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婚協議被拿到手上,沈凝鳶緩緩鬆了一口氣,很快就可以帶她媽媽離開這裏了。
不過那些證據,她也不會......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她媽媽的護工。
“沈小姐,這裏有人鬧事!”
她愣了一下,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
匆匆趕到了醫院,濃煙從病房湧出。
沈凝鳶推開門,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媽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臉色比之前更加灰敗,胸口劇烈起伏。
而就在病床不遠,謝梵音正姿態優雅地坐著。
傅家的傭人蹲在一個火盆邊,用扇子扇著著盆裏燃燒的艾草,滾滾濃煙幾乎要將病床上的人淹沒。
“你在幹什麼!”沈凝鳶衝過去搶過扇子狠狠扔在地上,然後撲到床邊,焦急地輕拍母親的臉,“媽!媽你怎麼樣?”
謝梵音緩緩站起身,臉上依舊是那副悲天憫人的假麵。
“沈小姐別擔心,伯母病氣入體太久。”
“我用艾草為她驅疫,淨一淨這病房的晦氣,這都是為了她好。”
“為了她好?”沈凝鳶猛地回頭,雙目赤紅。
“我媽肺部感染!你在這裏點火放煙,你是想嗆死她嗎?”
謝梵音溫柔一笑,眼裏卻盡是陰毒。
“聲閣也同意了,他說這方法或許特殊,但心是誠的。”
“你不是喜歡擺傅太太的架子嗎?我當然要來和阿姨談談心了。”
“鳶兒。”沈凝鳶想衝上去,卻被她媽媽叫住。
枯幹瘦弱的女人眼神滿是壓抑的痛苦和自責。
剛才在昏沉中,她隱約聽到了謝梵音用輕柔的語調,“無意”間透露了沈凝鳶為了她的醫藥費,如何在傅聲閣和謝梵音麵前卑躬屈膝,如何被逼著一次次獻血,如何受盡屈辱,渾身是傷......
“鳶兒”女人的手死死攥著沈凝鳶,淚水從眼角滑落,“是媽拖累了你,你受苦了......”
這句話,用盡了她最後的生機。
極度的悲傷自責和對女兒的心疼,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她本就油盡燈枯的身體。
“媽!”沈凝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醫生!叫醫生!快!”她猛地抬起頭,對著門外嘶吼。
然而,病房門口,傅聲閣留下的兩名保鏢堵在那裏,麵無表情。
“沈小姐,抱歉。”其中一人冷硬地開口,“傅先生交代過,病房裏的一切事務,我們......隻聽謝小姐的吩咐。”
隻聽謝小姐的吩咐......
這句話,像一把燒紅的尖刀,狠狠捅入了沈凝鳶的心臟。
母親剛剛去世,她連叫醫生搶救的權利都沒有,隻因為那個殺人凶手還在這裏。
她眼睜睜看著謝梵音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裙擺,然後對保鏢微微頷首。
“去請醫生來吧,唉,看來伯母福薄,終究是沒能扛過這一劫。”那語氣,仿佛真的隻是在惋惜。
沈凝鳶看著病床上母親迅速失去血色的臉,悲痛和恨意將她淹沒。
眼前猛地一黑,她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昏了過去。
醒來在病房裏,正對上傅聲閣漆黑冰冷的雙眸。
沈凝鳶掙紮著爬起身,雙眼赤紅。
“我要報警,是謝梵音殺了我媽。”
“傅聲閣走上前,不容置疑的按住她的肩膀。
“你冷靜點。”
“醫院的監控剛好壞了,你媽媽也病重很很久了,這就是場意外。”
“傅聲閣!”沈凝鳶打斷他的話,眼淚一顆顆落下。
“你還要護著她?那是我親媽!”
他深吸一口氣,微微擰眉。
“梵音也是好心,至於鬧成這樣嗎?”
“這次我會補償你,車子房子珠寶,或者別的什麼,隻要你不再追究......”
“傅總,謝小姐說她心慌,您......”特助的聲音打斷了談話,傅聲閣匆匆起身,又轉頭看向絕望癱倒的沈凝鳶。
“之後一年,我都會在家陪你,算作補償。”
門“砰”的一聲關上。
而沈凝鳶的指甲已經將掌心刺的鮮血淋漓。
補償?
他有什麼資格補償,無論什麼都換不回她爸爸的安寧和她媽媽活生生的命,現在他所謂的補償隻讓人惡心。
她家人的仇恨,她怎麼能輕飄飄的放過!
沈凝鳶擦幹了眼淚,打開手機。
她看著三年前的那條短信,手指攥得發白。
“凝鳶,我對你的承諾,永遠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