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都認定,我嫉妒真千金妹妹黎柯,抄襲了她的作品。
所有的罵名扣在我頭上
“當初黎家看她聽話才收養她,沒想到真千金回來了居然抄襲妹妹的作品,真惡心”
“我們給你優渥的生活不是讓你當蛀蟲抄襲的,你知道你給家族丟了多大的臉嗎!”
“姐姐,如果你那麼想要,我以後的作品都可以給你,求你別讓父母傷心。”
外界,父母,全都在否定我,沒有人聽我解釋。
偶然發現了妹妹的地窖,看到一份親子鑒定書,還沒看清。
妹妹就捂住我的嘴將我殘忍殺害,死前我還能聽到她的笑聲和嘲諷。
“好姐姐,你知道的太多了”
巨大的疑惑和難過在我心裏迸發。
睜開眼,我居然重生了。
但是,為什麼我的頭發已經花白了,為什麼重生到了事情已經發生的以後。
而且麵前總是莫名出現了一些很奇怪的小字。
【女主別寫了!妹妹在用共腦竊取你的大綱!】
……
頭痛得像是要裂開,意識慢慢清醒。
我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水晶吊燈天花板。
我猛地坐起身,劇烈的眩暈感襲來。這不是我二十多歲身體該有的感覺。
我跌跌撞撞衝進浴室,看向鏡子
鏡子裏是一張陌生而憔悴的女人的臉。
眼角爬滿了皺紋,臉色蒼白,最刺目的是,那一頭長發,竟已花白了大半。
我重生了。
但為什麼,是重生在三十多歲、人生已經一團糟的時候?
【醒了醒了!女主上線!】
【臥槽!天崩開局!直接重生在身敗名裂五年後!】
【這怎麼翻盤?地獄難度啊姐妹!】
幾行閃爍著、仿佛懸浮在空中的文字闖入我的視線。
我用力閉眼,再睜開,字還在。
不是幻覺。
這玩意兒……是什麼?
還沒等我消化這詭異的“彈幕”,母親林婉那不耐煩的嗓音出現:“黎穎!磨蹭什麼呢?全家就等你一個吃飯,非要你妹妹三催四請嗎?”
我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出去。
餐廳裏,氣氛一如既往地令人窒息。
父親黎振宏坐在主位,麵無表情地看著平板上的財經新聞。
妹妹黎柯坐在他右手邊,氣色好得紮眼。
和我這副未老先衰的樣子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姐姐來了,快坐。”黎柯抬起眼,笑容溫婉得體。
我沒吭聲,在自己位於長桌末端的位置坐下。沉默地拿起筷子。
“小柯,”林婉臉上瞬間堆起笑容,“剛才王太太又來電話,把你那本新書誇上天了,說簡直是當代文學的瑰寶!銷量都快破紀錄了吧?”
黎柯笑了笑:“媽,您別總誇我,都是讀者厚愛。隻是運氣好,靈感來了擋不住。”
“什麼運氣,是你有實力!”黎振宏終於從平板上抬起頭,讚許地看了黎柯一眼。
隨即目光掃過我,瞬間冷了下來,“不像有些人,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林婉立刻接腔“黎穎,你也好好聽聽!你說你,當年要是安分守己,不去抄小柯的東西,何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三十好幾的人了,一事無成,整天陰沉沉的,看著就晦氣!我們黎家的臉,五年前就被你丟盡了!”
抄襲。
這兩個字像是釘在我恥辱柱上的罪名,盡管我從未承認過。
黎柯適時地扮演起天使:“媽,爸,你們別再說姐姐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姐姐心裏肯定也不好受。我相信姐姐早就後悔了。是吧,姐姐?”她看向我,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
我放下筷子,碗裏的飯沒動幾口。“我吃飽了。”
我沒看他們任何一個人,起身離開餐廳。
身後傳來林婉壓抑的怒斥:“什麼態度?就說她兩句……”
【血壓上來了!這家人能不能消停點!】
【日常批鬥大會開始了】
彈幕在眼前瘋狂滾動。
我快步回到房間,關上門。重生的喜悅?
不,隻有無邊無際的冰冷。
我回來了,卻要繼續麵對這攤爛泥般的人生。
我需要冷靜。
幾十年養成的習慣,讓我在思緒混亂時,總會想拿起筆寫點什麼。
我走到書桌前,攤開那個空了很久的筆記本,拿起了筆。
筆尖剛觸到紙麵
【停筆!別寫啊啊啊】
【黎柯能實時看到你寫的東西!】
【你寫一個字她偷一個,前世就是這麼被坑死的。】
彈幕瞬間刷屏,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
我的手僵在半空,一股寒意侵入。
共腦?實時竊取?
前世被黎柯捂住嘴殺死前,她那句嘲諷的“好姐姐,你知道的太多了”,在我腦海中響起。
原來“知道太多”,不僅僅是指那份沒看清的親子鑒定,更是指這個?
幾乎是同時,我聽到隔壁黎柯的房間傳來一聲輕呼:“又來靈感了”
緊接著,我的手機震動,家庭微信群裏,黎柯發了一條語音:“爸,媽!我剛突然想到一個超棒的點子,關於一個失敗者重生後依舊無法改變命運的故事”
我點開語音,黎柯的聲音,念出的正是我剛才想寫在紙上的、關於重生後巨大困惑和無力感的核心念頭!
原來是這樣,上輩子我輸得那麼慘,一輩子被她踩在腳下,是因為她像個幽靈一樣,無時無刻不在竊取我的思想。
就在這時,敲門聲輕輕響起,沒等我回應,黎柯推門走了進來。
“姐姐,你沒事吧?我看你飯都沒吃幾口就回房了,還拿了筆……”她走近幾步,聲音壓得很低,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是不是又有什麼‘絕妙’的想法了?可惜啊,爸爸媽媽現在隻相信我,隻喜歡我。你寫的每一個字,都隻會變成我的墊腳石。”
她微微俯身,紅唇幾乎貼到我的耳朵,用氣聲說:“忘了告訴你,下個月我的新書研討會,爸已經動用人脈請了作協副主席來。你嘛……就繼續活在你的恥辱裏吧,我的好姐姐。”
說完,她直起身,又恢複了那副溫婉的模樣,走了,仿佛隻是來關心一下情緒低落的姐姐。
我站在原地,手中的筆幾乎要被捏斷。
羞辱我?踩我的痛點?
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