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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身為南極科考隊隊員的父親,在犧牲前留給我一套定製的南極探險裝備。

妻子的小竹馬卻想借去拍宣傳片。

“沈總,南極好酷啊,要是能用上您父親留下的那套裝備,拍出來的片子肯定特別有故事感!我一定會好好愛護的,求您借給我吧!”

我果斷拒絕:“這是我爸用命換來的紀念,每一件都刻著他的痕跡,不能當你的拍攝道具。”

小竹馬紅著眼離開,下一秒,妻子就打來電話:

“曉航也是為了工作,為了公司,你......”

我冷漠開口:

“想要極地裝備,可以向公司申請經費去買頂級的新款,但這套不行。”

妻子憤憤掛斷電話。

第二天,卻將我丟在荒寒的南極冰川。

“不給我麵子就算了,還故意讓曉航難堪!”

“你不是把這套裝備當命嗎?那我就讓你親身體驗下,穿著它,在你父親犧牲的地方,能不能活過24小時!”

她和姐妹團在帳篷裏喝奶茶,準備好好教訓我。

可我半點沒慌,反手按下求救裝置發送坐標。

“最高級別遇險,速速救援!”

剛發送完求救信號,不遠處的帳篷裏就傳來一陣帶著尖酸的大笑。

姐妹團的聲音透過寒風飄過來:

“沈秋楠這是要搞哪出?把自己當電影男主角了?以為這樣特別裝特別酷?”

“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當年連大學都考不上,連考察隊的門檻都夠不著,現在倒好,還真把自己當英雄了!”

“棠歡養你這麼多年,你不知感恩就算了,還狐假虎威曉航!到現在還嘴硬嚇唬人,我看呐,就是欠教訓!”

“棠歡,今天你可不能心軟,必須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長長記性!”

盛棠歡勾著唇,眼底滿是譏諷。

抬手揚了揚手指。

下一秒,兩名黑衣人從帳篷裏衝出來。

一左一右將我按在冰麵上。

手起刀落將父親犧牲前留給我的防寒服劃得支離破碎!

瞬間,寒風如無數小刀紮進暴露在外的皮膚。

我止不住地牙齒打顫,呼吸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破碎的衣料裹著冰碴貼在身上,每動一下都在撕扯皮肉。

恒溫帳篷裏,葉曉航扛著攝像機,得意地將我這副狼狽的模樣全拍下來。

盛棠歡眯著眼睛,眼底沒有半絲心疼。

舉著擴音喇叭悠然開口:

“沈秋楠,曉航是公司的宣傳紅人,肯穿你父親的裝備拍宣傳片,是給你麵子,是你的榮幸!”

“可惜你不識好歹,今天我就讓你認清自己幾斤幾兩!”

她頓了頓,聲音更冷:

“想從這冰天雪地裏活著出去,就給我對著曉航磕九十九個頭道歉,邊磕邊喊‘我是廢物’!”

“否則,我倒要看看,你是先凍成冰雕,還是先被附近的豹海豹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葉曉航強壓下眼底的狂喜,故作為難道:

“棠歡,算了吧,沈總可是英雄的後輩,真把他惹急了,引來麻煩可怎麼辦?”

“英雄?”

盛棠歡嗤笑一聲,嗓音裏滿是不屑與怨毒。

“他爸算什麼英雄?不過也是個廢物罷了!”

“不然怎麼全隊都活下來了,隻有他死了?”

“我無怨無悔地養他七年,他倒好,翅膀硬了就敢欺負我身邊的人,這跟打我的臉有什麼區別?今天我必須搓掉他身上的銳氣!”

這話猶如一把萬斤重錘,狠狠砸在我心上。

萬箭穿心的疼,都不及此刻的半分。

當年父親犧牲,我一度崩潰到想放棄一切。

是暗戀我的盛棠歡每天陪著我、安慰我,讓我重新站起來。

為了回報她的愛。

我放棄了保送大學的名額。

放棄了繼承父親科考隊職位的機會。

轉身去國外讀商科。

這七年,我鞠躬盡瘁。

把她瀕臨破產的家族產業從泥潭裏拉出來。

甚至做到了行業前三。

可到頭來,在她眼裏。

我不過是個“靠她養的廢物”。

原來,從前的溫柔和安慰,全是假的。

盛棠歡不耐煩地開口催促:

“愣著幹什麼?以為這樣我就會退步?我告訴你,別做夢了!”

“曉航為了公司鞠躬盡瘁,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他,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怎麼讓全公司的人信服?”

到底誰才是為了公司好?

葉曉航靠著和盛棠歡青梅竹馬的關係,和一張小白臉空降成宣傳總監。

我不過是看到簡曆上的大專學曆皺了下眉。

他就哭著找盛棠歡,說我嫌棄他學曆低要趕他走。

盛棠歡不由分說扇了我一巴掌,罵我是個連大學都考不上,靠她家資助的英倫水碩。

憑著她的偏袒,葉曉航更加肆意妄為。

私下的挑釁我並不在意。

可他見我無動於衷,竟多次在工作上作妖。

每次我攔下他離譜的方案,他就在盛棠歡麵前說我的壞話。

甚至有次,芒果過敏的他,卻故意挑我請員工喝的芒果奶茶碰瓷。

盛棠歡連調查都沒有,就拿紅墨水在我臉上寫“我是心思歹毒的賤人”。

逼我跪在茶水間門口,見人就重複這句話。

這些恥辱,早就在我心口刻成了疤。

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深吸一口氣,聲音平靜卻堅定:

“盛棠歡,我們徹底結束了。”

說著,我摘下手上的婚戒,狠狠扔出去。

戒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掉進冰湖縫隙,瞬間被寒冷吞噬。

盛棠歡瞪圓了眼睛,手裏的熱奶茶一個沒拿穩都打翻在地。

葉曉航臉色驟變,立馬跪下來。

他死死揪著盛棠歡的衣擺,帶著哭腔說:

“棠歡,快!快把沈總接上來!我們的交情哪比得上你們七年的婚姻?你們床頭吵架床尾和,可他要是記恨我,以後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可盛棠歡卻像被點燃的炮仗,瞬間暴跳如雷:

“他敢?!就算他是我丈夫,也沒資格在我麵前囂張跋扈!”

“來人!給我使勁潑他冷水!我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眨眼間,十幾架掛著水桶的無人機嗡嗡地盤旋在我頭頂。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盆刺骨的冷水就從頭頂澆下。

冷水順著破碎的防寒服滲進皮膚,瞬間凍得我渾身痙攣。

原本就麻木的胳膊像被灌了鉛,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皮膚瞬間失去知覺,隻剩一種灼燒般的刺痛讓我表情猙獰。

姐妹團看見後嗓音尖利地大笑起來:

“哎呦喂,這不是沈總嗎?怎麼凍得跟條喪家犬似的?”

“你看他那狼狽樣,頭發上都結冰了,哪還有半點商業精英的樣子?”

“還是我們曉航帥氣,穿著這高定羽絨服,跟個電影明星似的!沈秋楠在他麵前,活脫脫一個路人甲!”

“就是!曉航又帥又懂事,哪像他不識好歹還嘴硬,活該被潑冷水!”

葉曉航被旁邊兩個姐妹輕輕掐了掐臉蛋,立刻揚起一副乖巧的笑。

他盯著攝像機裏我痛苦蜷縮的模樣,故意歎了口氣:

“沈總,你就別強了,快給棠歡說幾句軟話道個歉吧。你不主動遞台階,她就算想原諒你,也沒機會啊。”

盛棠歡卻冷哼一聲,眼神裏滿是不屑。

“誰要他遞台階!曉航,你就是心太軟,對誰都心軟有時候可是會害了自己!”

她頓了頓,聲音陡然變厲:

“他昨天不是還威脅你,說要把你丟到南極喂企鵝嗎?現在就讓他親自嘗嘗這滋味,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姐妹團也跟著附和,七嘴八舌地勸他。

葉曉航委屈地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

“我知道各位姐姐是想為我出氣,但是我也理解沈總的。”

“他讓我穿著鏤空西裝給女甲方敬酒,命令我在泳池給他撈了一晚上的手表都是在鍛煉我的韌性,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

“竟然還有這種事!”

盛棠歡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尖銳地吼出聲:“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說完,她看向我的目光裏淬滿了惡毒,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當即命令黑衣人操縱直升機,將我周圍的冰麵鑿開。

說也要讓我嘗嘗被泡在冰水裏一夜的滋味。

轉眼間,我腳下的冰麵就已經被鑿開。

半個身子猝不及防掉進冰裏,下意識發出痛苦的慘叫。

葉曉航連忙攥住盛棠歡的胳膊,佯裝焦急:

“棠歡,你別衝動!這可是南極啊,冰水溫差這麼大,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盛棠歡卻已經怒上心頭,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讓你在冷水裏泡了一夜,我不過是讓他泡一會兒,怎麼就不可以?”

她轉頭看向在冰水裏掙紮的我,聲音冷得像冰:

“沈秋楠,要是受不了就趕緊磕頭認錯!我又不是沒給你選擇!”

我在冰水裏拚命掙紮,看著葉曉航佯裝勸阻實則拱火的嘴臉。

再看看盛棠歡被憤怒衝昏頭腦,連基本常識都不顧的模樣。

知道兩人真是要將我往死裏整。

顧不上傷心難過,滿腦子都是如何活下來。

在原地等待救援已經不可行。

突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我兩眼放光,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冰麵邊緣。

連滾帶爬地爬上岸,朝著遠處狂奔。

父親留給我的裝備中有一張地圖,根據它可以找到一處避難的冰洞。

我踉蹌著根據路線奔跑。

寒風不斷灌進衣領,凍得我胸腔發疼。

帳篷裏傳出姐妹團尖酸的嘲笑:

“你們快看,沈秋楠穿得跟個乞丐似的,好搞笑啊!”

“攥著張破地圖真以為自己能找到路?別等會兒跑著跑著掉冰縫裏了!”

“都這時候了還裝逃亡主角,也不看看自己拿狼狽樣,跑再遠也是白費力氣!”

盛棠歡看著我逃跑的背影,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你寧願像條喪家犬一樣逃,都不肯給曉航道歉?沈秋楠,你真覺得自己能逃得掉?”

說著,她抬手就要喊黑衣人去追。

葉曉航卻突然笑著上前,伸手攔住她,指了指我前方的方向。

盛棠歡這才想起,那張地圖已經被掉包了。

原來標記的可以避難的冰洞,此時已經是南極的絕對禁區。

前方不遠處,就是深不可測的冰崖。

隻是帳篷駐紮在高處能看清。

我在慌亂奔逃中,絲毫沒有察覺到。

帳篷裏的人看清我前方的景象,瞬間慌了神。

姐妹團的笑聲戛然而止,盛棠歡更是臉色煞白。

她們衝著我大喊:

“沈秋楠!停下!快停下!”

隻有葉曉航眼底閃過一絲激動,仿佛在期待著什麼。

我正跑的急,沒聽清她們喊話的內容。

卻突然聽見腳下一聲細微的脆響,瞬間意識到這是冰麵承受不住重量的聲音。

在快要踩空時,我本能地止住腳步。

低頭一看,腳邊的雪塊簌簌往下掉。

細小的冰渣墜入下方的深淵,連一絲回音都沒有。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我渾身冒出一層冷汗。

猛地攥緊手裏的地圖,才驚覺自己被葉曉航算計了。

冰崖近在咫尺,我隻能小心翼翼地往後退。

看見我停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姐妹團拍著胸脯,一陣後怕:

“天呐,剛才太險了!要是他真掉下去,鬧出人命,咱們麻煩可就大了!”

“就是啊,本來就是想教訓他一下,這要是真出了事,警察來了都解釋不清!”

“還好他反應快,不然咱們今天都得栽在這兒了!”

盛棠歡也鬆開了攥緊的拳頭,指節泛白。

顯然剛才也嚇得不輕,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些。

葉曉航卻突然誇張地拍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對著我大喊:

“沈總,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我剛才還想說,那張地圖我沒調換,你怎麼就跑這麼快!”

盛棠歡猛地看向葉曉航,瞬間反應過來,聲音發顫:

“這麼說沈秋楠早就知道前麵是冰崖?”

葉曉航點點頭,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拉著盛棠歡的手苦笑道:

“棠歡,其實剛才那一下證明你心裏還是在乎沈總的,對不對?別因為我,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說著,他作勢就要轉身離開。

盛棠歡連忙拉住他,心疼地皺眉。

轉頭看向我時,眼神卻變得更加惱怒:

“沈秋楠,你真行!為了不道歉,竟然用這招算計我?”

“你以為我會因為剛才的事愧疚,就放過你?癡心妄想!”

說著,盛棠歡就下令讓黑衣人操縱無人機,往我周圍的雪地上丟棄生肉。

沒過多久,遠處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幾頭饑腸轆轆的豹海豹循著血腥味而來。

它們拖著粗壯的身體,獠牙外露。

眼神凶狠地盯著我,顯然把我當成了獵物。

姐妹團見狀,瞬間驚呆了,紛紛上前勸阻:

“棠歡,別這樣!他已經到絕路了,豹海豹那麼凶殘,會死人的!”

“對啊,剛才冰崖就夠嚇人了,再引來豹海豹,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嗎?”

盛棠歡卻不為所動,冷著臉說:

“這是他自找的!我倒要看看,他為了不道歉,是不是真的連命都不要!”

葉曉航突然尖叫一聲,指著我身後的冰崖,滿臉慌張:

“不好了!冰崖承受不住重量,快要塌陷了!”

“沈總有危險!我得過去幫他吸引走豹海豹!”

說著,他就要往我這邊跑。

盛棠歡連忙拉住他,目光落在我身邊越來越近的豹海豹身上,理智終於慢慢回籠。

可一切都太晚了。

豹海豹已經圍了過來,有的甚至已經壓低身體,做好了撲擊的準備。

姐妹團亂作一團,有的甚至拿出手機想要報警。

葉曉航也紅著眼眶,拉著盛棠歡的手哭道:

“棠歡,怎麼辦啊?豹海豹越來越多了,沈總他......”

盛棠歡無助地搖著頭,聲音帶著顫抖:

“聽天由命吧,希望豹海豹吃完生肉,能放過他。”

她嘴上這麼說,顫抖的指尖出賣了她內心的慌張。

可事與願違,周圍的生肉很快被豹海豹吃完。

不遠處又有幾頭豹海豹聞聲而來。

其中兩頭更是直接鎖定了我,咧著嘴露出鋒利的獠牙,朝著我慢慢逼近。

我剛才奔逃時已耗盡了力氣。

此刻渾身發軟,像條死狗一樣趴在雪地上。

連抬手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隻能認命地閉上眼,等待著被豹海豹撕扯吞噬的命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

一道瘦小的身影從直升機上跳下來。

手裏扛著麻醉槍,動作麻利地對準逼近我的豹海豹。

幾槍下去,圍在我身邊的豹海豹很快就倒了下去。

那人快步衝到我身邊,動作幹脆利落地將我拖到安全地帶。

盛棠歡他們見危險解除,也連忙朝著我這邊奔過來。

剛想上前說話,卻被那個瘦小的身影一腳踹開。

那人轉過身,冷冷地瞪著盛棠歡和葉曉航。

聲音帶著怒火:

“你們的賬,等會兒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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