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清禾恢複聽力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告訴厲言澈這個好消息。
包廂門虛掩著,厲言澈坐在主位。
她手還未碰到門把手,裏麵傳來的嬉笑讓她呼吸一頓。
“厲哥,你玩了阮清禾那個小聾子三年,還不準備結束遊戲嗎?”
曆言澈纖長的手指攪動著冰塊,開口的聲音帶著些久別重逢的想念。
“快了,瑤瑤明天就回國!”
身邊的人驚呼出聲。
“要說深情厲哥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暗戀瑤瑤姐這麼多年,她嫁給阮曄,厲哥就追阮清禾,就為了能看著她。”
“阮家破產,阮曄失蹤,活該厲哥報複她,讓她成了聾子。”
聞言,厲言澈的眼神冷了幾分。
“如果瑤瑤是心甘情願愛上別人,我會祝福,可卻是阮曄強迫。”
“既然他失蹤了,那就讓他最愛的妹妹替他贖罪,我會把瑤瑤受的委屈一點一點還給她! ”
他的話字字句句落進阮清禾的耳朵裏,無比清晰。
她呼吸一滯,涼意瞬間從頭頂冒出遍布全身。
強迫?報複?
這是她五年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詞。
蘇瑤,她最好的朋友兼嫂子。
五年前,剛回國的阮曄對蘇瑤一見鐘情。
他瘋狂地追求蘇瑤,很快他們就墜入愛河,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們那樣恩愛,蘇瑤也和她說過自己很幸福。
她不信哥哥會強迫蘇瑤,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她想衝進去質問,可身體僵硬,腦子裏全是那句報複。
忽然門從裏麵打開了,出來的人看到她愣了一秒。
“嫂,嫂子來了?”
倏地,厲言澈抬眼與她四目相對。
一瞬間她竟然從他眸子裏看到了一絲慌亂。
他笑著起身走到阮清禾身邊吻了吻她的唇打著手語。
“寶寶,你怎麼來了?”
阮清禾死死的掐住掌心保持理智,然後用往常一樣的語氣朝他撒嬌。
“逛街累了,來找你接我回家啊!”
話畢,周圍的人臉上都浮現出玩弄的表情。
“我都忘了她不帶助聽器。”
是的,她自失聰後從未帶過助聽器,她害怕別人對她指點。
更接受不了自己從天之驕女跌到泥潭。
厲言澈攬著她坐下,並未阻止他們說話。
於是他們更加肆無忌憚。
“瑤瑤姐回來,她的美夢就該醒了。”
“你說到時候她會不會像狗一樣跪著求厲哥別拋棄她啊!”
話音落下,包廂裏的笑聲此起披伏。
忽然,坐在角落裏的一個人勾著色迷迷得眼神看著阮清禾上下打量。
“厲哥,你都要給瑤瑤姐準備世紀婚禮了,阮清禾身材那麼好,你給兄弟們玩玩唄。”
“她胸前那兩團就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誰看了不饞。”
厲言澈臉色瞬間一變,將手邊的酒杯甩到那人腳邊。
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在包廂裏炸開,人們瞬間安靜,麵麵相覷。
許久,有人遲疑的開口。
“厲哥,你不會動情了吧?”
厲言澈沉默了幾秒,仰頭喝下杯裏的威士忌,清冽的聲音響起。
“我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用我用過的東西,就算是被我丟掉的垃圾。”
話音落下,阮清禾身子身子一顫,一些記憶不受控製的在腦子裏湧現。
她和厲言澈見麵是在音樂會,那之後他就瘋狂地愛上了她。
和她99次告白,每天給她送親手做的桂花糕。
花一個億請最有名的鋼琴家為她表演。
她以為她會一直幸福下去。
可阮家破產,父母自殺,哥哥失蹤,蘇瑤出國。
曾經被眾人豔羨的阮清禾一夜之間成為背負上億債務的孤兒。
大家都說厲言澈肯定會拋棄她。
但他沒有,他幫她還清債務,風光大葬父母。
為她和厲家對抗,不惜斷絕關係讓阮家不再插手。
可一周年紀念 日那天,她被綁架。
綁匪把她倒吊起來毒打,羞辱,血水灌進喉嚨裏快要嗆死。
絕望之際,厲言澈找到了倒在血泊裏的她。
再醒來後她卻發現的耳朵聽不到聲音了,她幾近崩潰地趕厲言澈走。
他卻紅著眼眶抱著她哽咽。
“會好的,我不會離開你,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不會離開!”
他把傷害她的人送進監獄,夜以繼日地學習手語,帶她一遍又一遍地認。
厲言澈救她於水火,可三年後的今天她才發現,火就是他放的。
一股腥甜從嗓子裏翻湧上來,阮清禾忍著淚將血水吞下。
厲言澈卻注意到了,低頭緊張地詢問。
“寶寶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舒服嗎?”
阮清禾扯起一抹苦澀的笑,手止不住的顫抖:“可能今天逛的太累了。”
話還沒說完,厲言澈就一把將她抱起:“那咱們回家吧。”
回家後,厲言澈把她放在沙發上,半跪著一下一下地揉捏著她的腳踝。
每次她逛街累了他都會這樣給她解乏。
逆光裏厲言澈滿眼愛意,可她大腦一片空白。
阮清禾慌亂地起身說要去洗澡,回到房間後立馬趴在馬桶上吐出一口血水。
她靠在牆上大口喘著氣,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忽然手機亮起,阮清禾撐著身子點開。
【清禾抱歉又打擾你了,你真的不考慮加入我們嗎?我們非常需要你!】
她沒再猶豫,擦掉眼淚撥通電話。
“學姐,我加入。”
對麵的人興奮的喊:“太好了,幫你訂下周的機票,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
阮清禾清了清嘶啞的嗓子。
“我需要你幫我注銷國內身份信息,下周見。”
剛掛掉電話,門開了:“寶寶,什麼下周見?”
阮清禾下意識地想回答,反應過來後立馬茫然地看向他。
厲言澈微不可察地鬆口氣,耐心地打著手語。
她才開口:“下周有朋友要來看我。”
厲言澈點點頭,把她從浴室寶抱出來:“你洗了這麼久,我以為你怎麼了。”
說著把她放在床上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氣味,不住的親吻,貼她耳邊說話。
她的左耳貼到最近能到一點微弱的聲音。
所以情到濃時,他總會俯在她左耳邊低聲說情話,說愛她。
許久,他饜足鬆開她:“寶寶,我還有幾個合同要簽,你先睡。”
阮清禾笑著點點頭,他沒看到在他轉身阮清禾時顫抖的身子和決絕的眼神。
消息提示音響起,是蘇瑤。
【清禾,我明天回國,三年沒見你了,好想你。】
她撇了一眼沒理會,隻是摘掉手上的戒指輕聲道。
“厲言澈,七天後送你份禮物,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