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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芽不是舊時枝新芽不是舊時枝
筆名871438

1

顧晟桁與薑若梵相愛十餘年,情深似海。

那年顧母病重需要換心,而薑家世代信佛薑若梵更是攜佛光出生,生來便有兩顆心臟。

可顧晟桁跪在佛堂前的大雨中,求了她三天三夜。

隻換回冷冷一句,“生死有命。”

自那日起,顧晟桁滿腔愛意化為了滔天恨意。

他不僅將薑若梵囚禁在佛堂,夜夜折磨,還每日帶不同的女人回家隻為羞辱她。

望著一張張和她相似的眉眼,薑若梵隻覺可笑下意識避開目光。

察覺他的動作,顧晟桁強行鉗起她的下巴,眼裏恨意噴薄而出。

“不敢看我?你害死我媽那日怎麼不想想有朝一日會不敢麵對我?”

望著他被怒意侵蝕的眼眸,委屈在薑若梵心中亂竄,她迫切想要解釋,可話到嘴邊又隻化為一句:

“媽的事,我無愧於心。”

“哈哈,好一個無愧於心!”顧晟桁氣極反笑,旋即沉下臉色,抬手掐住薑若梵的脖子,雙眼猩紅,“終有一天我要你悔到夜夜難眠。”

話落,他抽身摟著新歡離開。

重獲氧氣,薑若梵捂著泛紅的脖子,俯在地上嗆咳不停。

佛堂燭光搖曳,將顧晟桁的身影拉成一個長條。

那道影子裏,藏著薑若梵的另一顆心。

顧家有遺傳性心臟病,顧晟桁本活不過十八歲,是薑若梵毫不猶豫取了一顆心給他。

顧母不是她不想救,是她沒法救。

淚珠如斷線的珠子,順著薑若梵的臉頰滴落在佛堂冰冷的地上。

原本顧晟桁地那句,讓她悔到夜夜難眠,薑若梵並未放在心上。

以為他最多不過再帶回一群鶯鶯燕燕,但薑若梵清楚他不愛那些女人,不過是通過這種手段報複她。

她愛他,所以她願意等,等他放下恨。

直到顧晟桁帶回了一個女人,他不僅為她清理了身邊的女人。

還在她回國那天,取消一個億的項目會議,隻為親自去機場接她。

甚至她初到顧家,顧晟桁立馬奪了薑若梵的管家權給她。

那女人叫許淼是顧晟桁兒時的月光,0歲時跟著父親遠赴重洋。

顧晟桁為此還去廟前的梧桐樹鬧自殺,顧家長輩死活勸不下來。

還是路過的薑若梵,用一隻蛐蛐將他哄了下來,自此薑若梵便多了一條小尾巴。

薑若梵一直以為,當時能哄下顧晟桁是他貪玩,如今見了許淼她才恍然大悟。

兩人相貌竟有七分相似,但比起薑若梵的清冷,許淼更加妖豔俏皮。

想到此處,薑若梵心臟一陣酸澀。

而許淼剛進顧家,便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停了薑母的醫療費和續命的特效藥。

聽到這個消息薑若心急如焚,立刻找到在琴房悠閑彈琴的許淼。

了解她的來意後,許淼不急不躁,指尖優雅地遊走在黑白琴鍵上。

“姐姐不當家不知油鹽貴,你媽躺在特護病房每天光醫療費就得十萬。”

“顧家哪有這麼多錢,我這叫開源節流。”

談顧家沒錢,薑若梵被氣笑。

全國百分之八十的珠寶生意都被顧家壟斷,每天幾億的流水入賬,怎麼可能沒錢。

掛念薑母,薑若梵沒了耐心,一把按住琴鍵。

“馬上恢複我媽的醫療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許淼靠在鋼琴上,雙手撐腮。

“虧姐姐還是念佛的,生死有命這個道理都不懂,你媽一個植物人強留有什麼意義浪費醫療資,不如早讓她解脫通往極樂世界。”

薑若梵目眥欲裂,壓在琴鍵上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正要發作,護工打來電話,薑母因驟然停藥導致病情加重,必須立馬搶救。

薑若梵方寸大亂,拽起許淼就要去醫院。

許淼劇烈掙紮,甩開薑若梵,譏諷道:

“你急什麼?你信佛你媽自然有佛祖庇佑,浪費那些錢做什麼?不如捐給山區的孩子就當給你媽積陰德了。”

“你有空和我糾纏,不如買點香火去給你媽誦經祈福,說不準就讓她挺過去了。”

薑若梵被氣到心臟直跳,但未等她發火,許淼先行抬手打了她一巴掌。薑若梵愣了一瞬,下意識想要回擊,手腕突然被人拽住。

顧晟桁臉色陰沉,深邃的眼眸盛滿怒火。

“薑若梵!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淼淼才是顧家的女主人,你有幾條命敢打她?”

心臟被人猛揪一下,不等她開口解釋原由,顧晟桁用力將她甩向一旁的書架。

撞落的瓷瓶碎片劃傷她的小腿,鮮血染紅素白的旗袍。

顧晟桁目光冰冷掃過受傷的薑若梵,將許淼攬入懷中安撫。

許淼紅著眼,故作驚慌捂著胸口,委屈的將事情原委解釋一遍,未了不忘補充,“不是我不救,是醫生說沒有搶救的必要了,再繼續也隻是加重病人的痛苦。”

“我隻是不想伯母痛苦,奈何姐姐不分青紅皂白伸手就要打我,大抵是不滿我奪了她的管家權吧。”

顧晟桁厭惡地目光再度投向薑若梵,她麵色慘白,無助地搖頭試圖辯解。

顧晟桁直接將她打斷,叫來保鏢,語氣冰冷決絕:

“淼淼心善不忍你媽痛苦,你卻不知好歹,既如此你就去醫院親眼看著你媽是怎麼死的!”

此話如驚雷劈的薑若梵心神俱裂,她不顧流血的小腿,跪著哀求顧晟桁,聲音顫抖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要...我求你...顧晟桁我求你,她是我媽......”

可麵對她的哀求,顧晟桁隻是揮手令保鏢粗魯的將她拖走。

病房內,薑母因無人救治在床不停抽搐。

薑若梵被關在一旁的觀察室,顧晟桁淡定悠閑坐在一旁,問道:

“你現在後悔了嗎?”

未等薑若梵回答,病房門被推開,走進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她心中剛燃起希望,一隻大手又猛地將她拽入絕望的深淵。

來人竟是許淼,她瞧了一眼觀察室,興奮將除顫儀功率調到最大,毫不猶豫按向薑母胸膛,瞬間焦煙四起,顧母掙紮愈發劇烈。

“不!”薑若梵崩潰大喊,哭得撕心裂肺,此刻她什麼也顧不上,跪著爬到顧晟桁身前,拽住他的褲腿哀求:

“顧晟桁我知道你恨我,我願意承受你的恨,我願意用餘生贖罪,隻求你別傷害我媽,我求你了...”

薑若梵的哀求情真意切,字字泣血。她用全部尊嚴和愛去賭,賭顧晟桁對她還有一絲一點愛。

可顧晟桁隻是沉默兩秒,冷笑出聲:

“薑若梵你又忘了,當年佛堂前我也是這麼求你,可你對我說什麼?”

“你說生、死、有、命。”

話音落,不論薑若梵再如何哀求、怒吼,他都無動於衷。

直到薑母徹底沒了動靜,薑若梵的嗓子也哭啞了,心也死了,如斷線木偶滑坐在地上雙眼空洞、麻木。

她不明白,也想不通,明明媽媽對顧晟桁那麼好。

明明婚禮當天,他從母親手中接過自己時,發誓此生不負她也會同親兒子一樣善待薑母。

如今怎麼就變了,果然愛時說的話,隻在愛時有用。

顧晟桁視線掃過一片狼藉的病房,沒有太大波瀾,淡淡道:

“淼淼已經盡力了,你雖然是名義上的顧太太,但不許為難她,否則...”

“我不做顧太太了。”

薑若梵聲音很小,但足以讓顧晟桁聽清。

他挑了挑眉,很是不屑。

“就因為你媽死了?別忘了我媽去世時,我都沒提離婚。”

“所以...”他抬手替薑若梵撩起碎發別在耳後,嘴角微揚,“你也沒有資格。”

薑若梵也笑了,笑的悲戚,不知是笑她還是笑顧晟桁。

顧晟桁不知道,當初她一心向佛,不願嫁入顧家。

雙方長輩背著他,用緩兵計立了婚約,二人不必領證,她們作為這場婚約的見證人,雙方長輩離世,婚約自動取消。

如今薑母走了,喪期一過,婚約失效,無需他同意,她來去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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