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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得牙齒打顫，側目質問陳夢：“你是故意的，對吧？看來方才的嘔吐物還沒吃夠是不是！”

但下一秒，陸聞笙突然感覺腹部一陣劇痛。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秦深，發現他正拿著小鐵鍬，狠狠打向自己，並振振有詞：“你這個壞女人！不允許你對我母親大吼大叫！”

前世的種種再度浮現眼前，那些痛不欲生的畫麵，深深拉扯著陸聞笙的腦部神經，幾乎要炸裂了。

當陸聞笙病入膏肓，身邊空無一人時，能求救的隻有自己唯一的兒子。

她多次用為數不多的錢委托人去請秦深。

那時的秦深在秦淮南與陳夢的熏陶下，已經成為首位登上報刊的時尚模特，大街小巷都貼滿了他的海報。

可笑的是，作為生身母親的陸聞笙，想見見自己的兒子，居然要花大價錢預約。

這幾乎用光了她所有僅剩的錢。

當那天來臨時，秦深站在門口，外頭風雪凜冽，他穿著當下最時興的國外進口羽絨服，眼底滿是嫌棄，甚至不願埋進一步。

出租屋本就破爛不堪，冰冷刺骨的風吹進來，令陸聞笙更加雪上加霜。

她打了個哆嗦，討好似的跟秦深說：“深兒，你進來說話，外頭冷。”

秦深像看陌生人一樣，眉頭緊皺，不悅道：“進你這破屋，簡直臟了我的腳。”說完，他從兜裏掏出一些紙鈔，施舍般地丟給陸聞笙。

接著轉身離開，好似多停留一秒就會染上什麼瘟疫一樣。

陸聞笙的心麻木了，她絕望地躺在木板床上，看著地上的錢在颶風的肆虐下，從門縫裏飛出去，不知去向。

也在這一刻後，陸聞笙聽見屋外傳來秦淮南與陳夢的聲音。

“兒子，待會兒還有拍攝呢，怎麼跑這兒來了？”

“快走吧，你爸晚上給你預定了西式餐廳，咱們一家三口好好慶祝一下。”

外頭的聲音逐漸遠去。

陸聞笙感覺生不如死，充斥著無邊無際的痛苦與絕望。

身子早就到了盡頭，陸聞笙氣得全身顫抖，猛然咳出一口黑血。

在秦深來過之後，陸聞笙一個人孤零零死在了凜冬的深夜。

這就是她前世悲慘的一生。

腹部的劇痛令陸聞笙從回憶裏抽離，視線裏隻有七歲的秦深，正一臉憤怒瞪著他，小手死死拉著陳夢，將其護在身後。

兩張臉重疊，陸聞笙的心越來越冷。

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再對這個孩子抱有什麼期待。

陸聞笙捂著腹部，還好隻是皮外傷，她挺直了腰，對洋洋得意的陳夢說：“既然你這麼喜歡秦深，那就送你便是，我隻當我十月懷胎，生了個畜生。”

陳夢略驚愕，她還以為自己此舉能重創陸聞笙，好報複在大巴車裏的羞辱。

可目前看來，陸聞笙似乎一點也不傷心。

這是怎麼回事？

陸聞笙深深看了眼秦深，她真後悔，後悔沒在繈褓裏就掐死他。

“你們繼續母子情深，我還有事，先走了。”

算算時候，差不多是山洪要爆發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