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慶節前談成個大單,公司分紅五十萬。
老公多數了一個零,一臉激動地跟我要工資卡。
“五百萬?!太好了!其實上周我打牌輸了八十萬,你把工資卡拿給我,我去還了。”
“之前眼饞的跑車,下午就去提了,男人出門在外怎麼能沒個豪車撐麵子呢。”
“至於剩下的錢......我就拿去投資吧,等賺了錢,我養你。”
我震驚於他說的話。
“我要不花錢的嗎?這錢可是我掙的”
他卻瞬間變臉,不耐煩道:
“嫁到我家,還分什麼你的我的?”
“你一個女人花什麼錢?都嫁人了還想大手大腳花錢打扮自己出去勾引人嗎?”
季亮的聲音裏滿是激動和急切,催著我趕緊把工資卡給他。
我震驚地看著他,張了張嘴,原本想澄清工資單上寫的分紅其實是五十萬的話,在聽到“打牌輸了八十萬”時,卻硬生生咽了回去。
結婚這三年,季亮在我麵前一直扮演著溫柔體貼,踏實穩重的丈夫形象。
可今天,他的話像一把錘子,狠狠砸破了我對他的所有認知。
季亮還在滔滔不絕,完全沒注意到我複雜的神情。
“之前跟兄弟合夥做生意,賠了一百多萬,那錢也是借的,現在有了這五百萬,正好能堵上窟窿。
“對了,前陣子我還幫我那親戚擔保貸了五十萬,他最近也沒動靜,這錢估計也得我還。”
他越說越離譜,暴露出的債務數額也越來越大,我聽得心驚肉跳。
前兩天和朋友吃飯的場景猛地浮現在我腦海裏。
當時吃完飯,季亮在前台拿著手機鼓搗了半天,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還是我看不下去,拿出手機付了錢。
結果他當場就跟我急了,漲紅了臉,聲音也拔高了八度。
“你什麼意思?我還能付不起這頓飯錢嗎?你這一付,讓我在朋友麵前多沒麵子,他們肯定覺得我是個靠女人花錢的軟飯男。”
當時我還滿心愧疚,覺得自己確實傷了他的自尊心,一個勁兒地跟他道歉。
可現在想來,哪裏是我傷了他的麵子,分明是他根本就沒錢付賬,又想在朋友麵前裝麵子。
我們倆工資水平相當,每個月稅後都能有一萬多。
這幾年我省吃儉用,衣服隻買打折的,護膚品也選平價的,硬生生存下了十幾萬存款。
我一直以為季亮和我一樣,也在為這個家努力攢錢,可沒想到,他不僅沒存錢,還背著我欠了這麼多賭債和外債。
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我強壓著怒火,冷著臉看向他。
“季亮,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2
季亮臉上的興奮瞬間僵住,眼神閃爍了一下,明顯有些不自然。
他避開我的目光,伸手撓了撓頭,試圖轉移話題。
“哎呀,你問這個幹什麼。我跟你說,家裏的財運都是守恒的,要不是我之前輸了那麼多錢,你這次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運氣,拿到五百萬的分紅呢?這都是相輔相成的。”
他說著,又湊了過來,伸手就想拉我的手。
“老婆,別糾結這些了,趕緊把工資卡給我。女人身上揣那麼多錢幹什麼,容易亂花錢,到時候又買一堆沒用的東西,多敗家啊。”
我被他這番強盜邏輯氣笑了,眼淚都差點笑出來。
當初剛結婚的時候,他家裏就說給我的那十萬彩禮是借來的,現在著急還,讓我先拿回去。
我當時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隻想證明我跟他結婚不是圖彩禮,想都沒想就把彩禮還了回去。
這幾年,家裏的米麵油,還有各種生活用品,全都是我買的。
每次我拆快遞,他都要陰陽怪氣地說一句“你又買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覺得我買這些必需品都是在浪費錢。
他卻沒想過,家裏用完就及時補充的紙巾是哪來的,冰箱裏永遠裝滿的食材是哪來的。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眼神堅定地看著他。
“季亮,我不管你怎麼狡辯,現在立刻、馬上把你所有的債務都理清楚,一五一十地跟我交代清楚。如果你今天不說實話,那我們就離婚。”
聽到離婚兩個字,季亮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猛地後退一步,指著我,語氣惡劣地吼道:“離就離,誰怕誰啊!你以為我稀罕跟你過嗎?告訴你,你那五百萬分紅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就算離婚了,我也有一半的份,你別想獨吞!”
他的話像一把尖刀,狠狠紮進我的心裏。
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我終於明白,我掏心掏肺對待的人,根本就沒有把我和這個家放在眼裏。
3
我怔怔地看著季亮,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密密麻麻地疼。
他不僅毫無愧疚,反而理直氣壯地算計著我的錢,仿佛我辛苦賺來的一切都該理所當然地歸他所有。
季亮見我不說話,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獰笑,上前一步逼近我,語氣帶著威脅。
“你別想背著我隱藏財產,你們公司的同事我認識不少,你那點小心思,別以為能瞞得過我。”
他的話像一根刺,紮得我眼眶發酸。
當初同事王征拍著胸脯說,季亮是他最好的朋友,為人老實又踏實,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我才放下戒備和他接觸。
可現在看來,那所謂的老實踏實,全是他精心偽裝的假象。
結婚這幾年,季亮說謊成性,就連日常小事都能隨口編造謊言。
有次他說加班,結果被我在商場撞見他和朋友打牌。
他說給我買了生日禮物,轉頭就被我發現那是他用優惠券兌換的廉價飾品。
以前我總覺得他隻是愛麵子,不算什麼大錯,在我幾次嚴肅教育後,他也確實收斂了些,我便以為他真的改了。
可現在才明白,他根本沒有改掉說謊的毛病,隻是把那些齷齪的謊言和不堪的事實,都死死地隱瞞了起來。
這樣充滿欺騙和隱瞞的日子,我再也過不下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翻湧,沒有再繼續跟他爭論。
跟這樣的人講道理,不過是對牛彈琴。
我心裏湧起一陣慶幸,幸好這次分紅隻有五十萬,不是他以為的五百萬。
如果真的有五百萬,恐怕我要被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4
當天下午,我就聯係了做律師的好朋友林薇,請她趕緊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
另外,幫我調查季亮名下的財產和所有債務情況,越詳細越好。
聽出了我的慌亂和決心,林薇立刻答應下來,讓我先保護好自己,先別和季亮起正麵衝突。
接下來的幾天,我表麵上裝作平靜,暗地裏卻配合林薇收集著季亮的證據。
直到這天晚上下班回家,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裏傳來季亮得意洋洋的聲音。
“寶貝你放心,她那五百萬我肯定能趕緊搞到手,等錢一到賬,我就立馬跟她離婚,把你扶正。”
“你是不知道,那個黃臉婆,結婚這麼多年連個蛋都不會下,我爸媽早就催著抱孫子了。”
“要不是看她聽話,還能給我錢花,我早就忍不了她了!”
後麵的話我已經聽不清了,耳朵裏嗡嗡作響,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原來,他不僅貪圖我的錢,早就背著我有了別的女人,甚至還因為我沒生孩子而嫌棄我。
那些年我為這個家的付出,在他眼裏竟然一文不值。
我擦幹眼淚,推開門走了進去。
季亮聽到動靜,慌忙掛了電話,臉上的諂媚瞬間換成一副假惺惺的笑容迎上來。
“老婆,你回來啦?想清楚了吧?明天分紅到賬,記得都轉到我卡上,咱們也好早點規劃未來的生活。”
我壓下心底的恨意,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點了點頭。
“老公,其實我今天就去問了,但銀行說大額轉款需要身份驗證,你得先拍一張手持身份證的照片給我,我才能提交轉賬申請。”
季亮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樂開了花,絲毫沒有懷疑其中有詐,連忙點頭。
“沒問題,我這就去拍,你等我幾分鐘。”
說著,他急急忙忙地跑回臥室,翻出身份證,讓我給他拍了照片。
看著他那副愚蠢又貪婪的模樣,我心裏冷笑一聲。
季亮,你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全部討回來。
5
就在這時,媽媽突然給我打來電話,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媽媽帶著哭腔的聲音瞬間從聽筒裏湧出來。
“初夏,你快過來,你妹妹病情突然加重,現在已經緊急推進手術室了,醫生說情況很危險,你趕緊來醫院。”
“媽你別慌,我馬上去醫院!”
我抓著手機的手忍不住發抖,聲音也帶著顫音。
掛了電話,我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衝,季亮突然伸手攔住我,皺著眉問:“你去哪?這都要轉賬了,你走了誰給我轉錢?”
“我妹妹心臟病犯了,進手術室了,我必須去醫院。”
我急得眼眶發紅,隻想趕緊趕到妹妹身邊。
可季亮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一聲,語氣裏滿是不耐和嫌棄:
“你媽給你打電話是不是又要你去付錢?這些年你妹妹的病,我們已經出了多少冤枉錢了?怎麼每次有事都找我們,還有完沒完了?”
“那是我親妹妹!她現在在鬼門關,你說的是人話嗎?”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心臟像是被重錘砸了一下,疼得快要喘不過氣。
季亮卻梗著脖子,臉色漲得通紅,語氣更加蠻橫。
“我不管她是不是你親妹妹,這次去醫院肯定又要花幾萬,你以為錢是大風刮來的?你掙的錢都是夫妻共同財產,別想拿去填你妹妹那個無底洞。”
他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紮進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這些年妹妹生病,季亮從來沒主動關心過一句,每次花錢都像是割他的肉,可他自己賭錢,揮霍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這些錢是共同財產?
積壓在心底的憤怒和失望瞬間爆發,我揚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6
季亮被打蒙了,愣了兩秒後,眼睛瞬間變得通紅,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聲音裏滿是暴戾。
“你居然敢打我?反了你了!”
話音剛落,他反手就給了我一耳光。
巨大的力道讓我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牆上,瞬間頭暈耳鳴,嘴角也滲出了血絲。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季亮一把搶過我的手機,狠狠摔在地上,手機屏幕瞬間碎裂成蛛網。
“你想去醫院?沒門!”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把我的鑰匙收走,轉身出了門。
“我倒要看看,你不去醫院,你那個短命妹妹會不會死。”
說完,他摔門而去,留下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裏。
我扶著牆慢慢站起來,看著反鎖的大門,又想起重症監護室裏的妹妹,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家裏住在十樓,沒有鑰匙根本出不去。
可妹妹還在等著我,我不能就這麼放棄。
我咬著牙走到陽台,看著外麵錯落的陽台和裸露的水管,我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抓住旁邊的水管,腳踩著相鄰陽台的邊緣,一點一點地往下爬。
每一次低頭,腳下的高度都讓我腳軟,冷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疼,可一想到妹妹蒼白的臉,我就咬牙堅持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顫抖著落在了地麵,雙腿發軟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我顧不上休息,爬起來一邊哭一邊往醫院的方向跑。
等我徒步跑到醫院,衝進急診室時,媽媽立刻撲了過來,抱著我哭。
“閨女,你可來了,你妹妹手術做完了,但還沒醒,醫生說要馬上補齊費用,不然連基礎的藥物都開不了。”
“媽你別擔心,我這就去繳費!”
來不及休息,我快步跑到繳費處,可付了幾次錢都不成功。
我反複試了好幾次,結果都一樣,後麵排隊的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一股寒意瞬間席卷全身,我和季亮的手機密碼是公開的,肯定是他趁我不注意,把我卡裏的錢全都轉走了。
我癱坐在繳費處的椅子上,看著手裏的銀行卡,眼淚再次決堤。
季亮不僅把我反鎖在家,還卷走了我所有的錢,我的妹妹還在重症監護室裏等著救命錢,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7
我用媽媽的電話撥通了季亮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季亮漫不經心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還夾雜著嘈雜的音樂聲。
“喂?什麼事?我正忙著呢。”
“季亮,你為什麼要偷走我的錢,我妹妹還在重症監護室等著那筆錢救命,你趕緊把錢轉回來!”
季亮嗤笑一聲,語氣裏滿是無所謂。
“早就花完了。今天我請幾個哥們兒去洗浴中心放鬆,一會兒還要去KTV唱歌,你那點錢根本不夠花。對了,你再給我轉點過來,不然不夠盡興。”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陣陣發黑。
那是我省吃儉用攢了好幾年的錢,是我準備應急,甚至規劃著給妹妹治病的錢,他居然一晚上就敗完了。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生聲音。
“亮哥,誰啊?這麼久還沒打完電話,人家都等急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惡心感瞬間湧上心頭。
原來他拿著我的錢,不僅和狐朋狗友揮霍,還帶著別的女人尋歡作樂。
我對著電話歇斯底裏地大罵:“季亮!你這個畜生,你會遭報應的,我妹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瘋了吧?吵死了,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季亮被我罵得不耐煩,語氣瞬間變得惡劣。
沒等我再懇求,他直接掛了電話。
聽筒裏,隻留下冰冷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