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站在漆黑的客廳中央，涼風穿堂而過。

地上有件床單，像廢紙般團成一團，蜷縮在角落。

聽著屋內撕開包裝袋的聲音，公婆房間的門吱呀打開一道縫隙，給濃稠的黑夜撕開一道口子。

我屏住氣走了進去，爬上了公公的床。

四個小時後，臥室門「吱呀」一聲，婆婆披散著頭發，心滿意足的從房內出來。

她用腳踢踢客廳的那團床單，聲音低沉似乎是怕吵醒早已沉睡的兒子和丈夫。

「姍姍，剛才我兒子要喝水你怎麼沒端進來啊！」

「這次算你不懂事，扣你十分鐘。」

「記好了，你隻能和我兒子睡三小時三十八分五十三秒，不許超時。」

「好了，你快進去吧。」

婆婆站在黑夜中，兀自說了很久，見我一直沒有反應，她意識到不對勁，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房間。

房門仍保持著半開的狀態，婆婆瘋了似的撞開門，看見身體還在搖擺的公公，以及本該空曠的床上莫名多了一道黑影。

婆婆幾乎是下意識的破口大罵，她在黑暗中摸索到手機，不管夜有多深直接在家族群裏開起了直播。

【來，讓七大姑八大姨看看，新進門的兒媳婦是怎麼爬老公公床的！】

她說的咬牙切齒，似乎不泄憤似的，又猛地打開家中大門，尖利的聲音瞬間灌滿整個樓道。

「大家快來看啊，兒媳婦爬公公的床了！」

「這是把我這個婆婆當成死的啊！」

「大家快來評評理啊！」

兒媳婦爬公公床，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件稀罕事，更何況還是婆婆親自抓人。

聽到婆婆呼喊的聲音，鄰居們也不睡了，穿上衣服，一窩蜂衝進臥室。

鄰居王大娘像牙花子漏了風，嘶哈嘶哈個沒完，偶爾一句傷風敗俗從嘴裏流出。

樓下趙大哥看著漆黑的臥室一頭黑線。

「家耀他媽，能不能先把燈打開，黑漆漆一片怎麼看。」

其他鄰居應聲點頭：「就是啊，萬一不是你說的那樣呢？」

「新媳婦臉皮薄，家耀他媽，你可別給小姑娘潑臟水！」

一聽有人質疑自己，婆婆瞬間來了勁。

她大聲招呼著：

「我不開燈是怕打草驚蛇，我都把他們堵床上了，還能有假！」

「手機對麵的親戚，還在站在屋裏的鄰居！」

「你們舉起手機，拍好了！別讓這對狗男女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