
除了打針,我時常到處逛逛,倒和護士們混了幾分臉熟。
偶爾一起聊八卦。
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那個厲氏的總裁真的好浪漫,一個相識紀念日,他也願意花費這麼大的心思。”
我愣了愣。
“哪個厲氏?”
“就是那個常常上熱搜的總裁,年輕有為,重情重義,豪擲重金隻為博美人一笑。”
“聽說他請了女方最愛的歌手阿鳴,專門為她一個人開一場演唱會。那女生心底善良,將一些票免費放了出來,可惜我沒抽到。”
“那我還是抽到了。”
她們拿出手機,展示自己的戰績。
我接過一台手機,看清楚了演唱會宣傳海報的文案。
“一生隻為一人。”
護士們紛紛感歎:“絕世好男人,認識十幾年還是初心不改。”
初心不改......
我扯扯嘴角,笑得難看。
她們說得對,確實是從來沒變。
一直偏愛田曉詩。
我不過是他們之間的一個意外。
演唱會當天我正好出院。
不知是巧合還是運氣,我最後也抽到了一張回流票。
阿鳴也是我喜歡的歌手。
談戀愛的時候,我無數次和厲弘景說過,想和最愛的人去看一場最喜歡的演唱會。
厲弘景都會拍拍我的頭:“會的,以後陪你。”
結婚五年,自從田曉詩重新出現在他身邊,他好像早將這些忘了。
沒想到最後會以這樣的方式實現。
我坐在看台上,聽著最撕心裂肺的情歌。
透過大屏,看見我的老公張開懷抱,一把接住向他飛撲而來的白月光。
臉上是我未曾見過的深情和眷戀。
“曉詩,我的生命因為你而圓滿。希望這場演唱會能成為你獨一無二的回憶。”
“嘭”地一下。
他們身後的夜空中響起了一聲巨響,綻放出璀璨煙花。
原來,這就是他愛人時的模樣。
四舍五入也算是親曆過了。
煙花落下,我掩飾臉上的狼狽,轉身離開。
這場蹭來的浪漫,到此為止吧。
4.
回到家已經十一點了。
家裏沒有一點人氣,仿佛我不在家的這些天,也沒有人回來。
我簡單收拾了下,疲憊地躺在沙發上,點開了李姐發我的信息。
“外派深造的機會可遇不可求,我一向看好你的個人能力。從朋友的角度,我希望你為自己打算下。”
李姐是我多年的合作夥伴兼好友。
公司是我們兩個小打小鬧組建起來的,最初效益一般。
結婚後,厲弘景勸我好好待在家。
我不舍得自己的心血付諸東海,苦撐了下來,現在反倒成了我的退路。
見我許久沒回信息,李姐又發來一條。
“真要為男人放棄?你要是放棄了,你下邊的小姑娘可比你清醒。”
我之前一直推脫,外派時間不確定。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隻是不舍得厲弘景。
戀愛三年,結婚五年。
我已經習慣了厲弘景的存在。
尤其父母離開之後,他成為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愛了他八年。
他卻半點沒將我放在心裏。
“去,傻子才不去。”我回複。
李姐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確定了?不許反悔!”
我點頭應好。
“那需要推遲些嗎?你不是還有幾個月預產?”
孩子......
我習慣性摸向肚皮。
“孩子投胎去了更好的家庭,你幫我安排吧。”
李姐一陣沉默,聲音幹澀。
“那你準備準備吧,處理好國內的事,我們就走。”
5.
接下來的幾天,厲弘景沒有回家。
向來安靜的三人小群卻突然多了些信息。
“曉詩,今晚和我出席晚宴。”
“好的哦,弘景哥。”
“曉詩,今天的領帶搭配我很喜歡。”
“是弘景哥自身條件好(害羞jpg)”
我不太理解,這個三人群一直是給我用來向上彙報的。
厲弘景說不想被太多信息幹擾,所以我隻能通過群聊來找他。
等我的消息被田曉詩審核通過,她就會通知厲弘景來查看。
現在。
他們相互置頂的星標聯係人,在群裏專門刷存在感?
如果是過去,此時我一定受不了被冷待幾天的委屈,瘋狂在群裏@厲弘景,質問他去哪了,為什麼不回來。
可如今,我隻是默默將群信息屏蔽了。
老是提醒,很煩。
李姐已經提交申請,申請通過後就離開。
趁這個機會,我將家裏屬於自己的東西收拾出來。
收拾過半,一陣嬌哼打斷我的動作。
看了眼天色,出乎意料的早。
“弘景哥,你抱得太緊了,我難受。”
“哪難受?我哪舍得讓你難受呢?”
厲弘景的聲音嘶啞,隱約透著醉意。
見到我,兩人的動作沒有半點慌亂。
厲弘景反而將她摟得更緊:“原來在家呀,不回信息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我點點頭,算是應和。
“你們自便,小聲點最好。”
我揉揉肩膀,收拾了一天,現在隻想出門吃頓好的。
轉身準備回房換衣服,身後爆發出厲弘景的怒斥聲:
“站住!”
我不解,回頭看去。
田曉詩眼中蓄滿淚水。
“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想到嫂子會誤解我。”
“可我做的是正規工作,嫂子怎麼可以這樣想我呢?我和弘景哥是好搭檔,他喝醉了我才送......”
“嗯嗯,挺好,辛苦了你。”
我敷衍地點點頭。
“讓你們自便而已,想哪去了?”
她頓了頓,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冷靜。
沒有了往常和厲弘景爭辯,哽咽得無法發聲的模樣。
她不再說話,我正要離開。
厲弘景嗬停我:“餘曼冬,鬧夠了嗎?”
“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汙蔑曉詩,她好心好意不和你計較,你扭頭就走?”
“還是你在心裏記恨她前幾天沒通過你的無理申請?”
他說的前幾天是我先兆流產,聯係不上厲弘景的私人醫生。
向上申請一次次被田曉詩駁回。
最後等到救護車送到醫院,孩子已經沒了。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曉詩沒通過你的申請,你不照樣好好的,趕緊給曉詩道歉。”
我冷笑:“如你所願,孩子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