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徐若薇臉色慘白如紙，她一把拉起還在地上發懵的徐若康：

“快走！”

趁著靈堂內一片混亂，他們如同兩隻過街老鼠，猛地衝出了靈堂側門。

公公反應過來，怒吼著要追。

卻因情緒過於激動，身體一晃，差點暈厥，被旁邊親友慌忙扶住。

顧時遠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徐家姐弟的逃離，他的世界隻剩下眼前那副棺木和無窮無盡的痛苦。

幾天後，陰雨綿綿。

今天是顧時香下葬的日子，葬禮在莊重和悲戚中進行。

黑色的傘下，婆婆的眼淚幾乎流幹。

公公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脊背不再挺拔。

顧時遠也來了。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胡子拉碴，眼眶深陷。

他站在離墳墓稍遠的地方，像個孤魂野鬼，不敢靠近。

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肩膀，他也渾然不覺。

當棺木緩緩落入墓穴，泥土開始覆蓋時，婆婆終於忍不住再次失聲痛哭。

我緊緊攙扶著她，自己也淚流滿麵。

葬禮結束，親友陸續離去。

雨水淅淅瀝瀝，打在黑色的墓碑上，更添淒冷。

顧時遠衝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嚇人：

“沈念雲！是你！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我被他抓得生疼，用力想甩開：

“顧時遠！你又發什麼瘋！”

他嘶吼著，雨水順著他扭曲的臉頰流下，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你早就知道死的是時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拚命告訴我？”

“你看著我像個小醜一樣被他們耍得團團轉！”

“你看著我在時香靈堂上出盡洋相！你是不是很得意？你就是為了報複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