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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眼前是眼睛哭腫成桃子的青雁，和手裏端著湯藥的淩驍。

“阿韞，你終於醒了，快來把藥喝了。”淩驍的聲音溫柔無比，沈韞之一時有些恍惚。

但她很快恢複了清醒，別過臉去：“淩大將軍不去陪那個乞丐女，跑來我這裏做什麼？”

淩驍輕歎口氣：“阿韞，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如此冷硬不容人，如何做得好將軍夫人？”

“當初向聖上請旨賜婚時，說喜歡我鮮衣怒馬、不拘小節，如今有了新人，自然是嫌棄舊人百般不好。”沈韞之不冷不熱地說道。

聽著沈韞之刺耳的話語，淩驍剛要開口訓斥，卻想起今天來的目的，硬生生壓下火氣。

“盼盼她......很特別，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沒有後宅女子那些彎彎繞繞，你不要為難她。”

沈韞之輕嗤一聲：“她是什麼樣的人與我何幹？我何時為難過她？”

“阿韞，我......”淩驍下定決心，抬頭看向她，“我曾經以為，此生不會再像喜歡你那般喜歡另一個女子，但我錯了。”

“阿韞，我很愛盼盼，我要娶她。”

盡管她已經決心與淩驍一刀兩斷，但聽著他如此直白的話語，心仍是不受控製地鈍痛起來。

“你放心，她隻是平妻，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

“我朝從未有過平妻先例，聖上怎會允你？”沈韞之聲音有些顫抖。

“這件事要靠你去辦。你起一封奏折，就說因為成親三年無所出，你作為妻子深感愧疚，所以主動為我求娶平妻。”淩驍的聲音十分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沈韞之猛地抬起頭。

無所出？他怎敢......他怎敢說這種話？

兩人成親第二年，沈韞之便有了身孕，當時正值起義軍作亂，淩驍臨危受命去鎮壓，卻遭受埋伏被包圍。

沈韞之不顧所有人反對，親自率軍日夜兼程前去營救。

最終淩驍毫發無損被救出，她卻因疲累過度小產，後來再未有孕。

迎著沈韞之失望中夾雜著絕望的目光，淩驍垂下眼簾，堅定道：“這事就這樣說定了，你盡快擬好奏折。”

說完，他直接把藥塞給青雁，匆匆離開了營帳。

“奏折，我早就擬好了，隻是......恐怕不是你想要的。”沈韞之喃喃道。

接下來的日子，沈韞之專心留在營帳裏養傷，青雁時不時帶來一些消息，都是淩驍和顧盼盼做出的荒唐事。

顧盼盼抱怨軍廚飯菜像豬食，淩驍便單獨為她設立小廚房，派部隊四處搜羅昂貴食材，甚至動用快船運送南方時鮮魚蝦，隻為博她一笑。

顧盼盼非要學騎馬，淩驍便暫停所有士兵的操練，讓她一人馳騁。她騎術不精，橫衝直撞，驚嚇戰馬、致使士兵受傷，淩驍卻隻關心她玩得開不開心。

她大談什麼“人道主義”、“攻心為上”，批評對待戰俘的政策過於殘酷，主張無條件釋放戰俘。淩驍深以為然，下令釋放了所有北蠻戰俘......

“什麼？！”原本靜靜聽著的沈韞之突然瞳孔緊縮，“她居然私自釋放俘虜，簡直是胡鬧！”

沈韞之迅速換上戎裝，直奔將軍營帳。

“將軍，釋放戰俘萬萬不可，會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