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爸爸將拔下我十個手指甲的幼師阿姨接到了家裏。

我不明白媽媽為什麼會哭到喘不上氣。

直到幼兒阿姨說我碰了她的肚子，爸爸就拔了媽媽的十個手指甲，讓她穿著單衣在雪天跪了七天七夜。

「子不教，母之過。汝汝小小年紀就這麼殘忍，都是你這個母親的責任。」

爸爸和阿姨離開了七天，回來的時候問我媽媽去哪了。

「媽媽……媽媽給汝汝畫了一朵漂亮的紅花，變成雕塑了……汝汝怎麼也捂不熱。」

……

阿姨聽到我的話嗤笑了出來，狠狠地給了我兩個巴掌。

我的臉生疼，兩顆牙齒混著血掉在地上。

「汝汝，小小年紀就這麼撒謊，看來你媽媽還是沒有教好你。」

我跪在地上哭了出來，拽著爸爸的褲腳，

「爸爸……爸爸你相信汝汝，汝汝真的沒有撒謊，媽媽好涼好涼……汝汝捂不熱……」

地上的紅色血花成了我的噩夢，我摟著媽媽僵硬的身體想要把她捂熱。

可怎麼也熱不了……

「汝汝乖，不哭……汝汝不是最喜歡小紅花嗎？媽媽給你花一朵……」

媽媽的手指頭還淌著血，流在地上變成了冰。

「小紅花……給我們汝汝一朵小紅花，汝汝就不哭了。」

我說我不要小紅花，我想要媽媽跟我一起回房間講故事。

媽媽笑得難看。

「汝汝……媽媽起不來的，媽媽這輩子都起不來了。」

爸爸狠狠地將我踹到了一邊。

「夠了汝汝！撒謊成性！剛剛回來的時候根本沒有見到你媽媽！她早就回房間休息了，怎麼可能還跪在外麵！」

肚子處疼到了痙攣。

我看著爸爸。

他說過要保護汝汝和媽媽一輩子的。

他撒謊。

汝汝被同學推在地上，幼兒阿姨就拔了我的十個手指甲。

爸爸和媽媽來的時候，媽媽哭的泣不成聲。

幼兒阿姨卻對著爸爸道歉，

「沈總，我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您……怎麼懲罰我我都願意。」

爸爸把幼兒阿姨接到了家裏。

媽媽哭著說帶我離開，爸爸摟著媽媽輕聲安慰，

「若水，我是不小心碰了她的，現在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也是我們的，等她生了孩子我就送她離開，沈太太的位置永遠是你的。」

爸爸害怕媽媽離開，就讓人看著汝汝。

不讓汝汝離開房間一步。

媽媽永遠留在了這。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汝汝，是你碰了阿姨的肚子，就要道歉，快道歉。」

爸爸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樣。

汝汝害怕。

「阿姨，汝汝錯了，不應該碰阿姨的肚子。」

我跪在地上低著頭，嘴裏的血滴滴答答地留在地上。

像那天媽媽手上的血一樣。

汝汝不敢搖頭了。

上次也是搖了頭，爸爸就拔了媽媽的手指甲讓她穿著單衣跪在雪地。

汝汝再也不搖頭了。

「這才是爸爸的好女兒，做錯了事就要認錯，否則媽媽不知道還會受到什麼懲罰。」

爸爸摸了摸我的頭，就扶著阿姨離開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些恍惚。

不是自己做的事，也要認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