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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憐破碎未憐破碎
敘月遲遲

第1章

最戀愛腦那年,周堯年出去找小姐陸亦朵都上趕著給他付賬。

可她依舊被甩了,重度抑鬱,是我不分晝夜守著她安慰她,才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陸亦朵是個舞蹈奇才,積極備戰各類比賽和演出,獎項拿到手軟。

短短三年她就有了最年輕藝術家頭銜。

事業蒸蒸日上,可她卻毅然決然的隱退,與我結婚,懷了我的孩子。

人人都羨慕我,我那時也覺的自己無比幸福。

可當我出差回來時,猛然發現陸亦朵的肚子平了。

周堯年衣衫不整的從主臥走了出來,拿著一打治療報告。

“宋序,你的孩子,不過是我治病的藥引。”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陸亦朵,無比期盼她能給我一個解釋。

然而她隻是默默看著,什麼都沒做,什麼也沒說。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真可笑。

......

我將出差特地帶回來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拎著還未放穩的行李箱就要離開。

陸亦朵反應過來了,擋在我麵前不讓我出門。

“你幹嘛去?怎麼還把帶回來的東西扔了。”

她把我的行李箱拽了回去,撿起垃圾桶裏的包裝袋。

裏麵是一身孕婦裝和嬰兒的小衣服。

她愛美,總抱怨之前的孕婦裝版型不好,我便費勁心思尋來了又好看又舒適的孕婦裝回來想給她一個驚喜。

她愣了一下,眼眶泛紅。

“老公,你聽我說......”

周堯年卻不樂意了,他抓著陸亦朵的胳膊把她從我麵前拽開。

“陸亦朵,不許叫他老公,我才是你真正愛的人”

“有什麼好說的,用一團還沒成型的血肉救一個大活人的命難道不值得嗎?”

沒成型的血肉。

我的心臟仿佛被車輪重重碾壓,痛的喘不上氣。

我的孩子在他嘴裏,就這般命如草芥。

當初得知陸亦朵懷孕,我開心的無以複加。

整天趴在她肚子上聽胎兒的動靜,憧憬著孩子生下來會是怎樣的生活。

我和陸亦朵說笑,這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可她聽到這個,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

許久,她才喃喃自語:“我確實很需要你和寶寶。”

那晚,她沒有睡好。

隻是靠在床頭,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我當時不理解她為什麼不開心,隻當是孕期激素導致的情緒不穩定。

現在明白了。

她隻愛周堯年,隻有她和周堯年的孩子才是愛情的結晶。

我的孩子,隻是一團給周堯年做藥引的血肉......

陸亦朵見我臉色不好,連忙掙脫開來安慰我。

周堯年氣急敗壞。

“好好好,你不愛我了是不是,我走,我現在就走,你永遠也別想見到我!”

周堯年進了屋裏摔摔打打的收拾東西,半天都沒出來。

陸亦朵沒有理他,隻是套上了我帶回來的孕婦裝在我麵前轉了兩圈。

“阿序,我穿這個好看嗎?”

我隻覺得心冷。

果然,她還是最在乎周堯年的。

周堯年不讓她叫我老公,她就真不叫了。

“你現在不是孕婦了,沒必要穿這個了。”

陸亦朵神色微滯。

“我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下一個孩子,我一定好好養著。”

泰然自若的回答,仿佛在說養盆花那樣隨意。

周堯年整出的動靜很大,連樓下都找上來說擾民。

陸亦朵歎了口氣,還是去安撫周堯年了。

周堯年安靜了下來,兩人靠在一處耳語,連我和她都不曾有過如此親昵的行為。

片刻後,他們肩並肩來到我麵前。

“阿序,堯年他現在沒地方住,先讓他住我們家吧。”

“他剛做完手術,身子不好,主臥舒適一點就讓他睡,我陪你睡次臥。”

周堯年皺起了眉。

“那四麵漏風的次臥讓他自己睡,你不是也剛做完引產,不能受涼,我們一起睡還能更暖和點,這都是為了我們的身體健康,宋序,你不會介意的吧?”

他們居然還好意思提出這種要求。

“我介意,你現在就拿著你的東西滾出我家。”

沒等周堯年說什麼,陸亦朵就急了。

“阿序你別這樣,現在趕堯年走他真的會死在外麵的,等他恢複好了我就把他送走......”

“我巴不得讓他死!”

我目眥欲裂,大聲怒吼。

陸亦朵之前對周堯年毫無保留,甚至同意周堯年用她的私密照去借貸。

催債的找到家門口,用私密照相威脅,那時候陸亦朵的舞蹈事業剛剛起步,這些東西一旦發出去她這輩子就全完了。

就在這個房子裏,我跪著求債主網開一麵,將所有存款和值錢的東西全都交了出去,可還是不夠,最後,他們砍去了我的兩根手指。

我顫抖著舉著殘缺的手掌,透過斷指看向壁櫥裏擺著的形形色色鋼琴大賽的獎杯。

陸亦朵現在被譽為最年輕藝術家。

當初的我,又何嘗不是呢。

我愛她,為她犧牲我毫無怨言,哪怕代價是從高台跌入塵埃。

那時陸亦朵抱著我哭,說對不起我,等再碰見周堯年一定要讓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我問她:“你還記得嗎?”

“記得什麼?”

陸亦朵一臉茫然。

她忘了。

我大聲的笑,笑到淚珠子一串一串流到嘴裏,苦澀難言。

兩人詫異的看著我,仿佛我是個瘋子。

那就發瘋好了。

我拽著周堯年的衣領把他拎向門外。

周堯年不走,和我撕扯起來,我就按著他的頭往桌角上撞,鮮血從他的額頭上留下來,他被嚇懵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宋序!!你神經病啊,你要殺了堯年嗎?”

陸亦朵用全部的力氣把我推到一邊,趕忙查看周堯年的情況,隨後撥打了120。

確認周堯年的情況穩定後,她才向我走來,朝我伸出手。

可我等來的不是溫柔的觸碰,而是狠曆的耳光。

“我說了等堯年恢複了我會把他送走,你連這點時間都不肯容他嗎?還把他打成這樣,你現在和市井混混有什麼區別!”

“不可理喻,算了,堯年留在這你也不會讓他好過,我帶他出去住。”

120來了,陸亦朵收拾好東西帶著周堯年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靠著冰冷的牆腳,身邊一片狼藉。

抹了把嘴角滲出的血絲,有些恍惚。

“朵朵,我好痛......”

我身心俱疲,沒有精力想事情了。

將自己埋在沙發裏,沉沉睡去。

夢中,記憶片段和走馬燈一樣循環。

在我之前,陸亦朵愛周堯年愛的瘋魔,甚至周堯年找小姐她都上趕著付賬,隻為周堯年能多給她一點好臉色。

可周堯年隻把她當做玩意兒一樣,玩夠了就甩。

是我把陸亦朵捧在手心裏,一點一點引導她,讓她重拾生活的勇氣。

為了讓她在舞台上更加引人注目,我賣了從小陪我到大的施坦威鋼琴,隻為讓她有更精致的妝容和更華麗的演出服。

她如金色花一般在舞台上盛放,一舉成名,就算隱退,我也不忍她的藝術造詣就此埋沒,四處求人拖關係讓她在幕後做藝術總監。

眼看我們的小日子越過越好,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周堯年聞著味又回來了。

來電鈴聲將我驚醒。

“送兩件你的衣服過來,堯年住院沒有換洗的了。”

我不解:“你不會再去買嗎,為什麼要我的衣服?”

“外麵賣的衣服不知道多少人碰過,很臟,我怕堯年再染上什麼細菌。”

“你的衣服都是定製的,幹淨,快送過來,等你到了今天的事情我再好好和你說說,老公。”

現在又叫了老公。

是因為怕我不給周堯年送衣服,所以先給了一個甜頭嗎。

她對我的態度,居然會被一個外人左右。

猶豫再三後,我下了決心,驅車前往醫院。

到了醫院,陸亦朵見我是空手來的,有些不滿。

“衣服呢,忘帶了?趕緊回去取。”

我冷哼一聲。

“穿我的衣服,他也配?”

陸亦朵麵露慍色,可又想到了什麼,生生忍住了。

“你心裏有氣,我理解,無論是你的手指還是未出世的孩子,都確確實實的傷害到了你。”“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又何必揪著不放,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況且兩根手指和一個胎兒,換來堯年的相安無事,很值,我替他謝謝你。”

這話像給了我一記悶棍。

“什麼是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

“什麼是你替他謝謝我?”

我舉起殘缺的手。

“因為周堯年,你差點抑鬱自殺;因為周堯年,我被人砍斷手指,再也不能彈鋼琴,藝術生涯斷送;因為周堯年,我的孩子也被打掉做了藥引...你都忘了嗎?我為什麼要讓他過去,我又憑什麼原諒?”

“夠了!!”

陸亦朵身體顫抖,眼裏淚花閃爍。

“孩子懷在我肚子裏,難道我就不心疼嗎?你付出了那麼多,我都看在眼裏...”

“可是,堯年現在身體不好,你如果對他做什麼他真的會死的!你難道想背上故意殺人的罪名坐一輩子牢嗎?那我怎麼辦!”

我眯了眯眼睛。

“現在我們就在醫院,我進去打周堯年一頓再把他送去ICU他絕對死不了。”

“你讓我進去,我什麼都聽你的。”

陸亦朵猛的抬頭看向我,下意識擋在病房前:“不行!”

就這一瞬間,我心如死灰。

“關於周堯年,你堅定地寸步不讓。”

“那我呢,就應該理所當然的犧牲一切?”

陸亦朵攥緊了衣角,從包裏翻出修眉刀把自己的手指割的鮮血淋漓,骨頭都露了出來。

“他欠你的,我替他還,如果不夠,那我繼續。”

她又劃向自己的手腕動脈。

我一把將她手裏的修眉刀拍開,醫護人員趕緊拿來藥品幫她止血。

“陸亦朵,我們離婚吧,以後無論是你還是周堯年,我都不想再見。”

離開醫院後,我回了趟家,整理好自己的東西,搬到了新租的公寓裏。

隨後委托律師擬好離婚協議,再轉交給陸亦朵。

律師說她不肯簽,也不肯溝通,隻是反複的說要冷靜幾天。

我讓律師看著辦,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為斷指定製的智能義肢曆時四年終於做好了,無論是外觀還是機能,都與正常手指無異。

隻要裝上,我就能重新奏響鋼琴,繼續投身藝術。

醫院打電話叫我過去做手術安裝時,我一刻也不敢耽擱便趕了過去。

我斷送的前途,終於有了重新開始的希望。

然而,我在義肢存放處,撞見了陸亦朵和周堯年。

周堯年將存放義肢的盒子撬開,將裏麵的義肢拿出來隨意把玩。

“這就是宋序的手指頭啊,確實逼真。”

“朵朵,你說如果把這個丟出去逗狗,狗會不會真的上嘴啃。”

陸亦朵看向他的眼裏滿是柔情。

“你如果喜歡,就拿去玩吧。”

我怒氣直衝頭頂。

“給我放下!!”

周堯年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給我玩玩又怎樣,就當幫你測測質量,要是真那麼容易壞,你裝它有屁用。”

陸亦朵怕我傷害周堯年,向前一步,把他擋在了身後。

“離婚協議我看到了,宋序,我的丈夫隻會是你,我不會同意離婚的。”

“我和堯年說好了,再陪陪他,等玩夠了就走,我會和他斷絕一切聯係。”

“你先讓著點他,也許他開心了,就能早點走。”

周堯年得意的揚了揚下巴。

“聽到沒,宋序,要想讓我早點走,就得讓我高興。”

“如果你這個假手指頭成功取悅我了,我沒準明天就走。”

周堯年站在窗口,將義肢拋著玩。

可那是我等了四年,花了天價才等來的希望啊。

我衝上前去想搶回義肢,卻被陸亦朵拉住。

“阿序!你就讓他玩玩怎麼了,他玩夠了就放下了,別因為這點小事讓他不開心。”

我紅著眼質問陸亦朵。

“小事?你不是不知道我讓人做這個義肢用了多少年花了多少錢,這是我的希望啊......”

“我告訴你,如果義肢被周堯年玩壞了,我和他拚命!”

周堯年臉拉的老長。

“朵朵,他凶我,我不開心。”

陸亦朵聞言,抬起手,一個巴掌甩到我臉上。

“堯年消消氣,我罰他了。”

周堯年眉開眼笑,朝我遞來一個得意的眼神。

我愣住了。

我和陸亦朵在一起這麼多年,別說動手,連吵架都沒有,我們都給足了對方安全感。

可她現在為了周堯年,不分青紅皂白打我,還是兩次。

我再也忍耐不住,甩開陸亦朵就去拿周堯年手裏的義肢。

周堯年抿起了嘴。

我還沒碰到他,他直接往後一倒,後背撞上了窗台,義肢也脫手滾落到窗外。

陸亦朵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扶起周堯年查看他的情況。

周堯年後背隻是青了一塊,卻做出一副馬上要死的樣子。

“朵朵,我哪裏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此時,我正將身子探出窗口,努力尋找義肢掉在哪了。

怎料陸亦朵直接走到我身後,將我推出窗外。

好在隻是三樓,我沒死,卻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陸亦朵在窗邊冷冷看著我。

“阿序,你太不識好歹了,該長記性。”

“你一直這樣招惹、針對堯年,我什麼時候才能安心送他走,我也隻是想和他做個最後的了結,你真的就理解不了嗎?”

我的耳朵嗡嗡響,也沒聽清她說的什麼。

義肢就在我手邊不遠處,我努力爬過去想撿起它。

然而一隻貓比我動作更快。

它竄過來一口叼住義肢,迅速消失在了牆頭。

我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陸亦朵將我送進了私人療養所。

收走了我的手機,不許我和外界聯係,也不許任何人來探視我。

我被軟禁了。

我失去了一切,前途、家庭、希望...什麼都沒了。

就連活著的勇氣,也沒了。

我拒絕配合醫生的治療,並嘗試各種辦法自盡。

奈何這裏監控十分嚴密,我次次都沒死成。

最後我連自由活動的權利都沒有了。

陸亦朵讓醫護人員給我上了束縛帶,現在我隻能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於是我便用出了最原始的自盡手段。

絕食。

陸亦朵親自做了飯端到我麵前。

“阿序,我喂你,你吃一口吧。”

我沒有理她,依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陸亦朵麵色凝重。

“宋序,你是在威脅我嗎?”

我木然的扭過臉。

“不敢,我隻是單純想死。”

陸亦朵掐著我的下巴將我的頭重新扭過來。

“想死?你是想讓我年紀輕輕就守寡嗎?”

“我隻是想讓你長記性別再招惹堯年,他玩夠就走了,你就這麼小肚雞腸,半點也容不下他?”

我不再搭話,被束縛的手努力伸向她的包,紮著營養液的血管都突了出來。。

“怎麼了?想要手機?”

陸亦朵從包裏拿出手機正要遞給我,周堯年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把手機抽走了。

“他現在這德行,怕是連手機怎麼用都忘了吧,來,我教教你。”

周堯年選了首很吵的DJ曲,將音量調成最大,再把手機丟到我的耳邊。

我感覺我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頭痛得要死,不停的掙紮著。

周堯年看著我的樣子,捧腹大笑。

陸亦朵看著他笑的樣子,嘴角也不自覺彎了彎。

我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們離開後,我拿出趁他們不注意時從陸亦朵包裏摸來的修眉刀,一點一點割著束縛帶。

“喵。”一聲貓叫傳來。

我渾身一震,猛地抬頭。

那隻叼走我義肢的貓咪,居然從門口大搖大擺的進來跳到了我的身上。

隨後一道倩麗的身影出現在我床前。

“好久不見!”

“我想,你現在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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