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係統送到顧然身邊的第五年,他聽聞初戀死了的消息把自己關進房間整整三日。
我拿著飯菜不停的勸說。
“她是注定要死的,你別太難過。”
他猛然開門捏著我的脖子將我釘在牆上,逼我對著初戀的畫像道歉。
“你知道?你怎麼這麼狠心,為什麼不讓我最後見她一麵?”
恍然大悟五年來,我終究是沒有走進他的心。
為了償還失去初戀的苦,他把我鎖起來,讓我自生自滅。
臨死前,係統終於同意將我送走。
可一睜眼,我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眼前的顧然臉色白的可怕。
三日未進食,力氣依然大的能將我捏碎。
他雙目猩紅,將我死死釘在牆上。
我呼吸困難,滿眼都是懇求,他笑的越發癲狂。
“你睜眼看看她。這麼善良的姑娘就怎麼就死了,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係統告訴我的,五年了,我一直沒敢告訴他。
從我們認識我就知道宋思思活不久,但我害怕失去顧然,沒有吐露真相。
看著麵前痛苦的愛人,我掙紮著喘氣,勉強發出一點聲音。
“冷靜點,顧然,我沒法呼吸了。”
他加大了力氣,想要直接送我去陪宋思思一般。
“憑什麼你還活著,她卻不在了。我隻是想再看她一眼,連個機會你都不給我。”
牆上是他給宋思思畫的畫像。
永遠微笑,時光定格在她20多歲的模樣。
與顧然交往五年,這副畫像就掛在他床頭五年。
每每對著這張臉,她都在嘲笑我,奪走了愛人卻奪不走他的心。
因為缺氧,我甚至能感覺到臉上每一跟血管的走向。
見我馬上要斷氣,他將手抽開了一條縫隙。
“你快說,你怎麼知道的她會死。她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我隻覺得他真的失心瘋了,宋思思可是死於宮頸癌。
一口空氣猛地灌入喉嚨,我嗆的直咳嗽。
他急不可耐地將我扔在地上,拎著我的脖領逼我說實話。
雙目對上,我試圖在他臉上找到過往溫柔的影子。
“顧然,我說我有個係統你信麼?是係統告訴我的。”
他的眼神在我臉上轉兩圈,嗤笑出聲。
“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笑的人,金寧。這個時候還跟我開玩笑,你是覺得我很傻是麼?”
我低下了頭,隻能換個說辭。
“一年前,我去了趟醫院,看到了她。”
顧然的反應讓我心寒。
初戀死了,他想把一切過錯推給我,好讓自己不那麼難過。
我沒騙他,一年前,我去了趟醫院。
因為他不與我同床,我想問問有沒有別的方法讓我給他生個孩子。
我太愛他了,想要綁住他。
那時我看到了滿臉沮喪的宋思思。
顧然鬆開了我,點了點頭,自言自語著。
“是了,就是你,嫉妒思思,讓我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麵。”
2
顧然扔下我離開了。
我找了他一天一夜,生怕他有個什麼閃失。
電話一遍遍打去,都是無人接起。
直到第二日夜裏,對方不耐煩我的騷擾。
接起的卻是個陌生的女音。
“哪位啊?你聯係的人都睡下了。”
我哽住了半天,才勉強問出。
“請問你是誰?”
那聲音一句話帶著十八個彎,十分愉悅。
“我啊,沒誰,姑娘,我勸你,這男人靠不住,你換一個吧。”
掛斷電話,我坐在陽台上看了一晚上的天。
我和顧然從大學就是同學,他是校草,品學兼優。
我見證了他和宋思思的愛情。
得知他們產生誤會,打算分手的時候,我開啟了猛烈的追求。
宋思思氣的直接出了國,這一走就是三年。
與我在一起,顧然既溫柔克製,與其說我們是男女朋友,實則更像是一對室友。
他更喜歡與我聊天。
交往五年,他沒碰過我一次。
唯一近距離接觸,還是他喝醉的時候。
他嘴裏一遍遍的叫著思思,迫使我停了手。
往後回憶起我都覺得可惜。
可今天他去了哪裏呢。
第二日一早,顧然回了家。
我還維持著昨晚的坐姿,僵硬的不行。
“你去了哪?”
他瞥了我一眼,第一次抽起了煙。
“我去嫖了,可以麼?”
我渾身一顫,麻木的感覺蔓延全身。
那麼多次我求他愛我,他都置之不理。
現在選擇了個最激烈的方式抗議我。
“你不是總想我睡你麼?我偏不,我寧可出去嫖,也不要你。”
回頭與他對視,眼淚流了滿臉。
“為什麼?”
“這是對你的懲罰,你不該破壞我和思思。”
“不是你自己放棄的麼?”
3
他被我的話戳中了痛點。
顧然抄起手邊的杯子砸了個粉碎,眼神仿佛要殺了我。
“你再說一遍?”
我下了窗台,走到他跟前嘲諷。
“就是你,你自己誤會的宋思思,才給了我機會,現在又想把所有過錯丟給我,你還是男人麼?”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左右的看了看。
我才聞到,他居然滿身的酒氣。
剛要服個軟,他找到了陽台邊的一根繩子,朝我走了過來。
我步步後退,被逼入牆角。
不顧我掙紮的動作,他將我死死的捆在了凳子上,動彈不得。
見我的胳膊勒出血痕,他滿意的拍了拍手。
“這樣就對了,你就在這裏自生自滅吧,到了底下,幫我給思思帶個好,就說我永遠愛她。”
不敢相信,顧然會變成惡魔的樣子,我不停的叫著他的名字。
“顧然,你喝多了,把我放開,我去陪你看看她家人如何?”
他嘴裏念著宋思思的名字,關緊了門窗,就這麼走了。
一個小時,一天,5天過去。
他仿佛真的把我忘了個幹淨。
沒再回來查看一眼。
我固定在凳子上的胳膊和腿早已僵硬的不行。
這5天隻有係統陪著我。
“你放心,他不會看著你死的,在等等。”
“送我離開,我受不了了。”
我知道這係統可以幫助我走,顧然我不要了,我想活著。
可這係統偏執的要命,一遍遍的保證顧然隻是氣頭上,會來救我。
我漸漸陷入了昏迷,偶爾才會清醒片刻。
連眼淚都無法再流出,身下滿是排泄物。
我再次求著係統。
“你到底要我等到什麼時候,你給我的任務是拿下他,不是叫我去死。”
最後一口氣時,它終於認命的給我道歉。
“對不起,他已經瘋了,我送你回去。”
閉眼前,我看到一個人砸開了門,但那不是顧然。
4
睜開眼的時候,一陣眩暈。
一雙大手忙撐在我的身後,將我扶住。
陸初年,前世追了我很久的人,追著顧然跑的那些年,他一邊幫我出謀劃策,一邊問我自己不行麼。
雖然不知為何會見到他,我猛地一把將人摟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對不起,我後悔了,我再也不愛顧然了。”
他一把將我扯開了些距離,手貼在我額頭上確認了兩下。
“金寧,你發的什麼瘋?”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我才明白,我居然被係統送回了起點。
這會的陸初年剛邁入工作,與我隻是朋友。
顧然還在與宋思思鬧著別扭。
我憤怒的調出係統質問著。
“讓你送我離開,為何要將我送回起點。”
係統貌似電力不足的樣子,弱弱的回了我一句。
“對不起,可我還是希望你們在一起。”
這係統也是夠有人性的,竟然還有自己的執念。
顧然給的生不如死的感覺還在,我遍體生寒。
下意識的我不想再與他扯上任何關係。
還好,宋思思如今還活著。
我活動活動手腳,對上陸初年探究的目光。
“我打算追你,你意下如何?”
陸初年狐疑的看了半天,吐槽我一句。
“你天天看著顧然看了整個大學四年,這會突然轉性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手緊張的摸著裙角。
和顧然交往了幾年,這個人就默默看了我幾年。
不知自己曾傷過他多少次,我看著遠處感慨。
“陸初年,過去我錯的離譜,我後悔了。”
他明顯的感覺到了我的失落,手抬起半天,最後安慰似的摸了摸的頭發。
熟悉的感覺,死之前那個砸開門的人會不會是他。
5
連續三日沒有再纏著顧然,他竟主動發來了消息。
“金寧,最近怎麼不見你,你病了麼?”
就因為他的中央空調,溫柔的照顧每一個人,我才會陷的這麼深。
而此刻我正在冷飲店裏,纏著陸初年陪我吃甜品,被他的信息驚出一身冷汗。
被綁在凳子上的每一秒,我都無比的渴求顧然來救我,那種苦讓我的喉嚨至今都發澀。
“是顧然?”
我放下手機,翻了個白眼。
“不是,是個神經病。”
他們二人這會正在分裂的節點。
強忍著害怕的衝動,我選擇主動出擊。
我用匿名的方式給二人發去了消息。
“宋思思沒有愛上別人,他隻愛你。”
“顧然一直愛的都是你,你要相信他。”
攛活他倆,我還會下意識的覺得心痛,看了眼陸初年,頓覺好了不少。
顧然最先回了消息。
“你是誰?金寧?”
握著手機的我一愣,他為何會猜到是我呢?
總覺得這次回來,他沒有從前那麼討厭我了。
心裏有些發酸,那麼多年沒捂化的冰,居然有了些裂痕。
我記得這會他這會應該是在買醉。
到了晚上,他喝的不省人事,我照顧了他一夜。
就是這樣的溫暖,讓他魯莽的做了與宋思思分手的決定,自此後悔了一輩子。
我給宋思思再次發去消息。
“顧然喝醉了,你去看看吧。”
顧然這會在酒吧不在家。
告別陸初年後我不放心,悄悄摸到了顧然的住處,熟練的敲入密碼。
這個時間點他還是和宋思思住在一起的,宋的包裏有明早的機票。
我隻要把身份證藏起來,這一世他們就不會再被拆散了。
屋裏靜悄悄的。
陳設與我死前差不多。
綁住我的凳子,不遠處怎麼也夠不到的水龍頭。
我還能看見在這裏絕望掙紮的自己。
勉強打起精神,我到處摸索著宋思思的東西。
翻了半天才翻到了身份證。
打開冰箱門,將東西藏了進去,與過去悲慘的自己告了別。
有宋思思的陪伴,顧然不會再因為失去她而發瘋了。
做好一切,我躡手躡腳的向門外走去。
屋內突然地一聲嚶嚀,讓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