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停職了。
雖然袖扣上沒有我的指紋,但林薇薇的“證詞”和江夜行的“擔憂”,讓我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我成了整個警局的笑話。
一個犯罪心理學家,自己卻成了連環殺人案的嫌疑犯。
我被禁止接觸任何與案件相關的資料。
我被孤立了。
我把自己關在公寓裏,一遍遍地複盤整個事件。
我不能坐以待斃。
江夜行既然敢留下袖扣,就一定有後手。他想看我掙紮,看我絕望。
我必須找到他的破綻。
他太自負了,自負到以為一切盡在掌控。
而自負,就是他最大的破綻。
我開始回憶他心聲裏透露的每一個細節。
【我殺的第一個人,就是當年霸淩她的那個校霸。】
校霸,張強。
我記得他,高中時,他把我堵在巷子裏,撕了我的書,搶了我的錢。
後來,他突然就從學校消失了。
所有人都說他轉學了。
原來,他被江夜行殺了。
那是江夜行的第一個“作品”。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為了保護我,殺了人。
而我,對此一無所知,還傻傻地資助了他十年。
如果我能找到張強的屍體,或許就能找到江夜行當年留下的證據。
可十年過去了,去哪裏找?
江夜行做事滴水不漏,他不可能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
我陷入了僵局。
這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點開,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間昏暗的地下室,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工具,手術刀、骨鋸、剝皮刀......
像一個屠宰場。
而在地下室的中央,綁著一個女人。
是林薇薇。
她嘴巴被膠帶封住,眼睛裏充滿了恐懼,渾身是傷。
我的心臟瞬間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緊接著,又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姐姐,來玩個遊戲吧。】
【城西廢棄化工廠,三號倉庫。一個人來。】
【如果你報警,或者帶了別人,你就再也見不到你親愛的表妹了。】
【哦,對了,我在這裏,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是江夜行。
這是一個陷阱。
一個明晃晃的,專門為我設下的陷阱。
我知道,我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可我不能不去。
我換上一身便於行動的黑衣,帶上了我能找到的所有防身工具。
我沒有報警。
我不能拿林薇薇的命去賭。
我開車趕到廢棄化工廠。
這裏荒無人煙,隻有幾盞昏黃的路燈,在夜風中搖曳。
三號倉庫的鐵門虛掩著,裏麵透出微弱的光。
我推開門,一股濃重的鐵鏽和血腥味撲麵而來。
倉庫很大,空空蕩蕩。
林薇薇被綁在中央的椅子上,已經昏迷了過去。
江夜行就站在她旁邊,手裏把玩著一把鋥亮的手術刀。
看到我,他笑了。
“姐姐,你來了。比我預想的要快。”
【她果然還是這麼善良。明明恨透了這個綠茶婊,卻還是會來救她。】
【姐姐,你的善良,就是你最致命的弱點。】
“放了她。”我冷冷地說。
“別急。”江夜行走到一個巨大的鐵籠前,掀開了上麵的黑布。
鐵籠裏,關著三四個男人。
他們衣衫襤褸,神情萎靡,看到我,眼睛裏卻迸發出野獸般的光。
“姐姐,認識他們嗎?”江夜行笑著問。
“他們是最近失蹤的幾個流浪漢,都是因為性侵犯被判過刑的。”
【我給他們注射了能激發獸性的藥物,又餓了他們三天。】
【現在,在他們眼裏,你就是最美味的食物。】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江夜行,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他走到我麵前,用冰冷的手術刀輕輕劃過我的臉頰,“我想看你被撕碎的樣子。”
“姐姐,你太幹淨了,幹淨得讓我嫉妒。”
“所以,我要把你拖下來,拖進我所在的地獄裏,讓你變得和我一樣臟。”
他打開了鐵籠的門。
“好好享受吧,我的姐姐。”
那幾個男人像瘋了一樣朝我撲了過來。
他們的眼睛是紅的,嘴裏發出嗬嗬的怪叫。
我拚命反抗,但力量懸殊。
我被他們按倒在地,衣服被粗暴地撕開。
絕望中,我看到了江夜行。
他站在不遠處,拿著一部手機,正對著我。
手機屏幕亮著,他在錄像。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病態的、滿足的笑容。
【姐姐,別怕。】
他的心聲,清晰地傳進我的腦海。
【這隻是開始。】
【我會把這段視頻發給警局的每一個人,發給你的父母,你的朋友。】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犯罪心理學天才,是如何像一條母狗一樣,在地上被人蹂躪。】
【我要毀掉你的一切,你的名譽,你的尊嚴,你的未來。】
【然後,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隻有我。】
冰冷的鏡頭,像惡魔的眼睛,記錄著我所有的屈辱和絕望。
我的意識,在無邊的黑暗中,一點點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