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等了一個多小時。
平時隨叫隨到的家庭醫生,卻遲遲不見音訊。
看見我焦急的神色,王媽奪命連環攻勢下,王醫生終於接了電話。
王媽將我的狀況跟他仔細描述,還催促他趕緊過來。
王醫生沒回應,似乎向旁邊的人報告。
“裴先生,江小姐的傷並不嚴重,但夫人那邊我必須要去看看。”
江早早的聲音響起:“潭嶼哥,宋姐其他時候沒有預感,偏偏在這個時候......”
女人輕輕歎了一聲,又無奈道:“唉,算了,她是孕婦,她既然說不安就不安吧,至於我,我沒關係的,留個疤也沒有關係的!讓王醫生專心照顧宋姐好了。”
說著,還帶著點哽咽。
王醫生似乎想說什麼,卻被裴潭嶼一把搶過手機。
“宋清言!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你知不知道早早的腿上如果不治療,就很有可能會留下疤痕!”
“什麼叫有種不安的感覺,平時吃飛醋,無理取鬧就算了。這種時候,你還要針對早早嗎?”
我想要解釋,嗓子卻被什麼厚重的東西哽住。
下一秒,遲遲的聲音也響起:“媽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怎麼會有你這樣心腸歹毒的媽媽!”
一瞬間,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切得四分五裂。
我再也聽不下去,立刻掛斷了電話。
來不及悲傷,我心中不安預感越來越重,孩子在肚子裏踢了好多下,像是求救一般。
我終於下定決心,給很久沒聯係的號碼發送了短信。
短時間內,我恐怕等不到人,我提著一口氣,撐著身體,打算自己開車去醫院。
王媽的陪伴下,我還是一步步挪得很艱難。
終於十分鐘以後,大汗淋漓,才來到了樓梯處。
沒想到剛剛走到樓梯處,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江早早。
“宋姐,你這著急忙慌的,是要到哪裏去啊?”
江早早故意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懶得跟她掰扯,想要越過她。
她卻不肯,伸出右腿,白嫩的腿上隻有一個拇指大小的青紫。
她咧嘴炫耀道:“潭嶼哥非要讓王醫生為我親手配製藥膏,他和遲遲現在正不錯眼地盯著。王醫生可真的沒辦法來為宋姐你醫治。”
王媽氣得滿臉通紅,想要為我聲討。
我卻隻想趕緊去醫院,輕輕推開江早早,沒用多少力,她卻順勢倒在了地上。
樓下,裴潭嶼怒吼道:“宋清言!早早做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她!”
遲遲也怒目而視:“裝什麼裝?江老師被你推倒都沒叫!”
裴潭嶼趕上來,抱著江早早匆匆離開,遲遲也緊跟其後。
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江早早得意又挑釁地朝我笑了笑。
我的丈夫和女兒走得毫不留戀。
從頭到尾,甚至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就自動認為我害了江早早。
氣急攻心,連帶雙腿都軟了下來。
我又心痛又心慌。
王媽卻拉住我的手,安慰道:“小姐,不怕,我們的人馬上來了。”
我驚異地看向她,好久沒有人這樣叫我了。
外麵也適時傳來人聲,我被訓練有素的醫療團隊抬上直升機。
萬米高空之上,我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給裴家所有人發了最後一條消息以後,我果斷將那張電話卡掰開扔下。
這時,怎麼也打不通電話的裴潭嶼皺了皺眉,心中浮現隱隱的不安。
遲遲也攥緊手道:“大不了,再派一個醫生回去看看她。”
男人點點頭:“畢竟是你媽媽......”
誰知,沒過一會兒,助理發來消息:“夫人失蹤了!”