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衛國不再猶豫,拿起紅色保密電話,再次接通了市公安局的老戰友。
“老班長,可以收網了。目標,後勤科王胖子,財務科劉小五,證據確鑿。同時,嚴密監控周建軍及其親屬的所有賬戶和通訊,我懷疑他有更大規模的潛逃或交易計劃!”
“明白!這回給他來個一鍋端!”
深夜,市郊廢棄倉庫。
王胖子懷著僥幸心理,終於還是帶著那批物資來交易了。他想著幹完這一票就拿錢跑路。
然而,等待他的不再是買家,而是神兵天降的公安幹警!人贓並獲!
幾乎同時,在財務科加班“處理”賬目的小劉,也被突然出現的經偵人員抓獲,所有問題賬目全部查封。
而在市裏一家不起眼的招待所裏,正在秘密會見一個南方來的“老板”洽談一筆更大數額倒賣生意的周建軍那個遠房親戚,也被守株待兔的警察當場按住!
行動迅猛,戰果輝煌!
當捷報傳來,鄭衛國長長舒了一口氣。
王胖子,小劉落網,周建軍的臂膀被斬斷,其潛逃計劃也被挫敗。
然而,他心中那根弦並未完全放鬆。周建軍本人,還暫時安然無恙地待在辦公室裏。
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他參與了今晚的交易,那個親戚也很可能自己扛下所有。
而且,那些針對 福福的惡毒流言,還在外麵飄蕩著。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周建軍推門走了進來,臉上居然帶著一絲沉痛和惋惜。
“老鄭啊,我剛聽說......王胖子和小劉他們竟然真的......唉!真是沒想到啊!我身為書記,失察!我也有責任啊!”他表演得情真意切,“你放心,廠裏一定堅決配合公安調查,絕不姑息!”
鄭衛國冷眼看著他表演,淡淡道:“書記言重了。相信組織會調查清楚的。”
周建軍點點頭,又仿佛不經意地說道:“對了,老鄭,最近外麵有些關於你家孩子的風言風語,傳得挺不像話。你也要多注意一下孩子安全啊,需要廠裏保衛科多加派人手的話,你盡管開口。”
他這話,既是試探,也是威脅,更像是一種宣告:就算你砍掉了我的手腳,隻要我沒倒,還能繼續給你製造麻煩!
鄭衛國目光銳利地看著他,毫不退讓:“不勞書記費心。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能保護好。那些傳播謠言,別有用心的人,遲早也會露出馬腳。”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鋒,仿佛有電光火石閃過。
周建軍幹笑兩聲:“那就好,那就好。”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他的背影,鄭衛國知道,這場鬥爭還遠未結束。
打掉了他的爪牙,反而可能讓這條毒蛇更加警惕和隱蔽。
而周建軍回到自己辦公室,關上門,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
雖然暫時脫身,但左膀右臂被斬,財路被斷,讓他對鄭衛國的恨意達到了頂點。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陰冷:“喂?是林先生嗎?我這邊遇到點小麻煩......不過沒關係,不影響我們的合作。您上次提到的,對特殊樣本很感興趣的研究所’的朋友,能不能再幫我引薦一下?對,我想......我們可以更深入地談一談了。”
而他這一次,將目光更直接地瞄準了 福福本身。
鄭衛國深知,打掉了周建軍的左膀右臂,隻是斬斷了其明麵上的觸手,這條毒蛇本身依舊潛伏在暗處,並且很可能正在醞釀更致命的攻擊。
那些關於 福福的流言並未完全平息,偶爾仍有陌生麵孔在家屬院附近徘徊,都被老李帶人警惕地驅離了。
廠裏的工作暫時恢複了正常,王胖子和小劉的案子由市局經偵支隊全力偵辦,牽扯出的線索也在逐步深挖。鄭衛國一邊穩定廠內局麵,一邊將更多精力投入到保護女兒上。
他再次嚴令小張和老李,務必提高警惕,任何陌生人員試圖接近 福福,都必須立刻報告。
福福似乎也隱約感覺到氣氛的緊張,變得更加黏爸爸,去陵園“補充正氣”的次數也頻繁了些。
她的能力依舊偶爾會無意識流露,比如讓鄭衛國的手表走時格外精準,或者讓廚房的鋁製水壺總是保持溫熱,但都被鄭衛國小心地掩飾過去。
這天下午,鄭衛國正在辦公室處理文件,廠辦秘書敲門進來,臉色有些奇怪:“鄭廠長,市委打來電話,通知說明天上午,有一個由省科工委牽頭的‘特殊工業材料現象聯合調查組’要來我們廠,說是要深入了解上次鍋爐房金屬異常活化的事件,要求我們全力配合。”
省科工委?聯合調查組?
鄭衛國的心猛地一沉。來了!
這絕對是周建軍引來的“研究所”的人,換了個更正式更不容拒絕的名頭!
“知道了。”鄭衛國麵色平靜地點頭,“通知相關部門,做好接待準備,如實提供資料,配合調查。”
秘書應聲離去。
鄭衛國放下筆,走到窗前,眉頭緊鎖。
對方打著官方旗號,堂堂正正而來,他無法拒絕,甚至不能表現出任何不配合。
否則就是違反組織紀律,正好給了對方發難的理由。
但讓他們調查,萬一......萬一他們發現了福福的異常怎麼辦?他們的手段,恐怕不是簡單的問詢和觀察那麼簡單。
這一次,不能再像上次那樣僥幸糊弄過去了。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下班回到家,鄭衛國看著正開心地擺弄一個亮晶晶銅鈴鐺的福福,心中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抱起女兒,柔聲道:“福福,明天廠裏要來一些客人,爸爸可能會比較忙。明天讓小張叔叔帶你去郊區的農機站找陳伯伯玩一天,好不好?那裏有很多好玩的大拖拉機。”
陳伯伯是他的一位老戰友,轉業後在郊區農機站工作,為人可靠,地點也足夠偏遠安靜。
福福眨巴著大眼睛:“爸爸不去嗎?”
“爸爸要工作,忙完了就去接你。”鄭衛國摸了摸福福腦帶。
“哦......”福福有點小失望,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那福福乖乖等爸爸。”
鄭衛國心中酸澀,為了保護女兒,他不得不暫時將她送離風暴中心。
他希望這隻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