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婆婆死了。
被我老公顧言深的白月光推下樓梯,當場斷了氣。
可顧言深為了替白月光脫罪,竟反告自己的親媽監守自盜。
我上訴失敗,準備賣房再告。
他卻突然出現,將一袋貓砂狠狠砸在我臉上。
“這是你媽的骨灰。”
“我混進貓砂裏賣了三千塊,讓她也算為公司做了點貢獻。”
我看著他得意的臉,忽然就笑了。
原來,他一直以為死的是我媽。
我撣了撣身上的灰,把那袋“骨灰”踢回他腳下。
“顧言深,媽的骨灰,你自己留著慢慢用吧。”
......
顧言深愣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以為我嫌錢少。
他聲音陡然拔高:“三千塊你還嫌少?”
“林舒,你搞清楚,你媽就是個超市收銀員,她這條命能換三千塊,已經是你家祖墳冒青煙了!”
我搖了搖頭。
“你搞錯了,我的意思是,這錢應該你收。”
顧言深滿臉嫌惡地皺眉:“你腦子有病吧?”
“這是賣你媽骨灰賺來的錢,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需要這種喪良心的錢?”
我看著他臉上,我從未見過的涼薄與刻毒。
一開始我還不懂,為什麼婆婆一死,他就性情大變,家都不回,一門心思去給他的白月光蘇清淺當幫凶。
甚至不惜顛倒黑白,反告婆婆監守自盜。
原來,他一直以為死的媽。
我看著顧言深,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你還是趕緊把媽的骨灰找回來,不然你會後悔的。”
顧言深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後悔?我後悔什麼?”
“是你媽,又不是我媽。”
“再說了,人的骨灰都混進貓砂裏賣掉了,怎麼找?你以為貓砂公司會為了你媽那點破骨灰,把幾萬袋貓砂都召回?”
看著他這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想起婆婆。
她是從一個小攤販做起,白手起家,一手創辦了“惠家”連鎖超市。
她把所有的苦都吃了,隻為了讓兒子顧言深能過上好日子,能成為人上人。
可她一生的心血,換來的卻是兒子親手將她的骨灰混進貓砂。
我於心不忍,歎了口氣。
“媽操勞了一輩子,臨了到頭死得冤屈也就算了,骨灰還要被你混到貓砂裏麵賣掉。”
“顧言深,你真的不覺得良心不安嗎?”
“良心不安?”
顧言深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詞,反問我。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愧疚,反而充滿了不耐煩。
“你知道淺淺因為這件事,已經多少天沒有睡好覺了嗎?”
“她那麼善良,總覺得是你媽自己不小心,她卻沒有拉住,一直在自責。”
“我告訴你林舒,如果淺淺因此得了抑鬱症,我絕不會放過你們家!”
我看著他,看著他提起蘇清淺時,那副心疼的模樣。
淺淺,又是那個酷似他白月光的女人。
他頓了頓,用一種施舍的語氣說:“再說了,你媽這麼大年紀,到死了還能發揮點最後的價值,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廢物利用?
他竟然用這四個字,來形容媽。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這句話徹底碾碎了。
顧言深見我沉默不語,以為我終於被他“說服”了,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裝袖口,起身準備離開。
“畢竟是你媽的骨灰,明天去公司,幫著把那批貓砂賣一賣。”
“賺來的錢,你跟淺淺八二分一下。”
我被這無恥的言論氣笑了:“誰八誰二?”
他頭也不回,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淺淺八你二了。”
他走了兩步,又停下,像是想到了什麼。
“不對,九一分吧。”
“淺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得好好補償一下。”
看著顧言深離去的背影,我知道,這段令人惡心的婚姻,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我隻是很好奇,當他知道,被他混進貓砂裏賣掉的,是他親生母親的骨灰時,他還能這麼淡定嗎?
第二天,我沒有去他的公司賣貓砂。
我擬好了離婚協議,直接去了他一手創辦的“遠星集團”總部。
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一幕刺眼的畫麵讓我胃裏翻江倒海。
有嚴重潔癖、從不讓外人碰他衣角的顧言深,此刻正單膝跪在地上。
他手裏拿著進口的消毒濕巾,一點一點地,為蘇清淺擦拭著高跟鞋。
他的眼神裏,是我從未見過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憐愛和珍視。
蘇清淺看到我,立刻像受驚的小鹿,故作惶恐地縮了縮腳。
“舒姐,你......你別誤會,我鞋子臟了,言深哥哥隻是幫我一下......”
她拉了拉顧言深的胳膊,語氣裏帶著著急和委屈。
“言深哥哥,你快跟舒姐解釋呀!我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你的家庭......”
顧言深寵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撫:“別怕。”
然後,他抬起頭,那張對著蘇清淺時溫柔似水的臉,在轉向我的瞬間,便冷若冰霜。
他嫌惡地望向我,語氣裏滿是責備。
“我不是讓你買點禮物過來給淺淺道歉嗎?”
“怎麼空著手就來了?”
“林舒,你現在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了嗎?”
我懶得再跟他們上演這令人作嘔的戲碼。
我從包裏拿出那份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冷漠地甩在顧言深麵前的辦公桌上。
“簽字,離婚。”
兩個字,清晰,冰冷。
顧言深看著那份離婚協議,先是一愣,隨即眉眼間燃起怒火。
“你又在鬧什麼?”
他一把抓起協議,眼神輕蔑地掃過我。
“想用離婚來威脅我?逼我為你媽那種人出頭?”
他冷笑一聲,將協議揉成一團。
“林舒,你別忘了,我媽最看重家庭完整,她最討厭的就是離婚。她不可能同意的!”
“你折騰這一出,不就是想讓我媽知道,然後讓她來罵我嗎?”
原來,在他心裏,還知道有他媽媽的存在啊。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冷冷地開口。
“你媽......”
“再也罵不到你了。”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根針,紮破了顧言深的囂張氣焰。
他神色微變,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你什麼意思?”
我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你回我們家,去看看媽的房間,就知道了。”
這個家裏,他口中的“媽”,是他的母親張翠雲。而我口中的“媽”,也是他的母親張翠雲。
可他,始終以為我說的是我自己的母親。
顧言深被我平靜的眼神看得有些心煩意亂。
他猛地將手中的紙團撕得粉碎。
“行!林舒,我成全你!”
他咬著牙,像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但我告訴你,就算是離婚,我也要讓你身敗名裂,淨身出戶!”
他指向門口,“我還要讓我媽親眼看清楚,她一直喜歡的‘好兒媳’,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一個利用自己母親的死來訛錢的、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
我拖著行李箱,剛走到我和顧言深曾經的家樓下,就被一大群人團團圍住。
閃光燈像瘋了一樣在我臉上閃爍,無數個麥克風和手機鏡頭懟到了我的麵前。
“快看!就是她!‘惠家’超市那個盜竊犯的女兒!”
一個網紅主播舉著自拍杆,對著鏡頭聲嘶力竭地喊著。
“她媽監守自盜被發現,失足摔死,她不思悔改,反過來訛詐‘遠星集團’!”
“訛詐不成,就天天去法院打官司騷擾人家蘇總監!把一個才華橫溢的藝術家活活逼出了抑鬱症!”
“這種人怎麼還有臉活在世上啊!”
“好在她老公顧總是商界楷模,大義滅親,不然‘遠星’的百年聲譽都要被她們這種蛀蟲敗光了!”
一句句犀利的指責像刀子一樣紮過來,網絡直播間裏,謾罵的彈幕鋪天蓋地。
【這種女人就該浸豬籠!】
【她媽偷東西摔死活該,她還想訛錢?一家子垃圾!】
【心疼蘇清淺女神,被這種瘋狗纏上。】
【顧總威武!支持顧總!嚴懲不貸!】
我麵無表情地站在人群中央,像一個木偶。
透過攢動的人頭,我看到了不遠處,那輛熟悉的賓利車裏,顧言深和蘇清淺幸災樂禍的臉。
這就是他說的,讓我身敗名裂。
果然,夠狠,夠快。
車門打開,蘇清淺穿著一身白裙,挽著顧言深的胳膊走了過來。
她眼眶泛紅,楚楚可憐地對著鏡頭說:“請大家不要再罵舒姐了,我相信她隻是一時想不開......她失去了母親,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的......”
她越是“求情”,直播間的粉絲就越是瘋狂,罵我的話也越發不堪入目。
顧言深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然後用冰冷的眼神射向我。
“林舒,我早就說過,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母親貪得無厭,你比她更惡毒!”
他的話音剛落。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顧言深那張俊美的臉上。
整個嘈雜的現場,瞬間死寂。
一個憤怒的聲音,穿透了所有喧囂。
“你個忘恩負義的小白眼狼!你說誰死了?!”
我猛地回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我的母親擠開人群,死死地擋在我的麵前。
她指著顧言深的鼻子,怒吼道:“我告訴你!我女兒要是少一根頭發,我跟你拚命!”
顧言深捂著火辣辣的臉,整個人都懵了。
他看著眼前活生生、中氣十足的嶽母,眼睛瞪得像銅鈴,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
“阿......阿姨?”
他結結巴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