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我拎著行李箱下樓。

客廳燈火一夜未熄，沙發上歪著林婉兒，她懷裏抱著我的西裝外套，眼角還掛著幹掉的淚痕，看樣子是守了一夜。

聽見動靜，她猛地抬頭，嗓子發啞：

“老公，你醒了？我煮了小米粥，給你養胃的。”

她試圖擠出笑，卻因為哭太久，嘴角直抽。

我沒搭話，把外套從她懷裏抽走，抖了抖。

“紙質協議回頭寄給你，記得簽字。”

林婉兒臉色瞬間煞白，撲過來拽住行李箱拉杆：

“程嶼，你別這樣，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以後我一分錢都不亂花了”

她越說越急，指甲刮得拉杆吱啦響。

“鬆手。”

“我不鬆！”她聲音陡然拔高，又立刻壓回去，哭著討好，“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你說會寵我一輩子，才兩年你就不要我了？我舍不得……”

我一根根掰開她手指，轉身朝玄關走。

林婉兒踉蹌跟上，膝蓋撞到茶幾，“砰”一聲，她顧不上疼，一把抱住我腰：

“老公，我懷孕了！真的，昨天剛測出來……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麵上，再給我一次機會？”

空氣瞬間安靜。

我低頭看她，她仰著臉，淚珠掛在睫毛上，顫巍巍等一個回答。

“那就打了。”

我聲音不高，卻冷得嚇人。

“程嶼！”林婉兒瞳孔猛縮，像被扇了巴掌，整個人僵在原地。

我拉開門，轉頭說:“不簽字，就法院見。

“程嶼，你瘋了！那是我們的孩子，你冷血！”

我轉身出了門，仰頭深吸一口氣。

手機震動，是林驍發來的語音，咬牙切齒：

“姓程的，我妹要是出一點事，我弄死你。”

我麵無表情聽完，順手把他拉黑。

我告訴自己，這一步，絕不能回頭。

“你們好真當我是大冤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