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2個小時候後，飛機成功落地。

我帶著女兒女婿，還有兩個小外孫，終於回到了久違的祖國。

我沒有通知任何人，可沒想到，剛出機場，我就看到了陸庭洲。

算來，我們已經有五年沒見了。

曾經那個在我記憶中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竟變得如此滄桑。

他站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顯眼，但那並不是因為他依舊保持著往日的身材，而是因為他那佝僂的背影和滿頭的白發。

六十五歲的年紀，看上去卻像是已經邁入了耄耋之年。

他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身體也隻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

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我以為再次見到他，我依舊會恨他。

可現在，我連恨都做不到了。

我看向旁邊的女兒和女婿時，才發現他們的臉上掛著和我一樣的神情。

女兒的目光冷冷地從陸庭洲身上掃過，仿佛他是個陌生人一般。

女婿更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緊緊地握著女兒的手，帶著她大步向前走去。

陸庭洲來到我麵前，快速地說道：

“淑華，你原諒我了對不對？我每天都守在這裏，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說到激動處，他還從懷裏摸出一個藥瓶，吃下去了兩粒藥。

“淑華，謝秀蘭已經被我送進牢裏了，我被她騙了，我現在才知道她是裝病的，浩浩和珠珠是她害死的，她已經親口承認了，現在我已經給浩浩和珠珠報仇了。”

陸庭洲說著，又痛哭流涕起來：

“淑華，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在你和孩子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聽信那個毒婦的話，不管你們。”

“可我現在已經遭到報應了，我每天都睡不著，一閉上眼睛，我就會夢到你們，我已經五年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他說著說著，開始用手瘋狂地抓撓自己。

陸庭洲滿臉皺紋，正一臉痛苦地看著我。

我冷冷地看著他，內心毫無波瀾。

因為我知道，他這幅皮囊下，藏著的是怎樣一顆肮臟狠毒的心。

浩浩和珠珠剛死的時候，我也曾想過直接殺了陸庭洲和謝秀蘭，給浩浩和珠珠報仇。

可後來，我不想讓他們簡簡單單地死去，這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我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我掙脫開了他的手，一字一句道：

“你以為你現在假惺惺地跟我道歉，我就會原諒你嗎？”

“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下地獄，下輩子投胎成畜生給浩浩和珠珠贖罪才行。”

他渾身一抖，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喃喃地說：

“不是這樣的，淑華，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們已經在一起半輩子了啊。”

“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全部啊，淑華。”

我抓著行李箱轉頭便走，我不想再聽他這些毫無意義的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