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雲滄海的眼珠子瞪圓了。

“放屁！我那個才是本源！他釣個魚，都能引動大道和鳴，紫氣東來！你那個能嗎？！”

雲曦的胸口也開始劇烈起伏，那驚心動魄的曲線，讓空氣都變得灼熱。

“我這個懶得動彈，打個哈欠都能躲開所有攻擊！你那個行嗎？！”

“我這個穿著外門弟子的破爛衣服，甘於平凡，在後山碧波潭隱修！”

“我這個也穿著外門弟子的破爛衣服，大隱於市，在演武場扮豬吃虎！”

“......”

“......”

大殿之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雲滄海和雲曦，大眼瞪小眼，空氣仿佛凝固了。

兩人臉上的表情，從激動，到爭執，再到錯愕，最後，化作了同一種難以置信的......呆滯。

一個念頭，如同九天神雷，同時在兩人的腦海中炸開。

他們顫抖著嘴唇，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念出了那個讓他們心境都快要崩裂的名字。

“林夜？”

雲滄海和雲曦，一個活了千年的老祖，一個執掌宗門的宗主，此刻臉上的表情，像是見了鬼。

“林......夜？”

兩個字，從兩人嘴裏同時哆哆嗦嗦地念出來，帶著一種世界觀崩塌後的顫音。

大殿裏，死寂得可怕。

最終，還是雲滄海先回過神，他一巴掌拍在身旁的紫檀木桌上。

“好！好啊！好一個大隱於市！好一個扮豬吃虎！”

老祖的聲音都在抖，“此子......此子之心性，怕是已經到了‘遊戲紅塵’的境界！我青雲宗，要出真龍了！”

雲曦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那身月白色的雲紋長袍勾勒出的驚心動魄的曲線，此刻也因為主人急促的呼吸而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想起了林夜那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懶散模樣，想起了他那句“修煉多累啊”，想起了他避之不及的逃跑姿態......

原來......那都不是真的。

“老祖......”

雲曦的聲音有些沙啞，她深呼吸，強行壓下翻湧的心緒，“此子，絕不能再讓他‘遊戲’下去了！”

“宗門危機在即，我等不能再由著他的性子來。必須......給他上點強度！”

雲滄海深以為然地點頭，眼神裏透著一股子“老父親看兒子成才”的欣慰和急切：

“沒錯！得逼他！玉不琢不成器，這等仙玉，必須用我青雲宗最好的資源，最嚴酷的手段，給他好好‘雕琢’一番！”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瘋狂而大膽的計劃，瞬間成型。

......

半個時辰後。

青雲宗，傳功殿。

林夜是被兩個內門弟子“請”來的。

他本來在後山找了個更舒服的草坡，正準備跟周公的女兒約會，結果就被強行架了過來，一路上嗬欠連天，眼角都掛著淚花。

“搞什麼飛機啊......”

他心裏嘟囔著：“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一踏入傳功殿，他就感覺氣氛不對。

大殿裏站著好幾個人，除了宗主雲曦和那個在碧水潭邊遇到的糟老頭子，還有幾個熟麵孔。

一個，是背著一柄古樸長劍，渾身劍氣凜然，眼神比劍還鋒利的青年，劍癡，簡無塵。

據說是宗門百年不遇的劍道奇才，為了練劍，能三天三夜不合眼。

另一個，是個穿著八卦道袍，眼神靈動的少女，白玲兒。

她對陣法一道有著近妖孽的天賦，據說能隨手在豆腐上刻出三階防禦陣。

還有幾個，也都是宗門內聲名顯赫的核心弟子，每一個都是天之驕子，此刻都神情肅穆，眼中燃燒著火焰。

這幫卷王聚在一起幹嘛？開會表彰嗎？

林夜找了個角落的柱子，懶洋洋地靠了上去，準備趁機再眯一會兒。

“咳！”

高台之上，雲曦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今日召集爾等，是為了一件關乎宗門未來的大事。”

她的目光掃過下方每一位天驕，最後，在林夜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複雜。

“宗門將傾盡所有資源，為你們開啟‘登天計劃’！由我與太上長老，親自監督！”

“登天計劃？”

簡無塵等人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眼中爆發出狂喜的光芒。

宗主和太上長老親自監督！這是何等的榮耀！

雲曦玉手一揮，幾道流光飛出，落在眾人麵前，化作一枚枚玉簡。

雲曦微微頷首，繼續道：“爾等皆是我青雲宗的希望。從今日起，你們將進入最高規格的集訓。隻有完成階段目標，方可休息。”

“簡無塵。”

“弟子在！”劍癡簡無塵上前一步，聲如劍鳴。

雲曦玉手一揮，一道流光飛向簡無塵。

“此乃《青蓮劍歌》殘篇，內含上古劍仙的一縷劍意。你的任務，是在一個月內，領悟其中三式。”

簡無塵雙手接過玉簡，激動得渾身顫抖，那股凜然的劍氣幾乎要破體而出。“弟子，定不負宗主厚望！”

“白玲兒。”

“玲兒在！”少女脆生生地應道。

“這本《萬陣圖解》，收錄了從上古至今的三千六百種奇陣。你的任務，是將其全部吃透，並能舉一反三，隨手布下百種複合殺陣。”

白玲兒接過那本厚得能砸死人的圖冊，小臉興奮得通紅，仿佛拿到的不是任務，而是最心愛的玩具。

其餘幾位天驕也分別得到了相應的任務和資源，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地閉關，卷死其他人。

大殿裏的氣氛，熱烈得像個火爐。

隻有林夜，聽著這些“不眠不休”、“傾盡所有”的詞兒，隻覺得兩眼發黑，腿肚子發軟。

完了，這下真跑不掉了。

終於，雲曦的目光，落在了全場唯一一個散發著鹹魚氣息的人身上。

“林夜。”

“啊？在在在。”林夜一個激靈，連忙應聲。

雲曦看著他那副恨不得立刻躺倒就睡的德行，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取出一卷古樸的獸皮圖卷。

圖卷展開，一股蒼涼、厚重的氣息撲麵而來，仿佛有一頭沉睡的遠古巨獸，即將蘇醒。

“此乃《玄武鎮天圖》，上古防禦大陣。宗門曆代天驕，無人能參悟其萬一。”

雲曦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你的任務，就是參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