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城西的公寓冰冷空曠。

我蜷縮在沙發上，眼淚早已流幹。

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我知道，是江衍川。

他走了進來，聲音中疲憊、心疼與痛苦交織。

“瑤瑤。”他低聲喚著我。

明明早上我們還約定，今天作為五周年紀念要出去約會。

他偷偷背著我準備著驚喜，我也配合的假裝沒有發現。

可僅僅半天，物是人非。

我沒有抬頭，隻聲音嘶啞的問，“給我個理由。”

“對不起，瑤瑤。”他的聲音壓抑著痛苦，“我有苦衷，求你，就當為了我，忍一忍。”

“什麼苦衷，你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我終於抬起頭看向他，表情卻毫不意外。

憑我對他的了解，早就明白他之前的反應絕非真心。

可正是這份隱瞞與欺騙，讓我更加難以接受。

“現在不能告訴你，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他眼神掙紮，伸出手摩挲著我的臉，“相信我，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的心抽痛一瞬，偏過頭，眼淚不爭氣的落下。

我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臉上！

“滾出去！”

江衍川的臉被打的偏了一下。

他深深地看著我，眼神痛苦，卻聽話的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想起十年前與他初遇那個雨夜。

他渾身是血地倒在路中央，眼神像瀕死的狼，充滿了刻骨的恨意。

我把他帶回家，悉心照料，陪著他度過一個個被噩夢驚醒的夜晚。

從此，他成了我最忠實的信徒。

我生病手術，他瞞著我幾乎抽幹全身的血備用。

我被人欺負，他用半條命去換對方一輩子躺在醫院。

我知道他的過去一定腥風血雨，可他不說，我從不敢主動過問。

或許……今天的一切就是因為他的過往？

第二天，我回到了我們兩個的家，決定找他談談。

打開門，玄關處卻放著一雙陌生的高跟鞋。

我的心猛地一沉。

走進客廳，我前半生耗盡心血做的設計稿，被悉數撕碎扔在地上。

書房的門虛掩著。

裏麵傳來顧念嬌柔的聲音：“衍川哥哥，這個婚戒的設計稿醜的我眼睛疼，也可以撕碎嗎？”

我急忙推開門。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我的血液瞬間凍結。

顧念穿著我的真絲睡衣，手裏拿著我設計的，僅此一份的婚戒手稿。

而江衍川，從背後緊緊抱著她，寵溺的幫她一起撕著。

聽到動靜，兩人同時回頭。

顧念臉上露出驚慌，往江衍川懷裏縮了縮：“瑤瑤姐……”

江衍川立刻護在她身前，“你怎麼來了？”

他的語氣冷硬，卻莫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我看著他護著別人的姿態，看著顧念身上屬於我的睡衣，看著我前半生的心血被輕而易舉的毀之一炬。

昨天的信任像個巨大的笑話，狠狠扇在我臉上。

“江衍川……”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這就是你說的苦衷？”

江衍川眼神晦暗，下頜線緊繃。

他沉默了幾秒，突然嗤笑一聲，“苦衷？你以為在演電視劇嗎？”

“人要向前看，識時務一點。”

“顧瑤，這裏已經不是你的家了。”

“別讓自己太難堪。”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