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網上定好機票，第二天我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出門時宋時玉還跪在門口，臉色蒼白。

我眼睛也不抬，直接經過他下了樓。

後麵傳來“砰”的一聲，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邊海小鎮地風帶著鹹濕的氣息，慢慢撫平我心中的疤痕。

走著走著，我發現了一家流浪貓救助站，一個男生正在給它們喂貓條。

貓貓們如狼似虎，有的跳到他肩膀，有的爬到了他的頭頂，場麵十分滑稽。

我忍不住撲哧一笑，他轉過身來尷尬地看著我。

他把貓咪一隻隻從身上扒下，笑著對我解釋：

“小貓咪就是比較饞，你要不要喂它們試試？”

我們聊了起來，得知他叫許清，我十分驚訝，我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後他亦如此。

於是從眼前的小貓聊到他的救助故事，再到我的煤球。

他感受到了我的情緒，卻沒有多問，隻是給我遞了一張紙巾。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微弱的小貓叫聲。

打開門一看，一隻後腿受傷的小貓蜷縮在地上，氣息微弱。

我心裏一緊，立刻將小貓抱進去熟練地開始處理傷口。

看我照顧小貓的時候，許清突然開口：

“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救助小貓？我會給你不錯的待遇。”

我愣住了，沒有想到這趟逃離之旅，居然為自己的人生迎來了新的可能。

於是我點點頭。

回家收拾行李時，我沒想到宋時玉還會出現在家裏。

他搶過我手中的行李箱，語氣像熱戀時溫柔：

“我幫你拿，累不累？發消息你怎麼不回？”

我沒說話，徑直走進屋子。

他跟在我身邊忙前忙後，一會兒問我要不要喝水，一會兒又要給我按摩。

我推開他，還是那兩個字：簽字。

他麵色一僵，隨後又擠出笑容，從一旁的航空箱拿出一隻小貓。

我瞳孔瞬間收縮，因為它簡直跟煤球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盯著它，眼底的震驚一點點轉變成憤怒。

“你以為找一隻長得像的貓，就能代替煤球？煤球是可以隨便被替代的存在嗎？你想用它抹掉你和賤人害死它的事實？”

“它是獨一無二的，不是你用來贖罪的工具！”

他沒想到我會如此生氣，臉色瞬間蒼白：

“我沒有想贖罪，我隻是想讓你開心一點......”

我把離婚協議再次甩在他麵前：

“簽字，然後滾！如果不簽，那就法庭上見吧！”

他看著我眼底滔天的恨意，終於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手顫抖地拿起筆，在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奢望你能原諒我，隻希望你還能把我當個朋友。”

我沒有絲毫動容，指著門口：

“現在就走。”

他失落地抱著紙箱，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我。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靜靜看著桌麵上的協議書，最終還是落下眼淚。

十幾年的感情，終於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