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國繪藝巔峰對決賽上,我被爆出抄襲,奪冠的成了老公白月光的八歲女兒。
指認我的是作為評委的丈夫。
隻因他白月光女兒一句“今年的生日願望是比賽拿冠軍!”,老公就將我籌備四年的畫批得一無是處。
我氣得找他理論,他卻說,“她隻是一個連什麼是抄襲都不知道的孩子,她能抄你的?你就這麼連這點氣量都沒有嗎?”
“我知道你想完成嶽父的遺願,再參加下一屆不就好了!”
我沒有回答。
他不知道,半個月前我替他擋下那場車禍,患上色盲隻看得見黑白。
這是我最後一副作品,沒有下一次了。
“你抄襲的事,我會找人幫你壓下去的,不過以後再使這種手段,我不會再幫你收拾爛攤子!”
宋耀說完話,就急匆匆上台去給蔣顏的女兒頒獎了。
宋耀是我爸傳授一生心血帶出來的學生。
甚至在一場事故中,為了救他右手損傷,再也摸不了畫筆。
他死前唯一的願望就是宋耀能指導我繼承他的衣缽,拿下新一屆的全國冠軍。
可現在,唯一的機會也被他親手毀掉了。
終於等到頒獎儀式結束,我想再找宋耀澄清,卻看見他一手牽著蔣顏,一手抱著她的女兒去了休息室。
“耀哥,要不你還是去安慰一下嫂子吧?”蔣顏溫柔的提醒道。
“別管她,她一向清高得很,就連我現在的水平她都能挑三揀四,也該讓她長長教訓了!”
“我既然能教她畫畫,自然也能隨時毀了她的畫。”
宋耀滿是不屑的語氣將我要進門的腳步徹底凍住。
原來他都知道我沒有抄襲啊!
再看,宋耀已經將熟睡的孩子放在沙發上,迫不及待的吻住將顏顏。
看著兩人糾纏的身影,我死死捂住嘴,眼淚止不住的滑落。
我慌亂的剛離開,就被一堆記者圍堵住,各種犀利的問題讓我亂糟糟的腦子快要爆炸。
我努力揪著衣服擋住臉,徑直衝進雨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卻不及心底的寒意萬分之一。
等了半個小時,終於打到車。
同時手機屏幕彈出最新消息。
“老婆,你先回去,在給西西慶祝呢!我這個做叔叔怎麼能不去!”
我忍不住笑出聲,他明明說要接我回去的。
回到家已經是半夜,入眼便是我和宋耀的婚紗照,可惜拍得再好,在我眼裏現在都成了一片黑白。
半夜,腦袋開始發燙,我難受得厲害,下意識給宋耀打電話。
可傳來的卻是忙音。
然而當我再打開微信想再聯係他時,卻看到一條極致刺眼的朋友圈。
宋耀高舉著蔣顏的女兒西西,蔣顏挽著宋耀的手,他們正在慶祝奪冠。
摸在對話框上的手再也打不出字,我苦笑一聲,自己爬起來去了醫院。
拿到藥我快速吃了幾顆,就直接去了生殖醫學科。
剛結婚的那幾年,宋耀也會對我百依百順,期待著我們能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一直幸福到老。
可沒兩年,蔣顏離婚回國了。
宋耀就像變了一個樣,似乎我怎麼做都是錯的,甚至連碰都不願意碰我。
要不是他媽催著他生孩子,估計連試管嬰兒都不願意和我做。
可笑我每次都忍受冰冷的機器插進身體,忐忑的期盼試管成功。
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秦女士,這是唯一一次試管成功的,您確定要放棄嗎?”
聽到這句成功,我猛地還是恍惚了一下。
“我確定。”
2
我回到家時,宋耀正坐在沙發上打視頻。
男人寵溺的語氣,女人的嬌笑,孩子的歡呼,好像要將我徹底隔絕在外。
聽到腳步聲,宋耀笑著掛斷視頻,眼底閃過幾分不自在。
“老婆,你哪去了,到處找不到你人?”
我沒有回答,連電話都不樂意打一個也叫找嗎?
“行了行了!”他難得的朝我靠過來,摟住我的肩膀。
“昨天我態度是急了點,但西西是個孩子,你跟孩子計較什麼!”
“可我沒有抄襲,宋耀。”我忍不住朝他開口。
“秦妤,你不要太過了!”宋耀驟然沉了臉,“你的繪畫水平我還不清楚嗎?這麼多年要是沒有我把關你能有今天?”
他一把推開我的肩膀,指著我的鼻子,“西西一個孩子,哪來的你這麼多心機,給孩子潑臟水,秦妤,你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我死死咬住唇,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下來。
“這畫,是我四年的心血,到底是真是假,你應該很清楚!”
觸及到我臉上的淚,宋耀愣了一下。
“行了,這件事,別揪著不放了!”
“今天我回來不是陪你鬧的!”他走近,拉起了我的手。
“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試管結果,這回你可不許說我沒陪你了!”
我隨意的把眼淚連忙擦幹,推下他的手坐下,“不用了,我剛剛去過了。”
宋耀沒想到我會推開他,恍惚間甚至連我的話都沒有聽清。
半晌,他才意識到什麼,“我就知道肯定又沒成功!”
他在我對麵坐下,雙腿自然交疊,一下子理直氣壯起來。
“都說了你身體不好就算了,自己非不承認,我媽也就催催而已,多說你幾句也不會少塊肉!”
又是這樣的語氣,好像生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事。
但這次,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求著他耐心再試一次,更沒有跟他說試管已經成功了。
“對,不試了。”
3
“還試什麼試,自己都活不清楚非得生個孩子出來!”
我的話剛落下,宋耀就急切的像以前那樣反對。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我說的是“不試了。”
“老婆,你真不要了。”他狐疑的看向我,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見我點頭,他像是瞬間鬆了口氣。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啊!”
看著他眼底的竊喜,我的心好像被刀絞一般痛。
不過,五年了,這疼我也該受夠了。
“行,既然沒事那我就去畫廊了。”
宋耀說著就起身,出門的那一刻,眼底的歡喜就快溢出來。
仿佛我苦心經營的婚姻,於他就是一個牢籠。
我開始清理家裏的畫。
有我爸生前的作品,也有我為宋耀作的畫像。
這些我想都帶走。
清理間,我竟發現了一副新畫。
孩子站在最中間,右邊的女人笑著摸著孩子的頭,左邊的男人拉著孩子,充滿愛意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多好看的全家福啊!
我摸著畫,眼淚砸在手背上。
我曾央求著宋耀為我做一副畫,可他說,他不擅人像,怕把我畫醜了。
原來不是不擅長,隻是不想而已。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我摸掉淚,穩了一下聲線才接起。
“老婆,把家裏書桌上那盒藍色顏料送到畫廊來。”
“我現在有點事,你自己回來拿一下吧!”
那邊頓了一下,宋耀的聲音再次響起已帶上幾分不耐煩。
“你有什麼事,現在誰還想買你的畫?快點給我送過來!”
電話被掛斷,我繼續整理需要帶走的畫,聯係了搬家公司。
看著畫一幅幅被裝上車,就像是載著這些年我和宋耀之間的回憶遠去。
回過神,電話又響起,宋耀怒氣衝衝的聲音傳來。
“秦妤,你怎麼還沒過來,整天陰晴不定的,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這就來。”我掛了電話,拿起書桌上的顏料趕往畫廊。
差點忘了,我爸最喜歡的那副畫還在宋耀的畫廊做為鎮店之寶展出。
正好,順便過去拿回來。
趕到時,我剛要進畫室,卻看到宋耀環抱著女人的,一筆一劃的教她作畫。
“顏顏天賦也太好了,一點就通,怕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超越我了!”宋耀的聲音溫柔得要掐出水來。
“就你笑話我,我這水平都比不上嫂子一半!”女人的聲音一出來,我就知道她是蔣顏了。
雖然我和她沒有正式見過幾麵,但宋耀的手機裏,都要被她的聲音占滿了。
蔣顏是知名配音演員,她的每場配音幾乎都被宋耀無限循環播放。
以前我隻以前他是個人愛好而已,就像追星那樣。
直到蔣顏回國,我才全然明白過來。
“別提她了,要不是要有個大師父親,就她半桶水的資質,白給人畫都沒人要!”
聽到這句,我心底還是忍不住一痛。
他最初落魄的時候,別說是一個畫廊,就是當街擺攤,也隻要我一個客人。
我欣賞他的畫技,讓我爸收他為徒。
他視我為知己,說隻有我懂他。
可現在他畫廊開遍全國,卻將我貶得一文不值。
難怪,他連畫廊都不願意讓我和他一起合作,原來根本不是怕我累著,而是覺得我不配啊!
“咚咚!”我抬手敲門。
宋耀回頭看見是我,連忙鬆開蔣顏,朝我走過來。
“老婆,你終於來了,我教顏顏畫畫呢!別誤會。”
“對,嫂子,是我太笨了,耀哥才不得已手把手教我的。”蔣顏看向我,一臉的歉意。
“顏顏,你別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見蔣顏這樣說,宋耀連忙勸慰起來。
話落,他攔過我的肩膀,“老婆,你也別多想,我和顏顏......”
“放心,我沒多想。”我打斷他的話,將顏料遞到他手上。
他像是鬆了一口氣,打開顏料就要給畫上色。
“你怎麼給我拿的黑色?”
他一聲提問驚得我愣了一下。
卻在見他下一秒猛然將顏料摔在我麵前。
“秦妤,黑色和藍色都分不清,你是眼瞎嗎?”
我忍不住想解釋,“我拿錯是因為我......
“別狡辯了,我說你怎麼突然這麼善解人意了,我不過就是教顏顏畫畫,你鬧給誰看啊?”
我看著全撒在我鞋子上的顏料,微微愣神。
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了黑白的世界,可經宋耀這樣一說,眼淚又忍不住湧了出來。
“不是,你自己拿錯了東西還好意思哭,真是越來越矯情了。”
宋耀抿了一下唇,眼底湧上不耐。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不用你送了。”
我深吸一口氣,再看向宋耀。
“我爸的畫,我想取回去。”
4
宋耀愣了一下,立馬否決,“爸生前都同意把畫在這了,你拿回去幹嘛?”
“算了,我帶顏顏趕著去一個畫展,等我回去再說。”
“宋耀......”我急得追上去,可他卻看都沒看我一眼,帶著蔣顏急匆匆上了車。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讓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送過來了。
開門聲響起,我想著剛好和他談談離婚事,卻見宋耀右手還牽著一個孩子。
蔣顏跟著進屋來。
“老婆,今天顏顏帶孩子來做客,你去拿點吃的過來。”
我遲疑半晌才去了房間拿零食。
就算是離婚,我也不希望鬧得太難堪。
再回到客廳時,宋耀去換衣服了,蔣顏帶著孩子正在屋裏到處轉。
我的衣櫥間,包包首飾被翻得亂七八糟,蔣顏她女兒西西還戴在手上玩。
我脾氣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泛起怒氣。
還沒等我開口,蔣顏就連連道歉,驚得我一愣。
“老婆,小孩子頑皮而已,別生氣,等會我幫你收拾。”宋耀換了家居服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回到客廳。
而蔣顏還在低聲道歉,就連西西也一副受驚的樣子躲在蔣顏懷裏。
“來,別怕,吃點零食。”宋耀說著,遞給西西一個小蛋糕。
然而沒過多久,西西竟然就疼喊起來。
蔣顏立馬不知所措的抱著西西,“西西,你怎麼了?”
“不好,是過敏了!”她猛的看向我,“我剛剛明明告訴你西西對芒果過敏,你為什麼還要拿帶芒果的零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