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輕語如遭雷擊,猛地抬頭看他:“你說……什麼?”
周司珩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沒有任何波瀾:“吟吟說,你在法醫界太厲害了,隻要你還存在,她就永無出頭之日。所以,從今往後,你別再做法醫了。”
別再做法醫了……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要毀掉她為之奮鬥了十幾年、視若生命的事業!
就因為那個“單純善良”的江吟一句嫉妒的話!
葉輕語崩潰了,歇斯底裏地質問他:“周司珩!你還是人嗎?!你為了她,逼我簽諒解書,讓我放棄為妹妹討回公道,現在還要廢了我的手?!你到底還要把我逼到什麼地步!”
周司珩隻是平靜地看著她,甚至微微蹙了下眉,仿佛她的眼淚和痛苦隻是無理取鬧:“輕語,我不愛你了,所以,你的眼淚對我來說,毫無用處。動手吧。”
我不愛你了……所以你的眼淚,毫無用處了……
葉輕語看著他冰冷的目光,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湮滅。
她慘笑一聲,彎腰撿起那把沉重的鐵錘,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
周司珩,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
她閉上眼,用盡全身力氣,將鐵錘狠狠砸向自己曾經用來握手術刀、為無數亡魂尋求真相的右手!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響起,劇痛瞬間席卷了她!
她痛得蜷縮在地,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卻死死咬住嘴唇,沒有發出一聲哀嚎。
周司珩看著地上痛苦蜷縮的葉輕語,眼神似乎微微動了一下,但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帶著那份沾滿她血淚的諒解書,冷漠地離開了。
他一走,保鏢們也鬆開了鉗製。
葉輕語強忍著撕心裂肺的劇痛,用未受傷的左手支撐著身體,連滾爬爬地衝下樓,抱起血泊中早已昏迷的母親,瘋了一樣地攔車趕往醫院。
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母親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但身體多處骨折,內臟受損,需要長期休養。
葉輕語一直守在病床邊,寸步不離。
直到母親醒來,看到她包裹著厚厚紗布的右手和憔悴不堪的模樣,瞬間老淚縱橫。
葉輕語噗通一聲跪在床邊,泣不成聲:“媽……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用……我沒能替輕顏討回公道……”
葉母虛弱地抬起手,撫摸著她滿是淚痕的臉,聲音沙啞卻充滿了悔恨和心疼:“是媽不好……媽不該把所有壓力都放在你身上……你已經失去了輕顏,要是再失去我,你該怎麼辦……更何況,就算我死了,周司珩也還是會阻止你……是媽連累了你……”
“不,不是您的錯……”葉輕語用力搖頭,淚水決堤,“是我選錯了人,愛錯了人……是我瞎了眼!”
葉母緊緊握住她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孩子,及時止損……離開他吧……”
葉輕語重重點頭,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媽,我已經打算和他離婚了。我會用最快的時間離開他!等離了婚,我們就走,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安撫母親睡下後,葉輕語回到那個冰冷的家,準備等周司珩回來,正式提出離婚。
但她等了一整夜,周司珩都沒有出現。
第二天,周司珩的助理送來一條昂貴的禮服,語氣恭敬卻疏離:“太太,周總吩咐,請您今晚務必出席江吟小姐完成第一台獨立解剖的慶功宴。”
葉輕語看著那件華美的禮服,隻覺得無比諷刺。
江吟?獨立完成解剖?一個連基本解剖流程都搞不清楚的人?
她的心像是被針紮一樣疼,但想到要找機會讓周司珩簽離婚協議,她還是去了。
慶功宴辦得極其盛大,幾乎彙聚了京北所有的名流。
周司珩站在江吟身邊,俊男美女,儼然一對璧人。
眾人表麵上恭維羨慕,但私下也不乏議論。
“她怎麼好意思辦慶功宴?誰不知道她那台解剖是怎麼完成的?靠男人捧也好意思。”
“就是,聽說流程都是別人完成好的,她就在旁邊看著罷了。”
江吟聽到這些議論,當即怒了,衝著那人道:“我能完成解剖全靠我自己!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但也不能汙蔑我的努力!而且誰靠男人了?我從來不屑於靠男人!”
她這話一出,周圍的嘲笑聲更大了。
“你不靠男人靠什麼?整個京北誰不知道你和周總那點事?”
“就是,一個小三,還挺理直氣壯!”
江吟氣得臉色通紅,尖聲道:“我才不是小三!我沒有插足任何人的感情!是司珩先喜歡上我的!”
眼看場麵快要失控,周司珩走了過來,了解情況後,他目光冷冽地掃過眾人,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吟吟不是第三者,她沒有插足任何人的感情。今晚誰再敢議論一句,以後周氏集團,永不與合作。”
剛才還議論紛紛的人群瞬間噤聲,紛紛換上討好的笑容,連連道歉。
葉輕語站在角落,看著周司珩將江吟緊緊護在懷裏的樣子,心臟像是被針紮一樣,細細密密的疼。
原來,在他心裏,江吟不是小三,那她葉輕語是什麼?
或許,就像那句話說的,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
好,既然如此,她這個“第三者”,就徹底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