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說完,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是氣的,是病的。
身體的衰敗讓我連站著都費力。
周聿白的臉色變了又變,從震怒到心虛,最後強行辯解。
「我不知道你今天就要手術!那是臨時通知的!晚晚的課題關係到她的畢業,我怎麼能不管?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偏激!」
「沈清!」他臉上寫滿失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像個隻會爭風吃醋的怨婦。」
「沈清,沒有男人會喜歡你這個樣子!」
我本以為,我的心已經死了。
至少,從護士告訴我,周聿白去救貓的那一刻起,我內心就再無波瀾。
我甚至已經想好了,要如何體麵地結束這一切。
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是啊,沒有男人會喜歡我這樣。」
我聲音沙啞。
「所以,我也不稀罕你的喜歡。」
我抹掉眼淚,轉身要走,卻被林晚晚攔住。
她哭得比我還傷心,梨花帶雨。
「清姐。」
「真的不關師兄的事,都是我不好,我明天就向醫院辭職,我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麵前了!師兄他心裏隻有你,你不要讓他難過好不好?」
我最厭惡她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
看著她,我反而止住了淚,用盡最後的力氣推開她。
「滾!」
林晚晚被我推倒在地,捂著腳踝,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沈清!」
周聿白心疼地扶起林晚晚,看到她腳踝紅了一片,衝我低吼。
「你瘋了嗎!給晚晚道歉!」
「做夢。」
「要我道歉,」我看著他,又看看林晚晚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扔下最後一句話:「協議我會讓律師寄給你,不簽就等著法院傳票。」
我沒再回頭。
身後是林晚晚委屈的哭訴和周聿白憤怒的咒罵。
我打車去了發小顧言家。
顧言什麼都沒問,開門讓我進去,然後從櫃子裏拿出一堆瓶瓶罐罐的藥,擺在我麵前。
「先吃藥。」
我看著那些藥,眼眶瞬間就紅了。
顧言歎了口氣,張開懷抱。
「哭吧。」
我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裏放聲大哭。
我哭得撕心裂肺,哭到渾身抽搐,哭到吐得昏天黑地。
哭到最後,我抓住他的衣服。
「我要離婚!」
「我要他身敗名裂!」
「我要周聿白,不得好死!」
愛到盡頭是什麼呢?
是從最初的“我的命給你”,到最後的“你的死活與我何幹”。
是從曾經以為他是救贖我的神明,到最後才發現,他親手將我推入了更深的地獄。
我在顧言家休養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我的世界一片死寂。
而林晚晚的朋友圈,卻精彩紛呈。
每一條,都帶著周聿白的痕跡。
【深夜的燈火,是引路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