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3年竹馬出軌了一個比我年輕漂亮的實習生。
他心底一直怪我。
後來,我死在風華正茂的24歲,時初言瘋了。
為複活我製造AI仿生人,卻始終無法突破99.9%相似度。
第001次喚醒時,AI突然反問:
「需要我模仿發現乳腺癌報告那天的崩潰,還是懷孕時逼著我離婚?」
01.
結婚3年,時初言想要一個孩子,可我是攻略者,懷孕的幾率不大。
任務很簡單,隻要結婚4年就可以。
那天我都生日,我沒有等到他,反而知道他包養一個年輕漂亮的大學生。
想和我離婚。
桌上的菜涼了。
良久手機上出現語言留言。
「國外開會,禮物回來送你。」
他連現在都在騙著我。
朋友圈裏,白玥幾分鐘前發出一張照片,照片裏是她和時初言一起在海邊散步。
女的笑容燦爛,男的側頭滿眼都是溫柔。
我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點在屏幕上的手指都泛白了。
拿起手機,給時初言打去電話。
好幾次都沒有接通,我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撥打。
我明白是時初言在逼我妥協。
近未來2035年,基因編輯技術突破但未開放民用,試管嬰兒成功率提升至92%
他想要個孩子。
我們曾經也有個孩子,那是個意外。
當時我滿心歡喜,消失很久的係統出現了,機械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冰涼。
「孩子是殘疾的,宿主不屬於這個世界。」
跟係統說的一樣醫生建議我流產。
那天,從沒哭過的時初言抱著我哭了。
「都怪我備孕時間喝酒,孩子才殘疾。」
「小妤,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我養的起,我今後努力賺錢,錢都留給孩子。」
從那以後把工作地點改到家裏,每天小心翼翼的守著我,可抵不過係統設定孩子還是走了。
手機突然震動,是白玥發來的消息:
「你該認清現實了,他愛的是我。」
我沒有回複,指尖嵌進肉裏。
反複打著手裏的電話,電話接通了,是白玥:
「阿言,對不起,我不小心點到了接聽。」
「沒事,無關要緊的人。」
低沉溫柔的聲音透露出冰冷,「掛了就行。」
聽到這話,我的心仿佛被重錘擊中,痛得無法呼吸。
我這個妻子原來在他心裏,我已然成了無關緊要的人。
「宿主還剩3個月任務成功。」
我沒有理會係統的提示音,起初,我認為這是一個最簡單的任務。
我自有意識起,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他是個孤兒。
他沒錢上學,我打工供他,他創業我支持。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但都沒用。
用筷子夾起已經涼透了的菜。
沒有原來的脆嫩口感了。
反而有一股苦澀在嘴裏蔓延開來。
蛋糕融化了,答應陪我歲歲年年的人現在有別人了。
02.
第二天,我同意了試管嬰兒。
踏進了我最討厭的醫院,在我小時候,父母隻是在醫院裏睡了一晚,答應我天亮了就會回來。
年幼的我信以為真,滿心期待的等著,可等來的卻是一個方方正正,比我還矮的盒子。
他們永遠離開了我。
從那天開始,我就對醫院有股莫明的恐懼。
直到長大懂事也沒消散。
後來,和時初言在一起,我就很少生病。
兩個月他一次也沒有來看我。
每一針藥劑的注入,每一次身體的不適反應,我一個人承受,點滴一滴一滴落下,
我習慣的喊:
「初言,藥沒了。」
......
沒有人回複,反而是查房的護士幫我換了。
我羨慕的看著身邊的孕婦們,大多都有丈夫陪伴,有他們小心翼翼地嗬護著,
「嘿嘿,媳婦小心點燙,我給你吹吹。」
“啾…”
「你啊,在親我你就別來了。」
「啊啊啊,我錯了媳婦......」
我默默低下頭,心裏空落落的。
促排卵的藥物讓我的身體變得臃腫,情緒也時常不受控製。
終於,我看著鏡中頭發稀疏,麵色蒼白的自己哭出來了。
「好疼......想回家。」
回我原來的家......
那裏沒有人欺負我。
突然,門打開了。
我側眼看去,來的人是助理,他將手裏最新款的珠寶放在桌上。
「時總讓我送你的。」
看著我的眼神充滿憐憫。
他隱瞞了時總也來了,並且包了一層樓給懷孕的白玥檢查和安胎。
以防止我出現上一胎流產的那樣意外。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時初言青梅竹馬,就連公司好多項技術都是我開發研究的。
可他呢,放著樓下既有才華又是青梅的妻子不管不顧,反而對空有美貌的第三疼者疼愛有加。
助理不敢多停留,拿給白玥的補品還在走廊等著帶上去。
我隨意拿起桌上的手鏈,一眼認出這是贈品。
最新款的,我自己買了,在生日那天。
......
幾天後後,胚胎移植手術順利完成。
醫生叮囑我要好好休息,保持心情愉悅,這樣才有利於胚胎著床。
我輕輕地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緊張與激動。
消失已久的時初言出現了,知道我懷孕後,眼神裏還是一副淡然。
正如我質問他出軌時看我的眼神一樣冷漠。
「你不要無理取鬧,我和白玥隻是同事關係。」
「白玥是新來的,她隻是來找我請教題。」
可我之前問他一些問題,他都不耐煩,
「我都說了多少遍,這麼簡單的不要來找我,我很忙。」
從那天我知道,他動心了。
到後麵和他說的一樣,滾到床上的同事關係。
那天,我的怔怔的看著他,
沒有說話,他一臉不耐煩,沒有一點心虛。
不解釋,直接走了。
......
「白玥懷孕了,離婚吧。」
我怔住了,呆愣愣的望著他。
許久找回自己的聲音,
「初言,你在開玩......」
下一秒,他打斷了我的話,
「你不要再裝了,為了不離婚,你真的是什麼都做的出來。」
他的眼神裏寒意不加掩飾,仿佛我是一個令他無比厭惡的陌生人,
「收買醫生一起騙我。」
我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倒流,渾身充滿冰冷。
「我沒有。」
再多的解釋蒼白無力,時初言沒有在看我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03.
我無數次拿起手機,想要給他打電話,可每次都無法接通。
我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窗邊。
才發現他跟我住在同一層樓,
樓下的花園裏,時初言正扶著白玥慢慢散步,白玥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而他的眼神裏滿是溫柔與關切。
曾經我也擁有過的溫柔。
我拿起手機最後給時初言打去電話。
我看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隨即皺起眉頭,關機。
仿佛多看一秒都是浪費時間。
偶然一個小孩在花園裏追逐著彩色的氣球,嬉笑間撞到時初言和白玥。
時初言下意識地將白玥護在身後,眼神裏的在乎不加掩飾。
小孩站穩後,抬起圓溜溜的眼睛,看看時初言,又看看白玥,脆生生地說:
「叔叔阿姨,你們好般配呀,叔叔你好愛你老婆!」
小孩的話很幼稚.但時初言明顯很享受。
雨忽然漸漸的下了起來。
花園裏時初言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白玥身上,抱著她回到樓下。
附近的護士看到這一幕稱讚起來,
「哇!做時總的妻子也太幸福了。」
「我要是找這麼一個高質量的帥哥,早都燒高香了。」
我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桌上的離婚協議他已經簽好了,就剩我的了。
就剩一個月了。
......
晚上,係統的提示音出現,
「宿主,任務失敗。」
「脫離程序啟動,倒計時2周。」
同時,我突然感到腹部一陣劇痛,緊接著下身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我驚恐地看向床單,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強忍著疼痛,撥打了急救電話,意識卻漸漸模糊。
最後一秒,我聽到了答案。
「宿主,時初言為哄白玥開心,動用關係和你離婚。」
......
再次醒來,醫生一臉遺憾,
「許小姐,孩子沒有保住。」
我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淚水無聲地滑落。
同天我轉了院。
乳腺癌晚期是係統的懲罰。
冰冷的雨下個不停,像極了我的心情。
車窗起霧,模糊間我看到時初言向我看來,隨即又轉過頭。
我習慣性在車窗畫了起來,
我總是喜歡在冬天起霧的窗戶上寫上兩個人的名字。
仿佛那模糊的字跡裏,能證明我們愛過的痕跡。
要是車窗會說話,它或許會感慨,愛情的模樣就藏在這一次次的書寫與擦拭之間,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但終會消散。
......
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我隻覺得麻木。
無影燈慘白的光直直地刺進眼裏,晃得我有些恍惚。
這段時間係統消失,陪著我的隻有自己製作的智能芯片。
它安靜地躺在我的製作的智能機器人裏,每天陪我聊天,像是我在這孤獨世界裏唯一的依靠。
儀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像是在倒計時。
「準備開始手術。」
時針緩慢的走過12點。
我躺冰冷的手術台上,全身生命指針快速下將。
靈魂漂浮在空中,看著醫生拚命的搶救。
卻無濟於事。
「唉,通知家屬準備後事。」主刀醫生惋惜的說。
我的模樣才二十來歲,眼角卻悄然爬上細紋,整個臉浮腫,全然沒了二十幾歲年輕人愛美的模樣。
我都認不出這是我。
在陪白玥做胎教的時初言接到電話,聽到我的死訊。
「嗬,連死都用上了。」
他聲音淡漠,一字一句刺破我千瘡百孔的心。
「有本事真死一個給我看。」
04.
我的屍體一隻躺在停屍房裏整整一個月。
期間打給時初言的電話,被當做騷擾電話掛斷。
我也從一開始的期待。
期待他看見我的屍體會不會後悔。
哪怕是一點......
看到他皺著眉掛掉電話關機。
我也意識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抓住了也隻是片刻。
身旁的白玥躺進他的懷裏,撒嬌著:
「阿言,你在想什麼?」
「沒有什麼,隻是騷擾電話太多了,有些煩。」
他的語氣很溫柔。
我笑了笑,笑聲裏卻裹挾著無盡的悲涼與自嘲。
看著時初言溫柔地哄著白玥,往昔的回憶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
曾經,他望向我的眼神裏也滿是寵溺,那些一起漫步在夕陽下的承諾,一起憧憬的未來,都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後麵出軌了,也不演了,所有的柔情承諾都許給他人。
......
時初言有看新聞的習慣,
此時此刻電視裏播放著今日新聞。
「各位觀眾朋友們,現在插播一則尋親啟事。近日,“天聯醫院”接收了一位急救病人,雖經全力搶救,仍不幸離世。
目前,死者身份尚未確認,也無家屬前來認領屍體。
據了解,死者夏妤
性別:女,年齡:24,
體貌特征,手腕上有個栩栩如生的小蝴蝶。
......」
時初言怔住了,那個蝴蝶是他親手紋的,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情到深處時,他也紋了一個,後麵膩了就洗了。
我看見他握著的手微微顫抖,連白玥的痛呼生都沒理。
我覺得有些搞笑,你在後悔什麼。
時初言打開屏幕,猶豫片刻,打了過去。
下一秒,白玥痛呼起來。
「阿言我肚子好痛。」
時初言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撐住,白玥,我這就喊醫生去。」
他瘋了似的往門外衝。樓道裏回蕩著他慌亂的腳步聲。
電話也被掛斷。
我看見這一幕,腦力裏閃過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我的第一個寶寶。
那時候我已經結婚快一年多了,我也曾隱晦的告訴過他我不屬於這個世界。
「初言,如果你辜負了我,我就會永遠離去。再也不回來。」
他紅著眼眶,把我抱在懷裏,頭埋在我的脖頸處,
「不會的,阿念,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負你。」
「你不要離開我。」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肌膚上,他的雙臂緊緊環著我,仿佛要將我融入他的生命。
那時的他仿佛真的很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